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泓圣洁的水

今天难得去看场电影，到门口被告知那个名字很唯美的片子居然是恐怖片！——就在我萌生退意的时候，门口的大哥说，没什么啦，国产的，不恐怖。于是进场。准确地说其实该算是惊悚悬疑片，就像蔡骏、沈醉天的小说，游走在理智和情感的边缘，一面告诫自己这世界没有鬼，一切皆是人为，一面随主人公而惊而惧，在真相大白一刻才发现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追求这样的效果。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蔡骏沈醉天们锻炼出来了，尽管反复出现幽灵来电、披散头发看不清面庞的年轻女子、关于死者的消息，我却始终惊惧不起来。看着张光北塑造的那个中年男子郑川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写字楼内穿行，空荡荡的电梯突然打开，心跳都没有加快一个节拍。在看到三分之二时已隐然猜到真相。作为惊悚悬疑片，这或许不能算是一部成功的片子（用我的话说，连我都没被吓到），但其中所渗透出的美好的人性还是值得坐下来欣赏一下的。作为一个总经理的郑川似乎和眼下许多都市的成功中年男性一样，有车、有房、有漂亮的情人和没有感情的婚姻，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生活。或者说，他已经被大染缸染成一个不负责、不认真、不在意的商人，按照一切污浊而现实的法则行事，自然地仿佛吃饭穿衣般天经地义，在和女孩的交往后，甚至连名片都是随意地叠在一起。谁会想到，这样一个人曾经也有过那样美好而清纯的初恋呢？他也曾年轻过啊，在他年轻的时候，和心爱的女孩擦身而过都是低着头；他帮女孩放哨游泳时绝不回头；那个雨夜，两人在一起，坐着聊天，讲了一夜的故事……这样一个青涩的青春回忆，如果不是那些幽灵来电，恐怕他自己也不会再回忆了。就像他所说的，那时候太小，对很多东西还有些禁忌。但是，电影里一个女孩问出了我们的心声：“有些禁忌不好吗？”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在这个一切都被快餐文化包围的世界，难道我们不该保留一份净土吗？那个年轻的女护士是幸运的，在酒吧里，她拒绝了仰慕很久的男医生的轻薄，在她最困惑的时候，得到了一句忠告：“这不是爱情，或者，这还不是爱情来的时候。”回到主人公郑川身上，这个备受困扰的男人挣扎在美好的回忆和恐怖的现实之间。一封封的幽灵来电拼凑出他和林晓月纯真的知青生活；一次次在电梯间、楼道里、医院里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个瘦弱的毫无生气的女子难道就是三十年前梳着两条麻花辫，笑得羞涩而甜蜜的林晓月吗？开始郑川相信，观众也相信；但后来，观众不信，郑川更不信。一个三十年前温柔而坚决地捍卫自己神圣爱情的姑娘，绝不会在三十年后向当初的恋人发难。揭开谜底的那一刻，我不知该作何感想。中年的郑川不能算是个好人，在港版刑侦剧里他极有可能作为揭幕的死者出现，他的游戏态度不知毁了多少女孩的生活和梦想（虽然，故事里只出现了一个，但我想，他那一叠名片背后不知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但他最后面对情人陌生的眼光，抚摸着林晓月的照片，喃喃自语地说：“晓月会回来的，我要等她。”时的那种柔情，相信他已经回到了过去，再一次见到了那个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姑娘。那段青春如水，洗涤了他曾经污秽的灵魂。林晓月，这个一生都温婉如水的女子不知道，在她死后，她的那些如水的往事如何让她曾经的恋人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生不如死的历练。但我想，对于郑川，他或许应该感谢那个给他发送幽灵邮件的人，虽然他经历了一次极大的心里磨难，虽然他最后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但他最后痴痴凝视抚摸照片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浴火重生，再一次和当初那个天使一样的姑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