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isitfunnythatsomeonewouldloveme?

2016年10月14日，气象台预报台风过境，西雅图地区将会有罕见的风暴。在风雨交加的周末，宅在屋子里的我不小心打开了这部HatersBackOff并一口气看完了第一季。最后一集的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我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又经历了一遍残酷的青春期。这部剧营造了一个怪诞的世界，现实世界的功利、刻薄、浮躁都被放大。主人公Miranda则是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悲剧的存在。她丑陋、愚蠢、平庸，却又狂妄、自大。她对自己的容貌和才华有着不切实际的自信，自诩为音乐家、舞蹈家、魔术家。她渴望名利并坚信自己已经是名人，她疯狂地渴望着美少年Owen的爱情却被残酷地嘲弄。最后，她在一夜之间众叛亲离。Miranda不悦耳的歌声、蹩脚的舞蹈、尴尬的表演充满了整部剧，甚至连吃冰棍儿的姿势表情都非常滑稽，而剧中的路人甲乙丙们也自然而然地承担着站在俗世视角嘲笑Miranda的职责。剧中随处可见的黑色幽默，看似用力过猛的搞笑，却在一定程度上冷漠得让人难过。本剧最打动我的情节发生在第八集。Miranda疯狂迷恋着美少年Owen，Owen却只记得她是一个似乎叫Amanda的、口红浓重的、疯疯癫癫的女孩。Owen恶意地邀请Miranda在他的CD发布会上唱一首歌作为自己求婚的助兴（搞笑）表演，而Miranda却天真地误以为Owen要向自己求婚。最后，Miranda深情地唱了一首难听的情歌，搞笑的效果没有达到预期而被中途叫停。当Owen单膝跪地向自己的女友求婚时，Miranda站在舞台上两人旁边，尴尬地说：“你难道不是已经向我求婚了吗”，观众们以为这是事先设计好的情节而爆发出哄笑。Miranda无助地大声质问：Whyisitfunnythatsomeonewouldloveme?紧接着，她毫无意外地被赶出了现场，淋着大雨回到家中，发现所有的人都因不堪忍受而离开了她。我不知道编剧在塑造人物的时候，是怎样考虑的。大概是这样的吧：一个不可以被爱的人，凭什么要不切实际地追求完美的爱情呢？来，让她出丑吧，让她倒霉吧，越倒霉越好看！Miranda的命运，巧妙地避开了一切我们能够想象到的美好的事物。即使她的生活里有那么一抹亮色：不顾一切支持她不惜倾家荡产的叔叔Jim，像瞎了一样不计后果追求她的普通少年Patrick，隐忍持家对她几乎百依百顺的妈妈Bethany……她也并没有对这些人心怀感恩，反而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于是剧中的路人甲乙丙也笑了，观众们笑了。笑完之后，大家洋洋自得地表示自己比Miranda要么有才华、要么有颜值、要么有爱情……即使什么都没有，也有适量的自知之明可以拿来往脸上贴金。少不经事的时候，谁没有觉得自己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谁没有觉得自己会最后获得世俗的成功？只不过宇宙的规则告诉我们，要谦逊、要敬畏、要适应、要麻痹。于是，慢慢地，我们都收敛了锋芒、接受了现实，妥协得自在坦荡。妥协并没有错，一个坏命运的人，要想获得真正的自由，往往要先跟自己和解。而这部剧完美地把一个没有学会妥协的个体的生存状态，以喜剧的形式展示给我们。然而，即便妥协，我们在内心深处，也是渴望童话的；即便命运再坏，人品往往也是守恒的；即便世界再冷漠，某个地方还是会有一个温情的角落的。当无助的Miranda命运跌至低点，大声质问冷漠的“正常人”们的时候，人们也许还是会沉默、同情和反思的。所以在第一季最后一幕，Miranda的世界只剩下独自一人的时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某个视频在Youtube上被病毒式地传播、被点赞，她的名人之路似乎有了一丝希望。虽然刷剧常识告诉我，这个结尾也许只是（1）编剧为了下一季挖了个坑，（2）以轻微的喜悦来反衬结局的悲凉。但内心深处，我还是默默地希望，这一幕代表一个凡人，面对坏命运，还是有还手之力的。万一有一天，我也可以变得很好看很聪明很有才华赚到很多很多钱同时还很有名呢？万一有一天，我喜欢的人也会喜欢我了呢？本文版权归作者一个男声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