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热舞缠绵时

《芳心终结者》里，亚历克斯为了追求朱丽叶特，特地把她喜欢的《辣身舞》看了许多遍，自学掌握了里面的舞蹈动作后，在酒吧里原样重施，最后终于抱得美人归。不过《芳心终结者》并不是一部好电影，法式爱情片变的美国味，让人觉得失望。但里面播放的《辣身舞》水中托举镜头，倒是一直萦绕在脑海。终于还是看了，才明白为什么这20多年来，无数电影或剧集都对《辣身舞》有着不同的推崇与怀念，它的地位，大概可以算舞蹈电影中的《金玉盟》了。也许它没什么深刻的寓意，但在需要的时候，它总是能够暖人肺腑的那个。男主角帕特里克·斯威兹并不帅。眼睛小小，眉毛也太过压迫，不怎么精致的鼻梁搭配薄嘴唇，怎么看都带有一股劳工阶层的粗粝劲。珍妮弗·格雷亦不是娇俏的美人。方形脸蛋，鼻子有点鹰钩，身材不够高挑，乱糟糟的卷发，简直可以用丑小鸭去形容。即使是这样，也不妨碍《辣身舞》成为最性感的电影之一。他们俩舞动的时候，那份专注与缠绵根本就像电流一样，能瞬间透过屏幕，直接击中你我。故事本身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弗朗西斯在夏令营为了助人，顶替那位女教练开始学习舞蹈，在这个过程中她渐渐地爱上了舞伴约翰尼。最后误会解开，冲破习俗的两人在红色灯光下，共同舞动了一曲“TimeofMyLife”，点燃了全场的激情。这听上去让人血脉贲张，但事实上整部电影的节奏却极为平实缓和，除了舞蹈部分，它描写的阶层隔阂相当朴实，真诚：“你在街道长大，突然来到了这里，女人们主动投向你，她们闻上去是那么香，她们真的很会打扮自己，我从来不知道女人可以像那个样子。而且她们还都那么有钱，你认为她们一定知道所有的东西。她们一天中两三次塞钥匙到你手中——不同的女人，所有我认为我这方面得分算高的，对吗？然后你再想，如果她们真的在乎我，根本不会做这种事，不是吗？她们在利用我”。不过影片的底色还是温暖的，约翰尼拒绝了富太太的应邀，而弗朗西斯的父亲最后也承认自己错了。这种突破阶层相爱的古老叙事也许陈词滥调，但《辣身舞》几近真实的理想主义却有着极大的能量。与克制的叙事相反，舞蹈情景非常动人、煽情。灯光打的十分讲究，传达出了两人在练舞过程中，从陌生到熟悉而产生的某种含混不清的暧昧。尤其是男主角还要赤裸上身，女主角衣着清凉，当指尖滑过腰肢时，这样的朝夕相对、耳鬓厮磨，怎么可能不产生爱的火花？怕是观众都要坐不住了。里面的歌曲相当经典，要么是抒情的小调，要么是热烈大胆的表白，仿佛如催化剂一般，引燃了两人之间的荷尔蒙。镜头非常不吝于展示俩人的优美线条，真真是让人面红耳燥，却又鼓舞欣喜。也许这部电影讲的并不只是男女之间的吸引，在这当中，包含了太多身体的敏感，情绪的玄妙，生命的跳跃与律动。作为一部低成本影片，《辣身舞》在上映后如狂风般席卷了票房，并随着时间的推进成为了流行文化的特定标志。2004年的续集《辣身舞2》中，斯威兹客串出场，年过五旬的他一袭黑衣，身材因为多年的舞蹈练习依旧保持挺拔，气度竟也随着岁月的增长益发显得不凡。短短几分钟亮相，反而成为电影中最亮光的部分。五年后他因胰腺癌过世，相比起《人鬼情未了》中与爱人天各一方的阴间男友，相信更多的人会记得他在《辣身舞》中，穿过大厅坚定的走到女主角面前说的那句话：“NobodyputsBabyinthecorn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