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Tingler》：无法逃离影院

1959年由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发行的恐怖电影《TheTingler》注定要成为电影史上的一个里程碑。这不仅仅是因为导演WilliamCastle脑子里的那些奇思妙想，更重要的是，他混淆了电影的梦境感和现实性之间的关系。quot;IamWilliamCastle,thedirectorofthemotionpictureyouareabouttosee.Ifeelobligatedtowarnyouthatsomeofthesensations—someofthephysicalreactionswhichtheactorsonthescreenwillfeel—willalsobeexperienced,forthefirsttimeinmotionpicturehistory,bycertainmembersofthisaudience.Isaycertainmembersbecausesomepeoplearemoresensitivetothesemysteriouselectronicimpulsesthanothers.Theseunfortunate,sensitivepeoplewillattimesfeelastrange,tinglingsensation;otherpeoplewillfeelitlessstrongly.Butdontbealarmed—youcanprotectyourself.Atanytimeyouareconsciousofatinglingsensation,youmayobtainimmediatereliefbyscreaming.Dontbeembarrassedaboutopeningyourmouthandlettingripwithallyouvegot,becausethepersonintheseatrightnexttoyouwillprobablybescreamingtoo.Andremember—ascreamattherighttimemaysaveyourlife.quot;电影开场时导演WilliamCastle站在银幕前所做的这段开场白很难不让人想起另一位惊悚片大师胖子Hitchcock的电视剧场。不同的是，Hitchcock的开场白是留给观众的小谜题，一道开胃菜，而WilliamCastle的开场白更像是一种警告（看过电影后大家才知道这全是盘算好的阴谋）。如果我们假设Hitchcock的电视剧场是在电影院放映的，那么我更愿意做这样的推断：Hitchcock让你进入电影，WilliamCastle则让你进入电影院。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我把它放在最后讨论。但在此之前，我们还得先忍受一段老套乏味的尖叫表演。不过我必须承认，那时候的演员叫起来是比现在的破喉咙们好听许多。《TheTingler》出乎意料地没有以视觉技巧取胜，而是花了大量的时间铺陈剧情。电影主要描绘的是一个科学家和金发蛇蝎组成的家庭中发生的各种纠葛。实话实说，这并不好看，但却关乎到电影的最终效果。开场煞有介事的警告，三个演员的惊声尖叫，这些高调的电影宣言和故事本身的沉稳低调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对于如我这样坐在电视前欣赏电影的观众而言，这种落差实在是无关紧要。但对于身处电影院的观众来说，这种落差却有着巨大的意义。他们所处的是一种不稳的境地：一方面，电影细致的心理描写需要观众进入电影，但电影的落差却又导致观众不能完全进入电影。导演WilliamCastle需要的正是这个。众所周知，导演WilliamCastle是一个善用moviegimmick挑逗观众的家伙。在他的电影中既有利用红蓝眼镜欺骗观众的幽灵把戏，也有quot;FrightBreakquot;clock这样较为传统的手法。但无论是哪一种gimmick，都比不上他在本片中使用的Percepto来得技惊四座。所谓Percepto，其实就是在观众的座位下安装小型蜂鸣器。当故事进展到怪物TheTingler掉进电影院引起恐慌时，座位下就会随机启动，和影片中怪物在脚下四处乱窜的场景形成同步效应。而这时广播也会“适时”提醒观众，只有尖叫才能杀死怪物。于是电影院里就完全可能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一种是此起彼伏的尖叫怒骂声，另一种则是整齐划一的笑声。但无论是哪一种，我相信导演的目的都达到了。（当然，我相信大多数观众会选择笑声以对）电影最后以一个死者复活的结局作为整场电影秀的完结，但其留下的却绝不仅仅是情绪上的暂时波动。对于像我这样只能在家欣赏这部电影的观众来说，这种无法参与电影的失落感会深深地残留在记忆的某一个角落。这也令我回过头来思考，电影和观众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在20世纪初的日本，电影是作为戏剧的变种被观众所接受的。而在同时期的好莱坞，电影的独一无二性却已经得到充分的挖掘。二战爆发，欧洲电影和美国电影产生碰撞，电影作为迷幻剂的效果被无限放大。到了《星球大战》诞生时，电影开始拥有创造新世界的力量。80年代的《回到未来》《虎胆龙威1》这样的商业电影则以其环环相扣的叙事特点以及独特的视觉效果将观众的注意力牢牢地束缚在银幕上。而现如今，电影的创世技巧被发扬到极致，各种投资惊人的准3D大片你方唱罢我登场，观众也似乎乐此不疲。从剧院到影院，从影院到电影，再从电影到虚无，观众进入电影，然后又渐渐退出电影。当2010年我再次坐在电影院时，感受到的是和银幕的疏离感。当我环顾四周时，人们的表情似乎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包括那些该死的手机铃声。《TheTingler》以其独一无二，甚至不可模仿的形式让观众处于一种在电影和电影外游离的状态下。电影的形式会有新的变化吗？它的公共场所属性会因为家用播放设备的不断进化而继续削弱吗？谁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电影还要继续走下去。年初的《阿凡达》是一次技术上的进步，但离革命还差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