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笔记之二:“我是谁?”——《夏日香气》中的女性叙事表达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6 12:10:11人气:1
视频:蓝色生死恋3夏日香气状态:年代:2003
主演:宋承宪孙艺珍柳镇韩智慧更新时间:2012-10-28 10:49:25
《夏日香气》是韩国名导演尹锡湖的四季系列之三,前两部的《蓝色生死恋》令整个亚洲卷起蓝色风暴、《冬季恋歌》令观众迷醉在白茫茫的雪中悲情。在今个剧中经常出现的是下雨场面,镜头总是湿漉漉的,是因为导演喜欢水汽缭绕的感觉,特别是前半部分的时间背景就设在夏天雨季。由以每集1500万韩币身价的宋承宪,颗拍有“南韩菜菜子”之称的孙艺珍,透过导演诗情画意的唯美运镜,带领观众认识…
从直观的判断来看,《夏日香气》是一部爱情剧,甚至可将其归为偶像剧。然而,细读影片的文本便会发现,在爱情偶像剧的表象之下,《夏日香气》是一个充满痛楚的女性叙事。这则看似唯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实则为女性受到创伤之后艰难自我救赎与认同的故事。影片看似随意的叙述,事实上却包含极为精巧、细密的结构于其中,展现出编剧与导演的良苦用心——剧本的叙事并非旨在“相爱的人会永远在一起”、“真爱至上”的童话描述,而是讲述某种现代人的自我寓言,即我们在爱情中从何处来,又往哪里去的追问。这则忧伤的爱情故事的真正主角是沈慧媛,她与爱人刘敏宇的相互救赎并最终治愈,以及其中的心理变化轨迹,是整个故事的主线。影片叙事的动人之处在于,全部的情节和场景都结构在偶像剧式的俗套故事当中,编剧通过情节段落、人物对白和影像构成的紧密衔接与组织,在影片含而不露的意义结构当中,准确地构建出一部现代女性的自我寓言。其中的心脏移植手术情节,不仅将女主角幼失怙恃不能自主而被迫坚强的无助表现得淋漓尽致,同时巧妙地将女主角与男主角联系起来,抛出男主角究竟爱谁的伪命题,在证伪的过程当中,完成对女主角自我救赎的叙述。就这一主题而言,敏宇是慧媛隐藏记忆的触动者。他的出现对慧媛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触发她内心中一段掩藏的记忆,这是一个来不及治愈而不得不遮蔽的心理创伤——骤然间失去双亲的经历。影片中并没有对慧媛父母离世做过多的描述,慧媛也甚少提及其父母。在仅有的几次提及当中,她都是面带微笑,故作轻松。第一次提及离世的父母,是在朴家的家庭聚会,当时的慧媛知晓敏宇暗恋的是自己,为了划清界限而邀请敏宇参加家庭聚会。在闲谈当中,由朴母提起小时候的记忆,作为回应,慧媛主动提及父亲给自己抓来的萤火虫。第二天,慧媛在遇到恩惠的父亲时,对他产生似曾相识的亲近感。无疑,这是慧媛过于思念父亲而不自觉对苏父产生的情感依赖。之后的两次,都是慧媛主动跟敏宇提及的。此时的慧媛虽然面带微笑,但眼中却含着泪水,在言语当中开始承认对父母的思念和愧疚之情。显而易见,父母离世的心理创伤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治疗,所以,慧媛不得不在外人面前暂时遮蔽,在无人之时,才会暗自舔舐伤口。通常而言,人若要跨越伤痛,需要重返其早期经验,为能独自生活而找寻独立性的其他意向和根基。换言之,慧媛必须从内心真正接受双亲离世的事实,并建立新的自我感和认同感才能真正治愈创伤。而依据吉登斯的“本体安全”(OntologicalSecurity)理论,自我认同是以本体安全作为生长点来完成自我型塑的。这意味着,慧媛要摆脱父母离世的伤痛情绪,首先需要寻求新的本体安全。影片当中从未描述慧媛在双亲离开之后的苦楚,相反,看到的都是她与朴家人一起其乐融融的片段:亲密无间的儿时好友朴贞雅,疼爱她的朴董事长夫妇,呵护备至的男朋友朴圣才。从表面上看,慧媛因父母离世而坍塌的家园因朴家人介入而得以维持。实际上,对于朴家而言,慧媛是一个特殊的成员。尽管朴父在慧媛父母离世时承诺,他们将把慧媛作为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但这一承诺隐含着一个期许,即慧媛将作为他们的儿媳妇。因此,慧媛被重新安排的是一个不确定的身份,即介乎于朴家女儿和儿媳妇之间的身份,这意味着,在朴贞雅、朴圣才和慧媛三人当中,不可避免地存在位阶关系。作为慧媛新身份塑造的关键角色,朴圣才给予慧媛的更多的是兄长般的宠爱。他妹妹在描述他们关系时指出,他们就像每天见面一起长大的家人,慧媛没有出嫁的感觉。对此,慧媛曾问圣才,见到她是否有心跳的感觉,遗憾的是,圣才的回应是否定的,他认为彼此熟悉的感觉比心跳的感觉更让人珍惜。同样,这个被迫接受的身份也没有获得慧媛自己的认同,因此,她面对圣才的求婚,欲言又止。对于从小身体羸弱的慧媛来说,她的安全感全部来自于父母的庇护,父母离世之后,朴家人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人,她的内心仍然处于漂泊的状态。扩大式的家庭关系必须由相关个体来建立,但无论是主动作出承诺的朴家人,还是被动接受的慧媛,都没有能够很好地完成这一任务。正是因为他们之间建立的全新关系一直处于一个不确定的状态,慧媛重新建立的自我感和认同感并不稳固,甚至可以说是混乱的。在手术之前,慧媛的行动自由受限于自身的身体状况,但这种限制是客观的,在主观方面,在父母的庇护下,她是完全自主的,因而,她的性格既有文静忧郁的一面,也有活泼开朗的一面。手术之后身体康复的她,行动自由度虽然大大提高,但主观上的自主性却因朴家预设的身份而受到制约。出于隐藏内心伤痛的需要,开朗活泼是慧媛展现于世人的主要面貌,忧郁的个性仅在无人时才会显现。这种个人经历连续性和一致性的缺失,使得她常常感觉内心住着性格不同的两个人。于是,“心脏有两个不同主人”便成为她解释这种时间经验断裂现象的理由,这是她自我保护的唯一方式。自我认同连续性的中断使得慧媛陷入“我是谁”的追问当中。她刻意地将原本属于其本人的两种性格割裂,分别归属于不同的心脏主人,并将小时候的记忆选择性尘封,即弗洛伊德所谓的屏蔽记忆(screenmemory),迫使自己的记忆只停留于灰暗的那一面,并不断地探寻心脏原主人的秘密。事实上,小时候的慧媛也是开朗活泼的,在同学当中并没有她记忆中的那么不受欢迎。因而,太阳雨、小夜曲、海芋和玻璃天花板等等,都是慧媛自己的自主行为,并非受心脏原主人的影响。可以说,失去双亲的创痛经历,是慧媛追问“我是谁”的源头,而这种追问直至敏宇的出现才得到回应。小时候的影像小时候的影像如果说,重新构建新的自我和认同是慧媛被迫接受的摆脱伤痛情绪的方式,那么,拒绝遗忘则是敏宇面对爱人离世伤痛而主动选择的方式。他拒绝见她最后一面,固执地认为只要不去见她,女友仍然还活着。这种情感的消极投入并没有让伤痛随着岁月流逝而消除,反而与日剧增。在伽罗山上,慧媛身处险境时,敏宇的及时解救消弭了慧媛一直以来存在的不安全感,而慧媛的出现又是敏宇忘却女友离世伤痛的唯一理由,两个受伤的灵魂相遇,彼此看到相互的伤痛,相互给予温暖并产生依赖感。在之后的日常工作与生活中,这种相互依赖感经过两人的朝夕相处进一步得到巩固,虽然这个过程十分艰难,但基本信任仍然得以构建。这种信任一旦构建便可以作为抵御焦虑的情感疫苗,由此形成的保护是嵌入慧媛内心深处的勇气,使其拥有对抗未来未知风险的决心。基本信任的建立唤醒慧媛沉睡的自我,她开始倾听自己的心声,并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影片对慧媛的影像描述是有意识地加以区分的,即小时候与手术之后,慧媛的影像是不同的,在香岛之行她与敏宇之间的感情被贞雅揭穿之后,她的影像便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这预示着,她的全新自我已经构建,重新掌握自主性,一如小时候的她。在这样的情景下,即便遭遇朴家人的苛责与质问,即便敏宇被圣才胁迫而与她分手,她仍然遵从其内心的选择,坚持与敏宇一起面对各方置评。手术之后的影像找回自我之后的影像遗憾的是,这个全新的自我是不稳固的。因为,慧媛与敏宇之间艰难构建的基本信任很快遭到朴家兄妹的人为破坏。出于保护爱人的原因,敏宇和慧媛先后不得不作出违心的选择。这种选择虽然违背两人的本意,但同时也是遵从其内心守护爱人的诚意。对于慧媛而言,为了让敏宇远离伤痛而不得不重新回到圣才身边,是其自主的选择。然而,这一选择是以隐藏自我为前提条件的,与此同时,她将回归到原来的本体不安全的状态。这意味着个人将不能在自我完整中发展或维持信任,其自我的生动自发性也将死去,成为无生命之物。于是,在婚礼现场,我们见证了让人心碎的一幕:敏宇为了保护心爱的恋人不得不黯然离去,穿着白色婚纱的慧媛追逐着离开的敏宇,在呼唤着爱人名字的同时,猝然倒地。编剧和导演是有诚意的,影片有意回避灰姑娘或甜宠的叙事模式,尝试为女性在爱情与婚姻中寻找自我提供一个参考方案,也因此,影片采用一种正向结论的方式结尾,慧媛最终以生命为代价的方式完成自我的认同。不仅如此,在女性寻找自我的路径方面,影片突出女性的独立意识,慧媛全新自我的构建呈现出一种自主性,作为行为主体,父母遗留的产业和朴家人的照顾固然是拯救其生命的关键,但慧媛对自身职业的喜爱与所拥有的倍受业内认可的职业能力,才是其完成自我救赎的坚实基础。朴家父母之所以将慧媛视为儿媳妇的最佳人选,其原因不仅在于她是其合伙人的合法继承人,还在于她是自家儿子在工作和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贤内助!影片最后,爱人的相互凝望成就了夏日最美的那一道风景。本文版权归作者匪我思且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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