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凶无魅

2008年台湾地区上映了两部本土恐怖片，一部是与泰国合拍的[绝魂印]，另一部即是[凶魅]，两部电影的手法与主题大相径庭，不过最后双双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烂片的阵营，也算是殊途同归。戴立忍饰演的议员文正与关颖饰演的太太以希，为了自己的公众形象及家庭稳定，收养了八岁的孤女小恬。小恬带着一个丑陋的娃娃来到曾家，随之到来的是一系列离奇的事情，有人开始噩梦缠身，有人开始遭到报复，有人开始走向死亡。一部恐怖片最基本的功效，应是通过气氛的营造和剧情的构架，让人体味被惊吓的快感。但很抱歉，四平八稳的摄影，缺乏感觉的音乐，毫无节奏的剪辑，让[凶魅]通体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怖气质，无趣至极。除偶尔断个电、打个雷、下个雨外，[凶魅]的主要吓人伎俩无非两种，一种是突然冒出一个绿莹莹的鬼魂，但因为出现次数太多以致混得脸太熟，后来每次出现我都只顾端详它的特效做得是如何低劣；再者是贯穿全片的杀人红色毛线，创意其实不错，但没用好，所以看上去不像杀人灭口之必备利器，还是摆脱不了居家旅行的气质。当然，在吓人的技术层面，结拜兄弟[绝魂印]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就主题而言，[绝魂印]中灵魂与肉体的错位、死神与人类的博弈还算有点新意，而[凶魅]最后揭底的，关于死去的哥哥附在娃娃身上保护妹妹的亲情构想（“凶魅”亦是“兄妹”的谐音），在恐怖片中早已被嚼得稀巴烂，让人实在提不起一点精神。而且片中刻意加入的议员夫妇的情感危机、及以希的童年阴影，除了火上浇油外，实在不知道在整部电影中有何用意，这跟[绝魂印]中的自我认同问题，有异曲同工之无病呻吟。为恐怖夯一个伦理的底座，这种滥大街的做法固然有其可取之处，但问题是，在恐怖沦陷的时候，伦理不应是其唯一的救命稻草，千万不要抱着只要讲到亲情、观众就拉不下脸来骂人的侥幸心理。[凶魅]中还有两个设置，是不单独拎出来抽打一番实在无法解气的。一，陈怡蓉与陆奕静的母女角色，先期装神弄鬼那么多戏份，还以为有什么见鬼灭鬼的功用，结果竟然一点忙都帮上，也就是路人甲和路人乙，这个出人意料的设置还是很让人震惊的。还不如把这俩角色删了，还能省点片酬；二、如果说[绝魂印]的结尾相当狗血，那[凶魅]的结尾则可称脑残，看看最后所有人都忙着在门口happyending，竟然都忘了游泳池里还泡着一个不知死活的文正，特别是以希，好歹人家是你老公，也不能人走茶凉得这么快吧。原文刊于《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