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容易低头难

《朋友，我们的传说》是翻拍的2001年的《朋友》，两部戏的导演和编剧是同一个人，郭景泽。我这一阵韩剧韩影看下来，越来越佩服他们的导演，剧本都自己写。写过小说的都知道创作一个好故事是很难的，韩国这些电影导演们确实有才华。但他们的才华，很多时候要打个折扣，有些故事并非原创，更多来自借鉴。就我前面写过的那些电影和电视剧，有翻拍、有改编、有抄袭、有融梗，只要看的小说和电影够多，就能找到相似处，提炼一下故事核，都可以找到出处。比如2001的《朋友》，明显可以看到香港黑帮电影《古惑仔》系列的影子，《古惑仔》系列第一部《人在江湖》是1996年1月上映，第二部《猛龙过江》3月上映，第三部《只手遮天》6月上映，第四部是《97古惑仔之战无不胜》，跟着是《98古惑仔之龙争虎斗》，2000年还有《友情岁月》和《胜者为王》，再加上衍生剧《洪兴十三妹》，八部电影完整地讲述了香港黑帮这一代人的生活。整个《古惑仔》系列开始于1996年，结束于2000年，香港回归后，社团转型做正当生意，也不那么热衷拍黑帮电影吹嘘自己的光荣岁月，这个时候，韩国电影人接过黑色大旗，在2001年拍了《朋友》。尚泽的主编说黑帮题材什么时候都可以写。这个胖主编和郭导有几分相似，这话就是郭导的自况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身的力气没地方发泄，男性浓度高的地方，暴力倾向越重，就像男生宿舍的气味，总是一股子汗脚气和捂过的臭球鞋味道。这个年纪的男性，打架不奇怪，不打架才奇怪，他们需要肉体与肉体的冲撞，拳头与拳头的格杀，旺盛的精力才平伏得下来。青春疼痛文学那么多，都是过来人念念不忘的岁月，打架打得多的，总有些故事，那些故事，先把自己感动了。我在《载月沉船》里就写过，李四打了几年架，忽然决定要做个好人，改邪归正，首先就是要写本小说，名字他都想好了，叫《苏醒》，要把他这几年的生活都写下来。这段其实是我听来，我当时不过初中生，听到也觉得好笑得要死，心里在笑，脸上一本正经，嘴上说，嗯，值得写。尚泽说你写本书呗。郭导就写了剧本，再把剧本拍成电影，又拍成了电视剧《朋友》的故事背景放在釜山，这里远离首都，靠近日本，有一种山高皇帝远、山中无老虎的感觉。釜山是港口城市，有一个巨大的小商品零售市场，铺面摊位无数，专卖泊来货，真的假的、行货水货、毒品走私，什么都掺在一起，因为外国商品多，就叫做“国际市场”。故事就讲生活在釜山的四个小朋友，长大后，尚泽考上大学去了首尔当了记者，忠浩一直在“国际市场”里打转做个生活幸福的小生意人，另外两个，俊锡和东洙，生是黑帮人，死是黑帮鬼，恩恩怨怨不死不休地缠在一起，缠了整个青春年华，至死方休。朝鲜语“수”对应的汉字有“洙”和“秀”，发音接近汉字“殊”，字幕组翻译为东秀，应为东洙《朋友》被提名2001年青龙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最佳新人几项大奖，最后只拿了一个最受欢迎电影奖。它也确实受欢迎，当年的票房是818万观影人次。作为一部电影，《朋友》的时长只有113分钟，显然不能满足导演讲一个完整故事的初衷，于是八年后有了电视剧版，名字改为《朋友，我们的传说》，用整整20个小时的篇幅来讲这一对生死兄弟的故事。在电影版里，男主角是苦孩子出身的韩东洙，由29岁的张东健饰演，男二是黑帮世家的独生子李俊锡(金民俊饰)，由33岁的刘五性饰演。看电影时看着两个三十岁上下的成年男人演高中生，觉得是不是吃错了药，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古惑。33岁的刘五性和29岁的张东健演高中生，这校服不像校服，像囚服电视剧版在挑选演员时注意到了年龄感，东洙由27岁的玄彬出演，虽然只比当时出演东洙的张东健年轻了两岁，但玄彬有一种少年人的清澈感，寸头一剃，演高中生就十足像个高中生，俊锡由33岁的金民俊饰演，金民俊又高又大，穿上校服，就当他是往届生吧。这部剧是两人二次合作了，上一回是04年的《爱尔兰》。在《爱尔兰》里，李奈映饰演的李中儿舍弃玄彬演的姜国选择了金民俊饰演的李在福，这一回王智慧饰演的崔贞淑(王智慧饰)舍弃了玄彬演的韩东洙选择了金民俊饰演的李俊锡，金民俊这老大当的，始终压玄彬一头。老大就是老大，气势不一样。27岁的李时言（忠浩）、27岁的玄彬（东洙）、33岁的金民俊（俊锡）、28岁的徐道永（尚泽）由于编剧和导演都是同一个人，电影和电视剧就有高度的重合性，几个主要的场景，几乎是完全重现，导演的机位和演员的走位，就像是复刻一般的精准。2001年电影版《朋友》2009年电视剧版《朋友，我们的传说》两版对比，电影版是个未经打磨的故事大纲，电视剧是精雕细琢的成品，它补足了电影叙事里跳过的章节，把人物的性格养成和行事逻辑都完整地给全了，让观众能够看明白在那一刻，人物会这么选择的原因。每一次的选择，都导致角色往深渊里滑得更深，明明可以有别的选择，有更好的选择，但当事人在那个环境和心情下，去选择那么做，理由是足够充分的，可以说服人。观众跟着角色的心情体验他的感受，不由自主地代入到角色中去，最终就是，心痛东洙。连老天都为慷慨赴死的东洙哭泣东洙啊，东洙啊……观众一边看一边唏嘘：东洙啊。恩智向东洙告白，东洙却看到了带妈妈私奔的男人，恩智的情意丝毫没进入东洙的心里东洙的一生，总结下来就是：美强惨。郭景泽导演在写剧本时太过偏爱东洙，给了他最高的天分和心气，又给了他最下贱的出身，让东洙一生都在为他的出身买单。他的出身带给他强烈的自卑，这份自卑又促使他不顾一切要出人头地，受不得一点点委屈，为了这个目的，受尽了社会的摧残。通俗一点用人话讲，就是“小姐身子丫头命”，替换下性别，就是“少爷身子碎催命”。社会之所以是社会，就是有阶级存在，现在是不大用“阶级斗争”这个词了，改用不那么尖刻的“阶层跃升”，实质上是一样的。“阶级斗争”这个词太容易戳心筋，一看就寒毛直立。但只要是斗争，就会有胜败，上层统治下层，下层打倒上层，兵刃见血，鱼死网破，看得人胆颤心惊。一旦把斗争改成跃升，马上就歌舞升平，底层变中产，中产变橄榄。顶尖总是那么点，百分之五，底层的无立锥之地，大家被橄榄核那巨大的中间突出部分遮住了视线，选择性漠视，眼不见心不烦，都以为自己在中层，其实都是金字塔的塔基。在郭景泽导演的笔下，东洙是真正的底层，他不至于吃不饱，但比吃不饱还要惨。吃不饱可能只是一时，找到工作，慢慢努力，总有一席之地，多少农村人进入大城市都有这么个过程，东洙的症结在于他是贱民。他父亲的职业是殡葬师，是为死者清洗遗体整理仪容的，这个行业，自古以来都是贱民在从事。贱民这一阶层在中国到民国还存在，北方称丐户，明朝称惰民，两广福建称疍户、蜑家人，日本叫部落民、秽多、非人，日本电影《入殓师》讲的就是虽然已经被政府取消了实际社会中依然存在的贱民入殓师这一行业的从业者。贱民能够从事的职业很少，大多数父子相传，东洙的爸爸是殡葬师，也就是日本人说的入殓师。有一场戏是东洙爸爸在给一具遗体做清洗，还是高中生的东洙戴着口罩在一旁当助手，才干了两下就冲爸爸发火，说为什么做这个，爸爸也生气，说我做这个至少养活了你。东洙生气，扔下布巾和水盆夺门而出。电影版东洙对老师说了父亲的职业电视剧版的东洙是打死都不肯说，挨了老师四巴掌李俊锡更惨，拳打脚踢，打倒在地韩国的阶层固化非常严重，要想阶层跃升，非要靠巨大的努力才行，那真的是需要阶级斗争和社会变革才行，这在2018年的韩剧《阳光先生》里也提到。古代朝鲜社会分四个阶层，两班、中人、上民、贱民。两班是贵族和士族，贵族世袭，士子科举出来做官，中人没资格参加科举，即使读书也只能当吏，上民是农民和手工业者，贱民从事所有的脏活，屠夫、掏粪工、殡葬业等。《阳光先生》里的具东魅出身就是贱民中的屠夫，他不想当贱民，就只有去当日本人的养子，成为浪人，拿起武士刀，才能为自己而活；奴婢出身的金宥镇要想翻身，也只有成为美国传教士的养子，当上美国军队的上尉，才能拿起毛瑟枪站在两班贵族小姐高爱信身边。《朋友》中的韩东洙既然是殡葬业出身，又不想再从事贱业，要么就好好读书，考上大学，毕竟是90年代了，有个大学文凭傍身，找工作容易点。但他一味好勇斗狠，在高三时为尚泽打架被开除学籍，断了求学之路，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跟着黑社会出身的李俊锡混了。李俊锡在一开始有把东洙当平等的朋友吗？嘴上肯定说是，但内心深处，是没有。当初四个朋友一起去看女校的演出，俊锡、东洙、尚泽都喜欢上了“彩虹”乐队的主唱崔贞淑，俊锡和东洙认识贞淑在先，因为尚泽表示他也喜欢贞淑，俊锡就请“彩虹”三姐妹贞淑、恩智、圣爱一起玩，还特地交待贞淑，到旁边的小屋陪尚泽说说话。东洙说：贞淑是要好的朋友，又不是个东西quot;尚泽是朋友，那我是什么？quot;这里玄彬的眼神是愤怒东洙表示不满，说贞淑是要好的朋友，又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样对她。俊锡说尚泽是朋友，东洙问：尚泽是朋友，那我是什么？是你的跟班吗？俊锡不答，东洙握紧拳头，两眼冒火。这是两人第一次闹翻，表面上看是为了贞淑，实际上是俊锡真没把东洙当平等的朋友看待，在他内心深处，东洙就是他的跟班。他甚至可以拿喜欢的女孩子去讨好尚泽，因为尚泽成绩好，回回考第一，理想是去读法律。俊锡知道他迟早是要接过他父亲的班，当黑社会老大的，有个检察官或律师朋友，将来对他的事业只有好处。东洙有着极度的敏感，俊锡对他和尚泽的态度这样不同，就说明他在俊锡心里的地位，是没有突破他的阶层的，他一日不反出门派，就终身是俊锡的跟班。张东健的神情就非常阴沉东洙和俊锡分道扬镳是迟早的事情，就看是哪一件事情触发。这件事和他们都喜欢的女孩贞淑无关，和他们共同的朋友尚泽无关，和各自效力的政坛大佬闵会长和杨议员无关，和各自的门派帮会老大尚昆和亨斗无关，只和东洙的心气有关。东洙心高气傲，不会一直做俊锡的跟班如果东洙满足于当俊锡的跟班，那俊锡吃肉他喝汤，两人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起喝酒把妹。但东洙一生的心结都是要突破出身，要阶层跃升，就一定要斗争。就像《绝代双骄》里的江别鹤不愿意只当奴仆，就只能出卖江枫一样。具东魅不想当贱民，就只能认日本浪人为义父，金宥镇不想当奴婢，就只能当美国传教士的养子，都需要反出原来社会的框架，打倒一个阶级，另一个阶级才能翻身。韩东洙不想当李俊锡的跟班，就只能和俊锡决裂，自立门派，胜者为王。他从来不想认殡葬师的父亲为爹，于是就自己给自己当爹，我的世界，我做主。最终兄弟情绝，朋友死别，悲剧无法避免。东洙的老板把他看得透透的东洙的贱民出身，是东洙一生的痛。自卑感左右了他一生的选择，每当关键时候，面临选择之际，他一定会做出最坏的那个决定，在潜意识中，他告诉自己，不配得到更好的。东洙有几次错误选择都是他自身的原因。小学时美术老师十分赞赏他的绘画天才，几次对他说回家告诉父母，送他去上绘画补习班，他没有听从。但母亲抛弃父亲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件事情，却可以让他对前途放弃，丢掉画笔，再不提起。高中时由于出色的体格，被体育老师重点培养，去打拳击比赛，可以保送大学，已经问鼎冠军，却因黑哨，让他又一次放弃机会，烧掉了拳击为他带来的所有的荣誉，奖状和奖杯。一次黑哨而已，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不至于严重到放弃理想和前途，与这个小小挫折相比，进入黑道后的打打杀杀，哪一次不更摧残心志？少年东洙心高气傲，受不得一点点委屈。同样是用拳头说话，当黑帮老大的诱惑绝对要大过拳击比赛的奖牌。这两次的选择已经把正道给堵上了一大半，是什么让他总是做出最糟的选择呢，是小时候被母亲遗弃。连母亲都不爱的孩子，不配得到世上的好东西。韩东洙不想当李俊锡的跟班，就只能和俊锡决裂，自立门派东洙恨他的母亲，超过恨他的父亲。父亲虽然给了他贱民的身份，但这个选择，是他母亲做出的。东洙在和俊锡最后的对决前去见过父亲，扔给他一大叠钱，用信封装着，说出他一生的痛。说他小时候听卖米的大婶说过，他母亲嫁过来时带着不到一岁的他，鼻子长得翘翘的。东洙并不是生来就是贱民，只是因为单身女人带个孩子活不下去，才不得不嫁给了做殡葬师的父亲。这个父亲把贱民身份带给了他，也养大了他，他虽然生气，但也承认他的养育之恩。他真正恨的是母亲。把钱扔给父亲后东秀又去见母亲。东洙并不是生来就是贱民抛家弃子的母亲并没有生活得很好，她离开了当年跟着私奔的男人，或者当年那个诱惑她私奔的男人离开了她，母亲老大年纪，还在一家小饭馆里打工，洗碗收拾桌子。东洙恶狠狠地对母亲说，给我跪下，说对不起。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当母亲的跪在儿子面前，说对不起。东洙流着泪说：拿着钱，回爸爸身边去。你敢再离开，我杀了你。扔下一沓子钱，连信封都懒得套，羞辱完母亲后，向死亡走去。和爸爸生完气，又去羞辱妈妈东洙可以不再恨父亲，但不能原谅母亲。如果当初母亲带着他不是嫁给父亲呢，那他就不用背负贱民的自卑感；如果母亲没有抛弃他私奔，关心他爱护他，在他需要的时候安慰他开解他，那么他会好好读书、好好画画、好好拳击，毕业后进大学，像尚泽那样有个体面的职业，或者像美术老师那样当个画家，或者当个拳击手，都不会去当个混混，早早结束他的生命。但他也知道人总要长大，不能死盯着过去。俊锡的父亲死时，对他说，东洙，从此我是个孤儿了。东洙说你难道还是个孩子吗？东洙的母亲抛弃了他，他又不肯认父亲，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孤儿，但他又是那么希望有可靠体面的父母做他的后盾，他替俊锡坐三年半的牢，也是看到俊锡的父亲病重，他要俊锡留在父亲身边。俊锡对东洙说，我是个孤儿了。这个时候，他仍不忘把东洙最不想听的那句话说出来。东洙停了一会儿，才说我会转告父亲。东洙一直在忍耐，只因为他把俊锡当朋友东洙从此走进黑暗变成恶鬼和幽灵贞淑的作用，并不像电视剧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导演给了贞淑很多笔墨，好像她才是使东洙和俊锡分裂的原因，这其实是陷入套路了。虽然他已经给出了东洙悲剧命运的答案，但他还是被传统叙事带偏了，认为兄弟情一定是为女人而崩拆。这种类型故事是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老命题，在亚瑟王的故事里就成熟了，骑士兰斯洛特爱上王后桂妮维亚，这个故事的蓝本是更老一些崔斯坦和伊索尔德，崔斯坦爱上康沃尔王马克的王后伊索尔德，之后有着无数的变形，不变的内核是小弟爱上老大的女人。俊锡比东洙会说话多了，贞淑听了这话，怎么可能再和东洙在一起到了贞淑的时代，老男人还在创作同样的故事，贞淑大可斥之为陈辞滥调。都什么年代了，女人不会再坐在那里等你们争夺或推让，女人不是男人的奖品。贞淑一开始蛮好，俊锡和东洙谁都不要，大学没考上就没考上，考进银行，从柜员做起，努力赚钱，奉养父母。但导演写着写着，又落入了俗套，让她在东洙和俊锡之间摇摆不定。诺大个釜山，就只有这两个男人吗？当个职业女性不行吗，一定要成为黑帮老大的女人？贞淑就不能拥有自我意识？一定要围着俊锡打转？诺大个釜山，就只有这两个男人吗？贞淑一定要围着他们打转？老男人们写女性，总爱写她们恋爱脑，贞淑在纠结爱俊锡还是爱东洙，一会儿对牢里的东洙说我爱你，一会儿和东渡日本的俊锡怀孕流产。因为怀了俊锡的孩子，贞淑拒绝了出狱的东洙。俊锡杀了东洙后东躲西藏，贞淑一个人怀孕生孩子，又带着孩子去探监，惨得像粤语残片。贞淑对牢里的东洙说我爱你，那让东洙有了活下去的希望贞淑对东洙的意义不只是女朋友，还包括更多不让女性活得那么套路的悲惨就不算完，恩智干脆直接给东洙生了个儿子，还不让东洙知道。不管混黑社会的混混再混蛋，儿子总是要留下的，老大的女人们一定有情有义，满足他们所有感情的投射。在需要男人们打江山的时候，女性就是独立自主的时代女性，工作的工作、读书的读书，不打扰他们撒尿比远划地盘。在他们需要兄弟阋墙的时候，她们就是导火索，东洙看到俊锡搂着贞淑从酒店离开，马上抱着恩智滚了床单。怀孕对她们来说，就像吃白菜一样简单，孩子说有就有，说没就没，说生就生，说长就长，有没有父亲都行，这会儿又独立得不依靠任何人都行了。万一贞淑在日本嫁给入殓师呢？索性气死俊锡算了。东洙和恩智其实很说得来是恩智先表白的，东洙辜负了她《朋友，我们的传说》这个剧，东洙和俊锡的戏写得好，女性部分的戏就写得极糟，贞淑和恩智，完全是东洙和俊锡的点缀。冲着这个，五星的评价只能打四星。还有就是，20集实在太拖了，剪成16集就够了，很多啰里八嗦的情节完全可以不要。就电影版和电视剧版而言，剧版好过影版，玄彬好过张东健。张东健的东洙，阴沉有余，情义不够，这当然和电影的时长有关，116分钟讲不了那么多内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台词东洙知道，是俊锡让人来刺他玄彬的东洙，纯良有之、情义有之、狠辣有之，对世间的留恋和绝望亦有之。一来是剧本写得好，导演给了东洙最丰富的内心情感，二来是玄彬演得好，看了会心痛东洙，虽然他的悲惨命运更多是自己作的，但玄彬演起来，就感染力十足。玄彬的东洙，眸子发亮，英气迫人，真正是又美又强又惨，帅成这样的混混，干什么都会被原谅。纯洁善良沉默寡言的高中生东洙，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也会温柔地笑为贞淑和恩智表演一场小小的烟花秀看了《朋友》，我算是知道《爱降》中李正赫大尉为什么那么介意世丽说他没有权势，是个小跟班了。那不是戳他肺管子嘛？东洙最不愿意人家把他看成是俊锡的小跟班尹世丽就偏要说李正赫是个小跟班李俊锡挨了数学老师的揍，转身就离开了教室，东洙跟着也头也不回地走了。数学老师问底下的学生，他真的是混混吗？学生点头，说是我们老大。数学老师又问那跟着出去的是跟班吗？学生说也是老大，是打架最厉害的老大。在同学们眼里，东洙已经是老大了。一个班级两个老大，这让老师怎么管数学老师原来打人这么厉害这位演数学老师的演员叫吴万锡，在2018年的《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里演孙艺珍的老爸。并且在2010年演了《朋友，我们的传说》后，直到2016年才在一部90分钟的电影《雪花》里演了个健身俱乐部老板的小角色，接下来就是2018年的尹真儿爸爸了。韩东洙被尹真儿爸爸打几巴掌，捱得不算冤。吴万锡在2018年的《经常请吃饭的漂亮姐姐》里演孙艺珍的老爸还有演贞淑的王智慧，一年之后在孙艺珍的《个人取向》里演女主角开仁的闺蜜金仁熙。仁熙一开始就抢了开仁的男朋友还抢成了，开仁要到闺蜜的婚礼上才知道新郎是她以为的如意郎君，后来金仁熙又要抢开仁的同居男闺蜜，这回没抢成。王智慧星运一般，在《朋友》里演完了女一号，隔年演孙仙剧的女二（就戏份而言，更像是女三），落差好大，看了下她的作品列表，倒是一直有作品问世，但都评价不高。2010.3.《个人取向》制作发表会贞淑和俊锡的婚纱照仁熙抢了开仁的男朋友先结婚，开仁要到婚礼上发现新郎居然是她的如意郎君以及《爱降》第十四集李正赫和赵哲强的仓库对决，我一直觉得那段戏有点乱，好像不必要搞那么大阵仗，看了《朋友》就明白了，这是东洙火并的翻版。跑在最前面的是东洙正赫一开始是单刀赴会，但最后领着手下人杀上去，是为了对应《朋友》里的那场戏纯粹巧合的是，东洙在狱中看的书，是讲德川家康的《大望》。“大望”的意思是“伟大的愿望”，或者“宏大的愿望”，偏偏孙艺珍早年就演过一部古装戏叫《大望》。两个故事完全不相干，就是凑巧，名字完全一样。东洙在狱中看的书是讲德川家康的《大望》2002年孙艺珍出演古装剧《大望》一直是男装扮相，俊俏美丽本文版权归作者蓝紫青灰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