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旅程状态:BD高清年代:2004
主演:耿乐常洁萍更新时间:2020-08-06 19:45:29
1993年夏,中原地区的一个小县城,陈思绪已经是第四次高考落榜了。再也无法忍受年复一年看不见希望的考试,他说服了一起上补习班的女友郭萍,去追寻一种神奇的灵芝培育术。两人几经周折,从郑大姐那里带回了所谓“提取类固醇”的致富项目,回家后发现仍然是受骗上当。两人非常愤怒,骑着自行车又出发,去讨个说法,这时距高考只有十四天了,两个家庭仍旧被蒙在鼓里。自由的自行车之旅如同…
“电影导演在每一次创作时都应向自己发问:怎么拍?直至他生命和创作的终点。这是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首要义务。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导演因为找不到自己的风格而崩溃,而是他如此轻易地在以往的电影中找到了俗套并告诉自己,我会拍了。电影艺术的堕落,根源于此。”杨超和他的《旅程》《旅程》梗概:1993年夏天,中原地区的一个小县城。郭萍(
常洁萍饰)和陈思绪(
耿乐饰)第四次高考落榜了,他们一起上了复读班。但是陈思绪已无法忍受年复一年看不见希望的考试,他说服了犹豫的女友郭萍,两个人一起踏上了离家之路,他们要去追寻一种神奇的灵芝培育术,以青春热血赢取数不尽的金钱,以及世界的尊重……杨超,1997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长片处女作《旅程》刚刚获得第57届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特别奖,这是本届戛纳唯一一部得奖的中国影片。6月6日晚,《旅程》作为首届上海大学生电影文化节的闭幕片,在复旦大学相辉堂进行了国内首映。编剧导演杨超、主演耿乐、监制田壮壮、出品方保利华亿总裁董平等悉数到场。和电影院相比,校园礼堂的放映条件并不好,一次还出现了银幕错格。这是杨超呕心沥血两年的作品,《旅程》在本土电影中的优秀显得非常独特,它不是《十面埋伏》这样的商业片,也不是贾樟柯似的“新现实主义”,它的诗意是青春的残酷诗意,它描绘了中国青年的一种普遍现状:煎熬和绝望,自由和反抗,妥协和挣扎。去戛纳就是一个胜利e时代周报:祝贺你在戛纳获奖。本来《旅程》去年就要去戛纳?杨超:对。因为非典的关系没来得及去。e时代周报:这次收获大吗?杨超:戛纳是专业电影周,地位很高,入围甚至比得奖更难。56部片子有10来个奖,但这56部却是从3500多部电影中挑出来的。《旅程》去戛纳,本身就是一个胜利。戛纳表面是丰富繁华的,但它也有专业性、内在的一面,我是2001年开始对戛纳有好感的,我很景仰那地方。他们非常尊重导演,准备了红地毯,进场之前,观众都坐好,导演和演员在掌声中向观众致意。《旅程》在戛纳放了6场。因为我们找了家不错的国际代理公司。有不少专业媒体采访,因为这个原因,我在国外比在国内有名。(笑)之后我就有空在戛纳逛逛、看电影、赶酒会的场子。戛纳是个小天堂,那里有猛烈的阳光,漂亮的沙滩,友善的人群。这次我们看到了韩国电影的真正崛起。《老男孩》非常好看,好的电影能让你百感交集,完全不同于好莱坞。导演花样百出,很见功力。韩国有一个很好的电影机制,一是分级制度。一是肯投钱给年轻导演拍戏。他们用了5年时间原始积累,练内功。而中国人拿着锋利的宝剑耀武扬威,却被人追上了。好导演应该是市场和观众的眼睛检查出来的。中国的情况是,成功只是个案,不可重复。导演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或者听天由命。拍《十年埋伏》的钱不如投100个处女作。e时代周报:《旅程》花了多少钱?杨超:330万,低成本,但在艺术电影中算高的了。e时代周报:为什么叫《旅程》?杨超:一是我喜欢一个人在天地之间走路的那种感觉。二是起源于一个朋友的真实经历。《旅程》有100多场戏,转场非常频繁,也很累。常常是拍好这个镜头就收拾东西去下一个地方,这也造成时间上的预算不足。我们辗转3个省6个县城,行程超过1万公里。因为是公路片,在国道上拦车是个大问题。有警察帮忙还好些,有时得靠自己。制片站在2公里以外的地方拦,我们用对讲机联系。这是非常危险的活。有一次眼看最佳光线转瞬即逝,我就拿着大喇叭跑过去,亲自拦车。然后很愤怒地对制片说:“我不是拦住了?”e时代周报:有人认为《旅程》在中国晚了十年,你如何评价?杨超:那是电影学院的老师杜庆春说的。他认为《旅程》还是前现代主义的青春,但我认为题材不是主要的,怎么拍,而不是拍什么,才是艺术家唯一的问题。导演能不能提供非常个人化的视角很关键,我非常自信地说,我称职地做到了这点。如果观众用心看,会发现我提供了很多视觉力量。e时代周报:110分的片子用了90多个镜头,都是长镜头,你的电影风格是怎样的?杨超:一个导演的风格是生活感受、音乐、读书、童年经历等决定的。说到精神生活,我听音乐很杂,古典摇滚,还有死亡金属、黑暗金属。我是个饕餮之徒,黑暗压抑的音乐才能满足我的审美。我偏爱极端金属的音乐,我以为它最接近古典音乐。阅读就更杂了,当代文学有韩东,还有波普尔、佛教、武侠小说、神怪小说、美学我都看。思考是一种乐趣。看了2000多部录像、3年考上电影学院e时代周报:《旅程》里有很多你的个人印记。比如考大学。你是怎么考上电影学院的?杨超:我是河南信阳人。爸爸在铁路上工作,我妈是老师。我一直成绩都很好,考上我们那里的重点高中。但我喜欢上了看录像,第一本片子是王晶的《至尊无上》,谭咏麟、刘德华演的。其中一个细节非常让我震撼,硬币在空中翻跟斗,那是摄影机高速跟拍的。我在那里看了2000多部小录像,大都是香港枪战片。钱?就从饭钱里省下来。那时1元钱可以看四场,就是6个多小时。我几乎不去上学,逃课。你知道那种录像厅环境很肮脏,投影设备也很糟糕。有时看了5分钟才发现屁股底下是口香糖,后来我就拿报纸垫。当你迈过一个个小流氓小心翼翼坐定之后(看清楚屁股底下没有口香糖),我知道它必然会带我进入另一个世界。对高中生平庸的生活方式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小天堂。我们那里100个人中你只要前70名都能考上大学。但到高三,我已经是倒数30名了。家长着急,第一年考理科,当然没考上。第二年重读文科,我语文、政治很好,但看录像的毛病改不了,喜欢那个虚幻的世界。万一再考不上怎么办?对我这个一向来成绩很好的人来说太丢人了。别人跟我说起电影学院在招生,我就想不妨试一下,凭着看过的2、300部录像,而且我文学青年的底子打得很好,小说散文都能写。我就给电影学院招生办公室写了封信,询问怎么考。他们给我回信,还寄来免费资料。现在这些资料都要钱买了。92年电影学院招编剧,全国一共12个。我瞒着家人凑钱报名。他们觉得我太离谱,一共才12个,凭什么是你考上。我就写了封信给家里人,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我发现写东西是我的长处,总能解决许多问题。结果晚上回来,父母很平静,只能接受了。初试我过了,很得意。但复试没过,这是我人生第一次重大打击。你不可能置疑考试,只能置疑自己,这是信心的毁灭性打击。结果我上了武汉的一所铁路电大,学微积分、会计,十分痛苦。1年后,我就面临不及格补考。那是1993年2月,在武汉寒冷的空气中,我决定不妨再考一次电影。那年招导演,是6年来首次招生。我用省下来的钱报了名。父亲陪我去北京赶考。15天艰苦的日子。我通过了专业考试,逐渐恢复起信心。3次发榜,公共场合看榜绝对是悲喜剧的地方。我一下子感到很轻松,不再亏欠这个环境什么,重负甩掉了,非常轻快。父亲和我坐着车在北京二环飞驰,收音机放着《星星点灯》,“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我觉得自己超越了那个平凡的层面。这是人生第一个重大转折,我凭自己的努力战胜了环境,为了交报名费我只吃馒头不吃菜。第一次凭自己的意志去做事并最后取得成功,这对我后来影响很大。e时代周报:在电影学院情况好转了吗?杨超:大学一二年级,我成绩并不好。上表演课,我根本不会表达自己站在舞台上,觉得自己非常丑陋。像上,刑一样,我对表演充满了畏惧情绪。可能我是来自小地方的,豁不开,术语叫天性解放。大戏里面我也只演了一个中等角色。大三拍10分钟的胶片作业,我一下子得了全班第一名,树立起信心,最可怕的莫过于个性的萎缩。那片子叫《灯》,我们的系主任郑洞天用过誉的口气赞美它:“什么是电影?你们在摸索了几年之后,这就是电影,这就是导演系的传承。”当时在班里非常震撼,对我也是,这是一个重大启示。后来我很容易拿到了毕业作品的拍摄权。12个人只有4个名额,毕业作品是国家出钱,每人15万元,拍30分钟的短片。这就是《待避》。待避是铁路行车术语。从摄影师到录音师都是我们那届最好的班底。我是一个比较慢,比较认真的人。创作对我来说是唯一的难度。但我觉得当时我不懂电影。我不知道怎么拍,非常困惑,这个机位为什么摆在这里不是那里。这是真正的问题,真正的难度。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丑的导演。现在回头看,《待避》有太多矫情的处理。后来我做梦都会梦见一些场景的处理,令人悔恨。1997年我毕业了,论文和毕业作品都是第一名。最大感受就是我的一生可以在拍摄中生活了e时代周报:后来《待避》怎么去的戛纳?杨超:毕业后我一直在打杂,赚生活费。有时接些广告,我不是特会公关,但也饿不死,朋友有时会给我点活。《待避》我没拿给任何人看,如果一直这样,我也拍不了《旅程》了。一天他们跟我说,我被戛纳看中了。选片人到学校看片选中的,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嘛。但《待避》太灰色,“不许出国”,对此我也不是太恼怒,因为觉得这本片子还有很多缺点不够好吧。后来一个朋友知道了,骂我怎么能把戛纳放弃了,太SB了,“去啊,那地方能改变你一生”。于是我开始忙碌,通过各种办法终于第二年去成了戛纳。那是2001年的第54届戛纳电影节电影基金会竞赛。我是97年的片子,一般人家不收,只收去年的。我是破格吧。这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台阶。那时我已经写好了《旅程》,到处给人看。我花了两年时间融资。要感谢李博伦、董平、田壮壮,他们促成《旅程》的诞生。前两位是保利华亿的老总,最终拍板的人是壮壮。当时我的剧本被很多公司PASS了,田壮壮和董平他们很熟,他看见了,说给我瞅瞅,“很好呀,为什么不做”。我挺走运的,就这样我有了钱可以拍电影。这次去戛纳的最大感受,就是我的一生可以在拍摄中生活了。我获的是金摄影机特别奖。我很感谢这个奖。我想他们设这个奖的目的是为了帮助这个导演。我可以继续我的电影旅程了,我看重的是这个继续,而不是下一步电影花多少钱。我的目的就是要继续下去。千万不要停下来,要继续下去。e时代周报:下一部电影会是什么?杨超: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关于信使,就是长江上运输物资的船工。一个神秘人物的预言,让一个男孩把东西交到重庆一个女孩手中,说它会改变你的一生。另一个是商业片,剧情暂时保密。e时代周报:获奖了,对你的生活状态改变大吗?杨超:我一直比较贫穷。但吃得不错。(笑)忠实于自己的生活状态。不看重物质生活。看书,有朋友聊天,挺好的。这时代已经饿不死人了。e时代周报:上网吗?杨超:上网。不过没怎么聊过天,论坛我去关天茶舍、新青年,还有黄色网站(笑)。后记:我是在电影放映前采访的杨超,这给提问留下了遗憾。幸运的是,我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旅程》,它的全国公映至少要到今年年底。实际上杨超和《旅程》已经是两个平行的主体,可以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比如长相酷似刘蓓、据说人和角色(杨超称郭萍这个角色“是一个精灵,一个哀歌天使”)一样天真、拒绝去戛纳的女主角常洁萍,比如除了两位主演,其余都是群众演员,诗人麦子演的公路劫匪一句“我也是学生”的台词让人印象深刻,演郭萍哥哥的是一位天津的电影爱好者,那个毒打妹妹痛哭流涕的镜头可以和《喜剧之王》中的周星驰媲美。他们参加拍摄,几乎都是由于对电影的热爱。杨超的成长经历让人想起《天堂电影院》,只不过前者更有中国特色。在录像厅里成长,被枪战片启蒙,我们隐约看到了费里尼的影子。但杨超的电影语言更低沉,要知道,他学习的大师是塔尔科夫斯基。现在,杨超被称作“新生代”中的黑马,获奖让他格外忙碌起来。之前他常常空闲着和朋友打羽毛球,伙伴们亲热地叫他“超儿”。这个看上去很中原,有点匪的人,在底下却是一个思想成熟的年轻人,一头长发梳成自创的侠客头,采访时总在力图精准的表述,那些行云般的文学语言。有人说:杨超缺的就是一个机会。但他抓住了唯一的机会,并充分发挥了作为一个大师的潜质。这次他干得不错!200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