人物(传记式、访谈式)纪录片的建构方法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8 03:53:07人气:0
麦昆

视频麦昆状态:BD1280高清中英双字版年代:2018

主演亚历山大·麦昆伊莎贝拉·布罗玛德莲娜·弗莱克维亚裘蒂·洁德更新时间:2020-08-06 19:30:25

黑暗,骷髅,浪漫,天马行空,这是人们想到英国著名时装设计师亚历山大·麦昆时,脑海中瞬时浮现的词汇。这位曾享誉全球,同时也争议缠身的时尚坏小子,于2010年在母亲葬礼前夜自缢身亡,年仅40岁,留给世人无尽猜想和怀缅。在他身故8年后,备受瞩目的个人纪录片今春亮相纽约翠贝卡电影节,以特殊的录像带形式,划分开Lee(麦昆原名,亲友对他的爱称)短暂一生的不同节点,让人窥见一代奇才…

为方便描述,当下文使用Westwood,McQueen时,指代的是电影;使用西太后、麦昆时,指代的是人物。通过认真思考、分析后,将McQueen评价由四星升至五星,Westwood保持三星评价不变,以示差距。在分别看过Westwood和McQueen数遍之后,11月1日晚在百老汇影院两片连看又使我有崭新的发现。由于手敲字幕员工作的特殊性,且两片都属于英文对白密集的纪录片(分别拥有一千三百多行字幕、两千两百多行字幕),我选择了“听电影”而非“看电影”的方式——为求准确无误地敲出字幕,我只能全程盯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台本(剧本),完全靠听力将对应每行敲到字幕机上。因此,我的观影过程退化为半听觉体验(余光还是能扫到大银幕),但是专注于剧本阅读让我得以清晰地思考两部电影的异同和优劣。首先,这两部新片天生就适合拿来比较,欧盟影展策展人将它们安排在同天放映也正有此意,这种比较是有趣且有益的。它们拥有太多外在的共同点:都是人物纪录片(传记式);主体都采取访谈的形式,辅之以历史图片及影像;主人公都是著名时尚设计师,他们都来自英国。更为神奇的是,两片各有一句台词提及对方。但他们具体呈现出的效果又是截然不同的,仅就11月1日观众的反应来看——Westwood的放映在晚上七点的黄金时间,但放映结束后没有观众鼓掌;而McQueen散场时已将近晚上十一点,大家在全片结束后报以热烈掌声,接近结尾时现场还不时传出啜泣声。尽管我不能简单以有无掌声来断定影片好坏,但观众的反应已经能说明一定问题。横纵向对比的可行性、不自觉的互文性、影片效果的差异和我的工作性质,使得这篇解读无法将两部影片割裂开看待。我希望下文能超越一褒一贬的简单评判,而在具体的比较中寻找到更为合理的传记纪录片的建构方法。结构的决定Westwood的架构是议题式的,每个没有做明显划分的小段落都讲述主人公的经历,如朋克风潮、关心环境、情感生活等。但段落之间的联系微乎其微,换言之,它们是一座座孤岛,是无数信息的碎片,而不是建起大厦的一块块砖石。维斯特伍德:朋克,偶像,活动家(2018)6.92018/英国/纪录片/LornaTucker/维维安·韦斯特伍德当然,创作者凭借类型化的技巧,试图向观众传递情绪(来自角色的、来自影片的),如多次剪入西太后本人对采访的“厌恶”。创作者意欲用这个结构上的花招体现西太后的反叛,同时展示反差造成的幽默感、间离感,令观众会心一笑。然而在通片结构涣散的情况下,这种挽救是无力的,甚至是徒劳的。散文式的结构有可能使一部人物纪录片变得出色吗?我暂时想不出正面案例。看至结尾,西太后的形象仍是标签化的,标签化意味着模糊。在不了解她或者从媒体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她的观众眼里,这种形象显然缺乏说服力,也缺乏记忆点。标签化的形象是外在形象、想象形象,而非内在形象、真实形象。创作者如此接近人物却放弃了深入,无疑是令人惋惜的。此片的副标题是Punk,Icon,Activist(朋克,偶像,活动家),也可看作对标签化手法的一种申明。作为一个时尚的老太太,西太后最终仍处在猎奇的语境中、时尚的神坛上,远离普罗大众,在电影里作为一个流行符号而非有血有肉的人而存在。她的挣扎是什么?她如何施展才华?她为何取得成功?影片没有给出回应,而只满足于表面上的充实,最终沦为素材的堆砌。而观毕McQueen,情感的狂潮将席卷每个观众。冷静下来分析它的结构,无非就是编年体而已,按时间顺序将其人生中几个重要的“秀”分成不同的“录像带”(Tape),这种方式简单但非常有效。原因在于编导深度挖掘每个“秀”背后的内涵、创作的过程,从而揭示麦昆的性格及其状态的变化。麦昆的痛苦以及痛苦的成因,在观众面前一览无余。除了让观众理解主角麦昆其人,影片还试图将表现主体延伸到时尚业,换言之,麦昆是显性主角,而FashionBusiness是隐性主角。通过最直接有力的影像,加上关键人物的描述,创作者成功彰显了时尚的魅力,并确认时尚是艺术的分支。这是影片的野心,是一种自然地、不自觉地流露,但绝不至于喧宾夺主。——看到13号系列机器人给模特喷漆的画面,你是否和麦昆一样在秀场上“第一次落泪”,体认到时尚之美?秀场在此刻不再是名利场。——看到沃斯系列的终场画面(一个被蛾子环绕的胖女人),你是否更理解麦昆对时尚业辛辣、前卫的批判与讽刺(“时尚产业有时候很肤浅”)?这声音因来自内部而显得无比珍贵。——看到Scanners系列中那个迎风艰难行进的模特,你是否能感受到麦昆至深的孤独?他将他的全部生活献给了工作。而在Westwood一片中,每场秀的影像被打碎散入蒙太奇中,变成浮光掠影的存在。走秀的画面降格为一种简单的展示,没有背景故事,也缺乏深度思考。这是一种严重的浪费,是创作上的懒惰,甚至是纪录片理念的偏差。对这个重要元素的不同处理方法,使影片高下立判。访谈的技巧(/素材的安置/主题的深度)当两部影片采取相同方式(采访特定对象,引导其发言并剪去提问)却取得不同效果时,访谈的技巧与对访谈素材的安置成为值得重视的问题。如果观众清楚这两位设计师的人生结局,势必会觉得拍摄麦昆更有难度——因其已经过世,无法通过采访获得一手资料。但这种担心很快被证实是多余的,作为公众人物,麦昆在生前留下了大量影像资料,包括电视采访和他自己拍摄的DV录像。于是创作者的难题或思考点转化为:如何将既存素材与新鲜采访有机结合在一起。McQueen最终按照麦昆自己的创想(“关于亚历山大·麦昆的原创纪录片-麦昆的录像带”)建构起来,麦昆的自白贯穿全片,成为承前启后、画龙点睛之笔。同时,观众也发现在McQueen一片中,被采访者的情绪富于变化(大部分由轻松到凝重),镜头的景别也有变化(近景与特写交替),这无疑进一步放大了情绪。因采访场景不变,被拍摄对象穿着打扮也不变,我大胆猜测创作者对每个人的采访只进行了一次,但每段采访都捕捉到了相当有效的信息,因而得以被分散到影片各处。采访者的正确引导,是影片成功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反观Westwood,几乎没有使用任何对西太后的历史采访影像,过分依赖主人公的当下自述(有理由怀疑电影的建构方式也受到她自述内容的影响)。而大多数人物在大多数时刻面对镜头时情绪单一,从电影外观上(狭义的,指代人物的表情)就缺乏起伏,先天地减损了电影内在(主题)深入的可能。苛刻一点讲,创作者似乎完全放弃了以情动人的意愿。那么拍摄纪录片的意义何在?两人都是时尚界的传奇,都具有杰出的才华,都积极主动地接受考验,因而都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但他们的人生结局完全不同——一个是逝去的传奇,一个是活着的传奇;一个是自毁的天才,一个是和解的天才。McQueen告诉了你麦昆悲剧命运的成因,而Westwood则无,用众人的齐声赞美结束了全片。我一度认为死亡给麦昆加冕,从而降低了西太后的传奇性,导致自己对两片观感不同,但我很快意识到这种想法的幼稚和对死者的不尊重。死亡作为故事结局之一种,并不具有决定性的力量,揭示这一结局的过程才是重要的——过程是电影的,结果是新闻的。感同身受,是艺术作品追求的至高境界。//观影的声场因前文所述的工作需要,我在线上线下看过两片多次,而在影院环境中基本处于聆听状态。仅就听觉上的体验,McQueen同样略胜一筹。磅礴、悲壮的配乐,从第一秒开始似乎就为电影奠定了基调。情感浓郁的配乐不时贴在采访声轨之下,使电影航向悲伤之海,航向天才疯狂而脆弱的内心,航向人生的复杂真相。我因而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南海十三郎》中一段台词:“千万别以为自己是天才。真正的天才只有两个结局,一是早死;一是疯了,悲剧收场。因为天才是永远不会跟世俗妥协的。”有趣的是,今年欧盟影展的两部预告片(一长一短)分别选择了这两部电影的主配乐。我又为这篇解读的“合理性”找到了依据。顺带一提,观察(聆听)观众的反应成为我字幕员工作的一大乐趣。对于听不懂外语的观众,字幕是他们理解影片的关键。而字幕出现以及停留的时间,无疑会影响情绪的传递。恬不知耻地说,我“操纵”着观众的情绪。在按下鼠标的时刻,我听到观众席里的笑声,也听到他们的啜泣,也就在那时我顿悟敲字幕这个动作具有的艺术性。每个人只有体会到自己工作的重要性,才能拥有幸福的生活。这才是《我为什么要做字幕员》的真正答案。同时,我还发现了另外一个有趣的现象。对于“电影院主义者”(即宣扬一部电影只有在电影院看过才是真正的看过)而言,选择哪个场次观影也将影响对影片的体验——不同场次观众的观影素质、情感体认能力有所不同,但碰到什么样的观众全凭运气。这个现象将小小地打击原教旨主义者的立场——是否在影院观影的确重要,但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观影时是否能摒除外界干扰并打开自身全部感官——只有这样才算“真正的看过”电影。我亲历Westwood在百老汇的两场放映,首场观众笑声更多,对创作者的小心思的反映更为敏感。至于热烈的反映更好,还是安静的反映更好,则见仁见智。本文版权归作者晚不安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相关内容

(键盘快捷键←)   上一篇    下一篇  (键盘快捷键→)
手机扫一扫轻松打开
噗噗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