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与寻找渴望而不得

电影讲述了一个关于“失去”与“寻找”的故事，故事里的南茜不讨喜，35岁的她头发蓬乱，缺乏同情心，善于编造谎言，但不适于用简单的标签定义。南茜是一家牙科诊所的临时雇员，常年照顾身患帕金森氏症的母亲贝蒂，生活窘迫，在网上结识了失去孩子的杰夫，假装怀孕博取他的同情和帮助。心理学家里奥和比较文学教授艾伦的女儿名为布鲁克，在三十年前失踪了，贝蒂去世后，南茜偶然发现自己与布鲁克长相相似，遂前往寻亲。影片在大处着墨，侧重展现双方辨亲相处过程，情感细腻，叙事流畅。在克里斯蒂娜·秋的叙事理念中，“失去”与“寻找”被用来缔结人物关系，贯穿始终。杰夫因上网寻找女儿，结识并帮助因怀孕而焦虑不决的南茜；里奥和艾伦夫妇照看不周致女儿走失，苦寻三十年未果，长期自责，背负情感枷锁。南茜的经历更是遵循多层失寻的结构，她孕期流产，母女关系生疏，上网寻求情感寄托，网恋随着谎言终结，此后母亲离世，带着摆脱沮丧人生的想法寻亲，无意间丢失家猫，最终寻回。“失去”与“寻找”既是文本基础，也是情感脉络。南茜自我保护意识强，说过的话亦真亦假，或是声称曾去朝鲜旅游，或是向《巴黎评论》投稿被拒，她茫然麻木，甚至表现出“病态”。电影碎片里散落着零星细节，以此可以描绘出南茜真实的生活。受母亲贝蒂的影响，南茜成长环境不佳，缺少深度情感联结，没有成熟的社交关系，转而将感情倾注在家猫上，渴望与他人建立深度情感联结，为此不惜欺骗对方。南茜没有出生证明，对“自我”存疑，可能至死也无法弄清自己的来历，艾伦给予她不曾有过的温暖，释放善意接受她，而她希望人生能有第二次机会，宁愿在不自然的状态下和老夫妇共度一段相互取暖的时光，也不愿什么都没体验过。对双方而言，她们都从对方身上获得了精神补偿，尽管它那么短暂。随着情节推进，电影的画幅、滤镜、色调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开场使用趋于四方的画幅和抑郁蓝调，意在指出南茜生活的局限性，她顶着一张扑克脸，在强调完美笑容的牙科诊所工作，生活一团糟。踏上寻亲之路，处于人生的岔路口，画幅就变宽了，画面也渐渐明亮，这次寻亲机会赋予了南茜双重意义，不仅存在经济松绑的可能性，更重要的是这可能使她得到情感慰藉。艾伦给予的母性温暖使南茜的内心变得柔软了，她开始向他人释放善意，大雪衬出三分白，此时的她和影片开场时的她便不同了。最终南茜选择了离开，故事至此而止。导演不想说清所有的事，只是呈现了冷调的现实，一如配乐所传达的那样。演员们的精彩表现加重了这份无奈悲感，安德丽娅·瑞斯波罗格塑造了难以捉摸的南茜，史蒂夫·布西密和吉恩·史密斯-卡梅隆饰演失去孩子的老夫妇，人物非常真实，令人产生共鸣。“身边的人就是这样离开的”，艾伦说出这句话时，想必五味杂陈吧。失去了，想寻找，未必能寻回，但是大多数人依然会坚持寻找，不论时间长短，大概这是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本文版权归作者望月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