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根源》：欲望都市里的家庭童话

难得在影展看到一部妙趣横生、讨大多数人喜欢的电影。但，《喧闹的根源》在深夜放映大受欢迎，当然首先因为它是一部意大利电影，它招来了本土为数不少影迷的拥护；其次才是这部电影不可否认的魅力--有关性和家庭的喜剧，以无稽和超现实的方式来表达对家庭关系的深层次探讨。影片开篇的第一个镜头，满足了恋足癖的窥探欲。一双双女人的腿，或纤细或肌肉发达，都蹬在一双双支撑着女人隐痛的高跟鞋上。它们游走在都市中，承载的不光是女人的身体，还有她们的整个人生。在《欲望都市》里，女人对鞋的痴狂比较显性，而在无厘头里，导演对女演员着装尤其是鞋的痴迷讲究到近乎苛刻的地步。鞋子不停在变幻，女主人公在家也仍是一双高跟鞋，以突出她臀肥腰细的女性特征，拉长她小腿的曲线，增加她的女性媚惑力。因为这是一部与性关系莫大的电影。故事讲述颇富魅力的服装店老板娘与丈夫结婚五年，却无子嗣。但丈夫总忙于生意，不太顾家，偶有的夫妻鱼水之欢也乏味且迅速。但老板娘的母亲却一直期盼二人能够开花结果。各怀心思的男人觊觎饶有韵致的老板娘。某个深夜，老板娘打烊回家时突遭蒙面劫匪突袭，昏厥后的她幸运警察相助。而这个警察也是她的爱慕者……丈夫难得带她去野外郊游，未曾料想车子坏在半路，修车的间隙丈夫被妻子久违的风情打动。二人于路边的高粱地里野合。回家后，妻子于睡梦中回味前所未有的欢愉。此时，她已经怀孕。二人为妻子的怀孕高兴时，大夫却告之丈夫不能生育。丈夫怀疑妻子，妻子却不知孩子父亲是谁，唯一的疑点只有遭袭的夜晚。老板娘一路追踪下去，虽然找到了蒙面贼，他们却不承认自己染指老板娘。潜伏在老板娘身边的警察此时坦白，自己是孩子的父亲，也坦白了自己对老板娘的爱。老板娘在错愕之下，断绝与警察的交往。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而丈夫决定回到她的身旁陪伴她……三年后，老板娘与丈夫送儿子去游乐场；警察与妻子也送女儿去游乐场。两个孩子都在同一个位置长着和警察一样的痣，二人由血缘的牵引玩到了一起，互相亲昵，好像一家人……什么才是家庭的核心？是靠血缘还是靠感情，是靠忠贞还是靠信任？血缘亲是难以抗拒的魔力，感情是彼此的付出与基础，而忠贞与信任是维系家庭关系的不二法则。这就是导演在当下这样的欲望都市里，要大家回归和坚守的家庭童话。在影片里，有多处的有关性的诙谐表达和超现实表述。比如，老板娘店里发春的少女和另一个巡街警察之间明里暗里的勾搭，看上去和香港电影一样无厘头；比如，一群少女在台上跳艳舞，胸部突然充气似地变大；比如，不忠的丈夫与自己客户的老婆之间发生奸情的过程，速战速决后，女方以扔掷花盆来完成生理的高潮……还记得那部《美国丽人》么？在有中年危机的老男人的幻想里，青春少女的胴体被覆盖上玫瑰花瓣。而这次，在《喧闹的根源》里，覆盖上少妇身体的百合花隐喻了受精过程的完成，暗示了她即将成为母亲的巨大喜悦。虽然，随着剧情的展开，我们知道，这个孩子并不是在女主人公和她老公野合后的胜利果实。但依据女主人公之后的选择，我们可以知道她认为她潜意识这种身心的愉悦是来自她与丈夫的交合，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希望这个孩子是她与丈夫的亲生孩子。这是该片导演科西嘉托一贯的超现实风格，内里有阿尔莫多瓦的混乱因子。当老板娘坚认自己是忠于丈夫时，她不得而知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甚至幻想自己是否如同圣母玛利亚一样，是神让她怀有身孕。但她进到一家被宗教包装的商店，企图寻找修女的帮助时，戳穿了伪修女的真相。不过是打着宗教骗钱的骗子，她将怒气发泄出来，倾斜出人们对宗教沦为赚钱工具的不满，大快人心。在影片的结局，拥有同一血缘的两个孩子，莫名地聚到了一起。在他们身边，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无间地玩耍。他们清澈的嘴唇粘在一起，血缘牵引他们似乎融为一个整体。而那些所谓带有批判色彩的过往在这一刻显得毫无力量。《喧闹的根源》在导演的导向与讲述下无疑是成功的，但放置于生活里，不过是一桢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