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礼龙凤斗：传统与现实之战

传统究竟是什么？真是很难说清楚。吟诗读经是我们的传统，那么抽鸦片裹小脚算不算我们的传统？恐怕就让很多人难以回答了。割礼亦是如此。在世界很多国家都有这样的风俗，小孩达到一定年龄，都会在生殖器上切除一部分。特别是女性的割礼更是残忍，四到八岁的女孩都要施行这样的手术，切掉其阴蒂及部分阴唇，以免除其性的快感。这种习俗，尤以中东非洲为盛。由布基纳法索等多个非洲国家合拍的影片《割礼龙凤斗》（又名《莫拉德》）就讲述了一个关于这个所谓传统存废的故事。本来这应该是个异常沉重的故事，每年都有大量的小孩死于割礼这种习俗之中。然而，影片表现得并不悲苦，相反洋溢着一种乐观的情绪，展现着非洲妇女为着自由而抗争的精神。围绕着割礼的废存，这个笃信伊斯兰教的非洲小村子分成了两个旗帜鲜明的阵营。一个是以克里为首的村妇，她们身受割礼之苦，克里的两个女儿即死于割礼，而她本人亦因割礼给生活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因此她们坚决反对割礼这种陋习。另一方则是以村里的长老为首的男人们，他们认为割礼属于历史悠久的传统，也是伊斯兰教义的要求，坚决要求村里所有的女孩必须施行割礼。双方因为克里收留了村里几个逃避割礼的小女孩而发生了尖锐的冲突，一方要遵循着传统，一方则出于现实的痛苦。在这里，传统与现实的矛盾突显了出来。最初，虽然有同情者，克里仍是孤军奋战。现实敌不过传统，她只能以传统的巫术莫拉德来对抗。这种比割礼更古老的传统，暂时抵御住了割礼这个传统的进攻。但村里的长者们却又借助着现实来让克里让步，他们通过给克里的老公施加压力，逼迫着克里的亲家不准迎娶克里那个未经割礼的女儿。这种强大的压力让克里那位来自于法国见过大世面的女婿也屈服了，村里那个摆摊的小贩“雇佣军”因主持正义被村民们杀死，一个被克里保护着的小女孩死于割礼，克里亦被丈夫鞭笞。不过，这种传统的压力不但未能让克里屈服，反而让更多的妇女站在她一边。当传统的势力逐渐强大，并深深地介入并干预着村民的生活时，村民们反弹了。长老们将村里妇女唯一消遣的收音机没收并焚毁之时，也是妇女们反抗之时。她们团结了起来，逼迫着老妇施割队放下了割刀，并让自己的丈夫或者未婚夫站在了自己这一边。男人与女人的对峙中，男人的阵营瓦解了；现实与传统的对立中，现实战胜了传统。毕竟现实的痛苦让女人们更有勇气，腐朽的传统让男人们得不到任何现实的益处，失败是必然的。在影片中，男人们是以悠久的传统作为武器的，他们认为给女人施割礼是传统，就抵死捍卫着这个传统。其实，传统是什么，还真需要讨论。在人类历史上，不独非洲，几乎是世界所有的地方，都发生过关于传统存废的剧烈冲突。特别是历史的大变革中，卫道士们将面临着现实压力的所有过去的规矩或者事物，一律视之为传统，强烈地要求保存下来。他们认为“天不变，道亦不变”，沉醉于过去的迷梦之中，害怕着现代的一切。他们认为只有居于传统之中，才能得到安全。其实认真地考察一下所谓的传统，大多并非起源于民族形成之初，也非民族文化固有的部分，大多都是后起或者外加的。影片中割礼并非非洲传统，而是外来的文化；中国男人的辫子，也是外族人所强加；女人的小脚，亦非中国传统中所固有。况且，这些东西不但不能促进着民族的生存与发展，反而给自己的族人带来了痛苦与束缚。竟然有那么多人为捍卫着这些所谓的传统，而抵死抗争，殊为可笑。《割礼龙凤斗》这部非洲影片，拍得很清新，风格也很质朴，演员的表演也有很稚拙，有着强烈的乡村味道，很像中国的影片《李双双》，其中许多的桥段让人莞尔，影片看起来还是蛮轻松的。该剧另一大特点是仪式感很强，通过对生活各种细节的详尽描写，展示着非洲真实的生活。通过这部影片，你最少可以获得两种知识，一是关于割礼这种习俗的残忍，二是非洲乡村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