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爱情童话

----------评张艺谋电影《山楂树之恋》作者：晋东南，2010年9月18日清晨作《山楂树之恋》9月15日在宝安上映，16日是会员日半价，当晚七点我看了，给出的分数是89分。一句话来概括，这部片子是一开始就能猜到结局的爱情童话，一个白马王子，一个灰姑娘，战胜了大灰狼，什么是大灰狼，比如静秋的母亲为了她能够顺利留校任教而设置的不准见面的障碍，比如白马王子住院时的护士所要维护的革命秩序。山楂树作为主线当之无愧，因为她，静秋才能和白马王子相识于山村，山楂树也是这个山村最显著的地标；之后的山楂树也没有闲着，居然出现在了脸盆底面上，在两人误会的时候被抹了浆糊扔在床底，然而并没有被丢弃，为两人之后的尽释前嫌做了铺垫，因为浆糊最后还是被洗掉了；结局也埋伏在山楂树上，白马王子因为受到矿石的辐射而得了白血病，骨灰最后也安葬在树下，成了灰也要滋养她们爱情的象征-山楂树。在摄影技巧上，除了张导一贯优美的画面之外（这是张导摄影师出身的金字招牌），这一次也有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的地方，比如该片引入了无声电影时期的黑白字幕，这一技巧被用来做情节的过渡和交代，而且成功营造出一种纯朴、原始、凄美的氛围，可以称得上大巧若拙的手段。再比如，静秋和白马王子在自行车上享受快乐时光的时候，从高高的树冠里透出来的一片片闪烁的太阳，看到这个画面，仿佛天籁之音奏起。一些桥段也刻画出那个时代爱情的共性，比如用树枝来牵手，其后树枝的逐渐掉落令人会心一笑；用衣服包住头坐在单车前梁上，小河里的戏水，医院病房里的守身如玉，那白色的床单是颇有意味的象征。对于当时那种令人郁闷的政治环境，张导则着墨不多，但也没有轻描淡写的感觉，寥寥几笔就做了勾勒：比如静秋看到被划为右派的母亲拿着扫帚被学校领导大声呵斥，比如糊十个信封才赚一分钱的辛酸，比如静秋在那么绿油油的田野，听到白马王子说他的母亲四年前上吊自杀，比如白马王子为静秋换纱布时母亲无法回避仍然要做苦工时的辛酸，那錾子切断的不是牛皮纸，也切割着观众的心。但总得来说，张导更注重的还是乡村清幽的环境，似乎可以使人暂时忘却了那个时代：清澈的可以游泳的河水；苍翠葱郁的树林；缓慢原始的摆渡；扎根溪水的石头；核桃、冰糖、大饼、油条；英雄或者永生牌的钢笔；格子稿纸。等等，这些构成了那个时代乡村的意象，可以说是对那个时代的再现，也是对过去生活的致敬，不管她是令人忧伤还是振奋。最后的诀别场面也令人肝肠寸断：一个象征老干部恢复权力的吉普车将正在简陋的课室里写粉笔字的静秋带到了充满绝望的病室，此刻的白马王子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心灵还能运动。灰姑娘静秋无助的高喊着：“我是静秋！我是静秋！我是静秋！”，迎接这一声声呼喊的是男主角眼角的一滴泪珠。镜头随着泪珠的坠落适时切换到了天花板上，那里是两人的黑白定情照，寓意他们只有在天堂实现在人间本已波折的爱情。白马王子的父亲已经恢复了职务，拨乱反正，但是他失去了儿子。白马王子的死，是因为接触到了放射性的矿石。笔者在此臆测，这是对工业文明的一个隐喻，因为勘探队的存在，这里不久之后势必涌现竞相炸山开矿的热闹场面，那些树、那些水，将面临被撕扯、被污染的境地。在我的家乡，就因为修建了一个冶炼厂，用来盛放工业废水的大坑，蔓延方圆几里地，爷爷奶奶的安息之地也被迫迁移。白马王子生前奉献了全部的青春给勘探工作，并因此失去了生命，而且是因为令人胆寒的白血病（中国人对血的理解不同于外国人，是神圣的，有神的意味，看用词就知道：如气血、骨血之类的词汇就可见国人对血的重视）。换来的却是对环境的破坏，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反讽。灰姑娘的爱情随着环境的变化，已经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最近流行的节目《非诚勿扰》，里面涌现了许多非著名的女人，其中一个敢于对全国人民说：我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笑。呵呵，如果没有了清洁的水、悠悠的山，你的宝马车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