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一十五》到《交换温柔》

和朋友聊天推荐了韩国影片《交换温柔》，进而想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高中时看过的一部港片《初一十五》，那时是在录像厅里当做三级片放映的，当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到如今却遗忘了大部分的情节，于是决定翻出来再看一遍。在网上找了好几个片源，都是上传的VCD压缩版，即使放在最小窗口仍是鼻子眼睛模糊不清，于是在一片朦胧中重温了这部经典。首先要说明的是，这部电影并不色情，甚至于像有些人说的“三观”很正，男主演之一还是大名鼎鼎的周润发。香港电影即使有时能够触摸到社会中某些真实的层面，却也遮遮掩掩、浅尝亟止，难以深刻。这一点，韩国电影做得更好。之所以称为经典，是因为它反映出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出现的一种现象。婚外情古今中外概莫能免，并不是用淫荡、好色、无耻等道德说教能简单概括的。就如同爱情一样难下定论。但是如果与爱着的人相爱过的，就一定忘不了爱情那激荡心魂、摇曳性灵的刻骨铭心。有人能将爱情保持得长久，有人将爱情转成了亲情，不论怎样，那种激情、特别是那作用在个体身上汹涌澎湃的力量总是短暂的。这种力量往往最能激发艺术家的灵感，诗人将其抒于笔端，画家渲染画布。所以婚外情的迷人在于让人再次感受到那种力量，有若重生。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用讽刺的笔触，却饱含同情地描述了婚外情的悲剧性下场。那是在女权尚未起步，女子经济上还没有独立情况下的必然结局。现时代的男性再难以秉持以往的大男子主义，继续作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旧日美梦。虽然来自社会上的舆论压力仍是女方大过男方。但是那种你过初一我过十五的方式渐渐得到了许多人的理解与包容，特别是在城市里的中产阶级中。中产阶级也就是俗话说的白领，他们在收入、地位、受教育程度、生活质量等等方面均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因此决定他们更少的受到传统束缚，观念相对开放。从两部影片来看，发生的人群正是这样的中产阶级（初一十五中两个公司经理、一个律师、一个高尔夫球教练，交换温柔有些记不太清了，主演好像一对夫妻是公司中层和电视台部门主管，另一对其中的男子是男主角同级别的同事），这绝不是偶然的。成功的艺术作品必定来源于生活。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有美国的调查公司调查过各类人群的性观念，调查结果是:收入更高、受教育水平更高的人群的性观念更加开放，更加提倡两性的平等。但是我们不知道人类的本性究竟如何，人类经过过“只知其母，不知有父”的母系社会，也有过妻妾共侍一夫的甘之若素。前一段没有明确的记载，只是历史的考证推论，后一段对于女性的是否甘之若素也缺乏女性自身角度的明证。所以什么才是符合人的本性，假如正在看这篇文章的各位，也只能根据各自自身的经验来予以判断。有学者说所谓人性并不是百世不变，生而禀受的，会随着社会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确这样，人之所以异于动物在于人的思维高度进化，也即是人的精神力量无比强大。那么再论人性又怎能排除其中的精神因素，而强为比较呢？精神是可以改造的，人性又岂能一成不变呢？所以不敢论哪种观念更符合人性，而哪种则是显为违谬。既然人是一种精神动物，用精神上的肯定来维系自己的存在感、感觉更重于实际，因此对于对方的出轨，精神上远比身体可怕。哪怕是热恋中曾有过那种强烈的独占感。因此《初一十五》中阿美的老公在知道阿美实际上没有与周润发发生关系而更加绝望地问:“难道～你们～～真的？”再增加一个反例——奥地利作家罗伯特穆齐尔的小说《格里吉娅》中的主人公在被自己的情人无情抛弃后，爱情和理想幻灭，本有机会也逃出矿井，却“不能，也不想，再回到地面上去。”所以精神上的肯定对于偷情者和被偷情者同等重要！所以婚外性的初衷往往都是——只谈身体不谈感情。和平过着初一十五的人们往往相信自己能够在欲海中掌控好身体和精神这把平衡的舵，却不知道或许是不想承认——如果想采摘那朵高高绽放的欲望之花，品尝那足以令人再生或即死的绝世芬芳，又怎能不投入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量。哪怕只有一点，你就败了！哎呀，扯哪去了？说好的交换温柔呢？其实，从初一十五到交换温柔，只有一步之遥，如同一部影片的A面和B面，A面都看完了还能忍住不看B面吗？其实个人更喜欢交换温柔，就像面包升级成了夹肉的汉堡。这部片子流传很广，却总是仅仅被当做三级片来看待。只是今天说的太多了，我已经，不能，不想，再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