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尔卑斯山下窥视伦理

提起自闭症天才，容易想到《雨人》里的达斯汀霍夫曼，虽然那是对自闭症患者的浪漫想象；或是《阿甘正传》里充满愚钝力量的阿甘；亦或是《模仿游戏》里让乔布斯为之致敬的密码破译奇才阿兰图灵。《阿尔卑斯的激情》里也有这样一位自闭聋哑少年，只是他的天才未被发掘，可以说导演之后的名作《想飞的钢琴少年》是本片的续写。影片伊始，静谧的乡村，昏黄的阳光，闲散的马群。边牧犬在屋旁静静地饮水，整幅画面恬淡自然，却笼罩着一丝压抑沉闷的气味，为后续的故事作了背景铺垫。唯一欢笑的场景是父亲向弟弟身上洒水，姐姐在一旁嬉笑，回家母亲轻声责备了父亲。看似其乐融融的家庭，底下却是暗流汹涌。镜头斗转特写到方桌上排放整齐的果盘，弟弟因为情绪原因不停地将头撞击墙面。影片的压抑氛围基本都通过静物长镜头来展现。在这个信守天主教义的农村家庭，父权盛威及其傲大，老父患有母亲口中常说的暴躁症，一有不称心如意，就将罪责归置弟弟，轻则拳脚相加，重则举起床边的猎枪。片中有一幕姐姐回乡下看望外婆，在日常交谈中，镜头缓慢定格至外公戒指，外婆讲述说，“弟弟很小时候还是爱说爱笑的”，但是因为天生听不见，父亲经常怒言，“我宁愿亲手把他打死!”而姐姐的一句“我们全家都依赖他”，暗藏了对弟弟的绵足情谊。窗户外，弟弟调皮地利用镜子反射光，母亲一顿责备。伴随着一阵猪叫，玻璃下映衬出美丽的阿尔卑斯山和村庄。光照柔和，笑靥暖暖，此刻弟弟身上仿佛有一种迷人的魔力，而这些都被姐姐看在眼里。一到雨夜，弟弟的自闭症就会发作，呼喊嚎叫，抱头痛转，姐姐在瓢泼大雨里为弟弟披上衣服。夜晚，敲门声引得母亲害怕，喃喃自语，不安分的灵魂在此游离。天主教中，原罪作为人类一切罪恶和灾祸的根由，与生俱来并乞求救赎。明火窸窣的山头，姐弟俩一夜激情，醒来后的对视长达数十秒钟。姐姐迅速穿衣归家，弟弟则固执地在山头捡石头搭建自己的作品。影片的高潮挑战了世俗伦理，也是极度压抑后的无奈释放。本片是瑞士导演弗兰迪-M.米偌执导，获得了1985年洛加诺电影节金豹奖、天主教评审团奖，1986年被法国《电影手册》收入年度十大电影。天才和疾病是对孪生兄弟，影片里的弟弟虽然天生残疾，却有超凡的观察力和不俗的创造力，因为反感父亲的压制，最后爆发拯救了姐姐，只是结局还是给人一抹苍凉悲哀的意味。两个少年今后何去何从，未来不可而知。自闭症往往不可治愈，《美丽心灵》里即使像纳什这样被救赎过的人，都要带着疾病生活。然而天才不用取悦任何人，就如本片中的少年，他反抗了专制，解救了心爱的人，让母亲逃离暴力，对自己的命运进行了救赎。载于外刊，此为原文。未经许可，禁止转载。公众号：抛开书本。本文版权归作者刘小黛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