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教士》S4E1-E5：飘摇的信念

反传统、反宗教的邪典漫改美剧《传教士》（Preacher）第四季目前已经播出了5集，在此剧情过半之际，我决定为最终季的前五集写一篇简评，关于上一季的故事和解析，也可以看看我去年写的《传教士》S3E8-E10：善恶一体，正邪无类《传教士》S3E1~E7：灵魂值几个钱？本文主要面向追看该剧的朋友，因此推介成分少、剧透分析多，还请看官们注意。《传教士》S4一开始就抛出了两个悬念：一个是图丽普和卡西迪似乎成了一对，两个人明显各有心事，但在卡西迪的笑话下，两人不可抑制地亲吻了到了一起；另一个则是杰西从高空坠下，不带任何防护措施地重重摔在了澳大利亚的沙土上，生死未卜。如果这两幕暗示的是“卡西迪越狱后和图丽普重逢”以及“杰西坠机后来到了澳大利亚”，那么其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卡西迪和图丽普并未走到一起，杰西掉海里也没死，因此这两大悬念应该还有待解答。下面，就按故事线索来温故《传教士》S4前半季吧。三角恋第三季结尾，卡西迪被圣杯组织抓走，关押到了重兵防守的梅察达，解决掉麻烦顾虑的杰西和图丽普，踏上了营救之路。重归于好的小两口显然还在兴头上，开着车就忍不住来了一发，完了又忍不住说了“爱你到海枯石烂”这样的甜腻情话。与此同时，卡西迪却在梅察达过着受尽折磨的日子，这座新潮又原始的宗教要塞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怪胎和变态，“折磨大师”弗兰基更是把吸血鬼卡西迪当成了“刑讯高级班”用不坏的实验教材……PS：本季《传教士》依然有许多恶趣味且又贱又好玩的细节，比如反复割卡西迪的包皮挪作他用……杰西闯入梅察达来救人时，在经过了初见的短暂兴奋后，卡西迪心中的不满情绪越来越多，表面上是因为杰西自鸣得意还自以为是，实质上却是因为图丽普。情啊爱啊这些东西最难说清楚，两人为此还打了起来，最终在开门的那一刻，卡西迪选择留在了监狱里——门外，并不是自由。杰西没能把卡西迪带出来，当天深夜还不辞而别，这可彻底惹恼了图丽普，她明白杰西不会回来，而她就算独自一人也一定要把卡西迪救出来。这是赌气，也是承诺，更是图丽普独有的“报复手段”。卡西迪没跑出去是因为心灰意冷，终日折磨他的弗兰基也看出了卡西迪的想法：你心中的愧疚感让你甘心受虐，你觉得自己罪有应得。弗兰基说得没错，须知负面情绪是会积累爆发的，由于在面对和杰西、图丽普的关系时的失意，卡西迪甚至想起了1916年在家乡爱尔兰的往事：自己抛弃了朋友比利，成了逃兵，最后还被吸血鬼咬……当你觉得自己有罪过时，所有过错都会一股脑压上来。不过在自己偷跑出去时得知图丽普一个人来救自己时，卡西迪整个人瞬间又明媚了起来。为了不让潜入梅察达的图丽普冒险，卡西迪对“逃跑”这件事终于认真了起来，并通过狱友堕落天使顺利脱困。图丽普和卡西迪在酒吧刚见面时无比愉快，等兴奋劲儿过去后又开始算账了——图丽普至少明白为什么杰西和卡西迪两人之间怪怪的了，卡西迪这一拳吃得不冤。关于接下去的行程，两人产生了分歧：卡西迪愿意摒弃前嫌去帮助杰西，图丽普则更想带着被自己拐来的耶稣去公路旅行。两个人都吃了瘪，也都受到了各自的“诱惑”和“开导”。天使鼓励卡西迪大胆追求“禁忌之爱”，他被天堂除名、流放、监禁，都是因为一场与恶魔的禁忌之恋。PS：据说强大的“创世纪”就是这两人的产物，天使与恶魔的“混血儿”。图丽普则与耶稣展开了一场渐入佳境的交流，他在犯了“下半身错误”后就一直被上帝当成吉祥物豢养着，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接受图丽普口中“上帝是个混蛋”的说法。等到两人真正上路时，他们才意识到这场貌合神离的旅行，不是耶稣想要的，也非图丽普想要的。在和恶魔干了个爽后，天使就像一个自撸完毕心情沮丧的男孩一样开始悔恨自责，他毕竟是个天使，私情让他与恶魔相爱，职责让他与恶魔相杀。卡西迪在拒绝了天使的怂恿后有过短暂的怀疑，可在看到天使与恶魔的相爱相杀后，他便再次明白，世上想“随心所欲”哪有那么容易。图丽普和耶稣分道扬镳时上演了另一番双向“治愈”。这一次，耶稣没再反驳“上帝是个混蛋”；与此同时，耶稣也说出了一番真理：“你想做什么都行，这对我们来说都没错，所以一切才这么难。”（这算近2000年来耶稣第一次做了实事。）没得选，不受累，有得选，才受罪。卡西迪躲开了天使恶魔的相爱相杀，图丽普也回到了酒吧门口，两人一起踏上了去澳大利亚的路。这段三角恋暂时告一段落了……在杰西回归三人组之前。上帝有个大计划营救卡西迪未果的当天晚上，杰西做了一串“连环梦”，梦见核爆炸，梦见掐脖子，还梦见自己被“创世纪”给命令了……总之，他得到了要去澳大利亚找大石头的“任务”。关于这个托梦，似乎是父亲or“真理”的意思，但目前看来，更有可能是上帝搞的鬼。在杰西大闹梅察达扬长离去时，圣杯组织曾有机会干掉杰西，但斯塔尔阻止了，主要是因为上帝对杰西另有安排。早在第三季时，我们就明白了上帝的色厉内荏，以及现在他和杰西的不共戴天，所以他肯定要对杰西不利，而且还和斯塔尔一样，想让杰西受尽折磨。接下去杰西行程上发生的事儿，像是一个又一个宗教寓言故事。杰西看到路边哭泣的孩子，下车想去帮助对方，结果遭遇了抢劫；然而他一用创世纪，却意外杀了孩子的狗，这下孩子真哭了，心软的杰西只能把钱包和靴子给了对方。杰西在路上碰到两个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一个穆斯林教徒和科普特教徒，双方一碰面就喊打喊杀；他本想用创世纪让两人和好，结果因为穆斯林教徒听不懂英语，导致两个人和两头骆驼同归于尽。杰西为了拿回自己的打火机，带着机长史蒂夫来到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的私人俱乐部，还见到了无助可怜的孩子被困在楼上……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史蒂夫坚持“传教士”杰西应该做点什么，杰西无奈之下，只得跨进了“欢迎有罪之人”的娱乐屋。可事实上，孩子说需要被拯救的不是自己，而是杰西——在把满屋子的异装癖干掉后，杰西发现孩子中流弹死了……发现没有？这一系列事件都有一个共性，即杰西好心办了坏事，能让人言听计从的“创世纪”不像一个恩赐，更像是一份诅咒。上帝也许惧怕创世纪的力量，但若真要对付杰西的话，他有的是手段。就好像取西经的唐僧一举一动都尽在上天掌握中一样，杰西的路途从一开始就被上帝劫持了，他想用曲线手段击垮杰西。在经历了上述挫折后，杰西依然怀有足够的自信，他还用创世纪教训了一番来招募自己的“地狱之主”希特勒。“这是全宇宙最强大的力量，凌驾于上帝或撒旦之上。”正是因为有这份自信，杰西才敢去找上帝质询、算账，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怕。此时，杰西在娱乐屋大开杀戒的事情，在上帝的蓄意引导下已经传开了，传教士杰西·卡斯特成了全球通缉的杀人犯。下一个“考验”是坠机，上帝当然不会（也不敢）杀了杰西，他要的是击溃杰西的信念——在茫茫大洋中的小气筏上挣扎求生异常艰难，为了共渡难关，杰西不断用创世纪来命令史蒂夫方便行事。杰西依然相信自己的能耐，并对上帝的威胁有恃无恐，“不信上帝也没关系，信我就行。”可惜事与愿违……杰西要求乐观——史蒂夫盲目地口不择言，杰西要求别再乐观——史蒂夫被灼伤疼个半死，杰西要求别怕疼——史蒂夫的手被吃了都不知道。在最绝望的时刻，史蒂夫选择相信了杰西，还认为他是上帝化身，因为创世纪所展现出来的“神迹”是真的……然而杰西对史蒂夫的死亡无能为力，这是他说多少句“活下去”都无法改变的事。杰西狠狠咒骂了上帝，骂他的狠辣无情，骂他残忍歹毒，但史蒂夫死前的话语，也让他明白了，意志上的“信仰”并非万能，创世纪的力量也有极限。得到了这个惨痛又沮丧的校训后，气筏抵达了澳大利亚。当杰西在车行受阻时，他已经下意识地不想用创世纪来命令杰克森租车给他了。“如果你自愿能帮我，就可以避免更多麻烦了……”即便如此，杰西在离开时，还是忍不住用创世纪治愈了杰克森的口吃。上帝的计划快要成功了，就差最后一点点距离。信徒的迷途上季结尾杀掉撒旦后，明白“这个世界已不再有规矩”的圣杀者，踏上了寻找杰西复仇的道路，顺便还带走了得知自己下地狱真相的尤金。虽然两人结伴同行，虽然两人都有理由找杰西，但他们对接下去要做的事却有着截然相反的打算。尤金抱着“别人不仁，我不能不义”的想法，他依然相信上帝的计划，希望一切以和为贵，劝圣杀者向善；圣杀者则不在乎尤金的“迂腐”，他就是去复仇的，任何道歉和宽恕都比不上一枪毙命来得痛快。也不知圣杀者为何一定要带着尤金（大概因为看到了他身上的潜质？），在尤金被扫黄警察抓走后，圣杀者直接打死警察，得到了代步车。事后尤金忍不住替圣杀者忏悔，并以微不足道的劝解来软化对方心中的坚冰。（PS：圣杀者从墨西哥湾一枪打穿到澳大利亚海岸的通道，实在太酷炫了！）当尤金在澳大利亚看到杰西时，也情不自禁地让杰西躲避圣杀者的追杀。直到此时，尤金的言行都受到了他“本性”的驱动，善良、柔软、见不得血流成河……杰西本想一走了之，可终归放不下尤金——杰西的“本性”是恩怨分明，绝不自欺欺人，所以他必须回去救尤金，这是自己欠的债。设计甩掉圣杀者后，终于有机会再次和尤金独处的杰西，解释了之前自己的失误（不知道能救尤金），并诚恳地向尤金道歉……一开始，尤金很想当然地接受了，随后便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迷糊状态中，接着他慢慢醒悟了，从背后开枪打伤了杰西——你回来了，也道歉了，但这还远远不够。“信仰”这个东西很玄乎，又很奇怪，当你虔诚地深信不疑其存在时，它可以作为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永远颠扑不破；可当它真正被轻巧地放在你手上时，你又会开始怀疑他的真实性；又或者，当你真正找到它时，才发现它并不是你想要的。尤金在短短一天内，接连经历了这几个重要阶段——他和第一季中安维尔小镇上的人们一样经历了灵魂洗礼，只是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此刻，尤金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诉求，他要向眼前这个把自己送下地狱的狗屁传教士复仇……他第一次和圣杀者站在了一条战线上。2020世界末日本季第二集开头，我们看到了史前上帝特殊的一天：他喜欢自己的新造物恐龙，却因为一条恐龙吃自己拉的屎，而愤怒地降下天罚摧毁了一切。上帝是仁慈、和蔼、有创造力的，上帝也是凶残、暴虐、有破坏力的……这一幕反映出了《传教士》的隐藏主线：世界末日。圣杯组织经历了连番重创，在新任“圣父”斯塔尔的带领下勉强恢复了些许元气，上帝直接插手圣杯事务也是一大因素。圣父可以换，但规矩不能乱——权贵们都想看到“圣子”弥赛亚，也就是耶稣之子哈普度，斯塔尔可以把质疑自己的人当场办了，但这只能堵一时之口，更何况连上帝都开口询问了。现实是圣杯依然在搜寻真正的哈普度，这个秘密只有斯塔尔等少数人知道。为了欺上瞒下，斯塔尔不得不用哈普度的克隆体暂时冒名顶替，眼下正是“天堂与地狱峰会”召开之际，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有意思的是，这次峰会及其议题注定不会顺利进行，因为新任地狱之主阿道夫·希特勒不是个老实的主。早在抵达梅察达之前，希特勒就特意来招募杰西去地狱，显然他已经知道杰西的名声和事迹，只是对创世纪的能力还缺乏直观的认识……两人这首次会面，说明希特勒在成为撒旦的继任者后，短时间内工作已经初见成效。而在等待峰会正式开始前，希特勒又私下偷偷见了“哈普度”一面。不管之后希特勒在“圣父”斯塔尔面前如何装怂，也不管他嘴上说得有多好听，总之，天堂一方的虚弱不堪和色厉内荏，地狱使者希特勒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此次“天堂与地狱峰会”讨论的议题是2020年“天启”计划，即末日降临计划，表面上看，双方代表阿道夫·希特勒和耶稣·基督进行了友好愉快的交流，并就末日后的世界治理做了研究讨论。但实际上，现场三个人都是口是心非之辈，恐怕之后整个世界都会重新洗牌。上帝显然已经没有当初消灭恐龙时的那份力量了，他打着什么主意？杰西等人又会以怎样的形式参与到这条主线里来？一切只能在下半季见分晓，下篇剧评估计要等到10月初《传教士》完结后再写了（当然，也不排除某集特别精彩忍不住提前写的可能），回见。【也欢迎关注我的公号“有爱评论区”~】本文版权归作者陆冠均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