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父亲的洞穴里》:潮退的那一天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15 07:13:04人气:0
视频:洞穴状态:正片年代:2020
主演:马修·麦克费登艾米丽·巴克雷米兰达·奥图科林·莫伊更新时间:2023-12-29 13:17:22
影片根据安德鲁韦特个人的一次探险经历改编,当初他曾潜水深入水下洞穴数英里,结果一场强烈的风暴让他进来的地方塌方,把他困在了水下洞穴中,他后来获救,这段经历也就成为他创作剧本的素材。拥有丰富潜水经验的弗兰克麦克盖尔数月以来都在南太平洋的沿岸几内亚的埃萨阿拉附近潜水探险,兼带进行一些洞穴探险。不过这些小打小闹的探险无法满足麦克盖尔的雄心壮志,因为当地有一个尚未被…
潮退的那一天,大海不辞而别。一切污秽、真相与过去在回忆的沙滩上一一浮现。是什么让我们逃避?是什么让我们孤独?是什么让我们离群索居?当保罗以为可以抛下过去,投身于世界的变幻万千,去探索无限的可能性时,却发现那些回忆早已成为他背负的沉重伤痛,指引着他走上归程,指引着他走进曾经的黑暗森林,与孤独作别,让相识一生的希望抚慰他萧索的心灵。马塞尔·普鲁斯特曾写过:“在我家里,没用的东西倒是应有尽有,唯独缺少最必要的东西——一大片像这样的蓝天。”它给人梦想,让人飞翔,为那些迷路的心点亮思想的微光。一、逃离保罗·普莱尔十七岁就离开了家,只带一个沉重的背包,全然不管身后哥哥绝望、伤心的挽留呼唤,一次也没有回头顾盼。白色的小木屋、簇拥着粉色雪云的果园、仿若静止的河流、安静得只能听到小鸟啼啾和原野风声的过去,一股脑都被他抛在了脑后。对于保罗来说,这里不属于新西兰,不属于家乡,不属于童年,不属于任何地方。这是一片奇境的存在,只是偶尔才能从茫茫雾霭的回忆中离析出这里淡淡、模糊的影像;这里就像一个相框,诚实地保存着所有他说过的话和未能说出口的话,然后,被丢弃,被踩踏,被扔进熊熊烈火,却还是依然出现在墙壁上,在那些不算显眼,但一定会于深夜中蹿动出绵延不绝幽光的地方。这是他当初决然出走时料想不到的,仿佛那是跃跃蹿动的年少轻狂,推搡着他跻身于同类杨帆世界的冒险航线——他们如同那些身披绒毛,在巢穴中扑腾的小鸟一样,衔着泥土出生,灵魂中跃动的火焰却指引他们飞向蓝天。他们迫不及待的抖动着羽毛稀疏的翅膀,摇摇晃晃地感受风托起自己弱小的身体,满心憧憬外面无限宽广的世界:他们想坐在西班牙的咖啡馆里看着夕阳中的大海;想穿越世界最干旱的阿卡塔玛沙漠,看那里的河道是否会涌现湍急的水流;想置身于战乱不断的卢旺达,和那里徘徊不去的幽灵说说话。可是,他们忘记了,就算他们飞得再高、再远,有朝一日,他们还是会归于泥土。虽然,同样的故事发生在世界上各个角落,但这个流浪的岛国却让这种飞行回荡的共鸣更为强烈。“我喜欢讲述那些让我觉得有所共鸣的故事”。与故事中的保罗相同,导演布拉德·麦克吉恩,已经离开新西兰生活了十七年。他了解出走的心灵激荡,也知晓“回家”的特殊涵义。正如新西兰这样越是安静美丽的地方,越是放大了各种心灵的躁动。而它的与世隔绝更像是涌动在雪山之下的岩浆,随之形成的孤立感常常让这里的年轻人感到惶恐、不安,他们纷纷想要走出去,创造一个全新的生活。这其中,有些人会回来,有些人却再也没有回来。只要曾经回来的人,都会明白,这里是一种无法切断的联系。不管过了多少年,一旦踏上这片土地,熟识的一切,尘封的回忆,都一股脑地从酒瓶里倾泻而出。人们称呼你就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你以为已经消失的一切又在眼前鲜活了起来。就像保罗回到儿时的秘密读书室,转动桌上的地球仪,童年、父亲、地图册,所有过去的一切如昨日重现般出现在他眼前。麦克吉恩说,人们把不想带走的回忆都埋藏在故乡,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他们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有时候,逃离是一种对抗、一种追寻,是勇敢旅程的开始。有时候,逃离却是一种否认、一种沉沦,是暴风雨前夕的死寂。阔别家乡十六年的保罗,改变了口音、容貌,去了别人无法企及的地方,成为了许多人梦想成为的人,投身于世界的血雨腥风中。然后,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孤独、易怒、惶惶不安,在心中划下了任何人都不可触碰的禁区。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只能注视着这个新奇的世界,看着母亲忧郁的眼神,被隔离在哥哥与母亲之外,没有任何主宰权。即使在自己家中,他也是个局外人。等他终于长大后,看过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却发现自己依旧没有被任何地方接纳。父亲曾经握着他的小手,指着世界图册,念出詹姆斯·巴克斯特的著名诗句:“我们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孤独地死去/看雪山上的红色微光/在山路上前行/陌生的你/请放慢脚步/仰拜天空吧/愤怒的心”。从那时候起,孤独就成了他叛逆、悲伤、痛苦的庇护所,把一切情感的维系视为血液中的毒素,恨不得通过疏离、远逃来使自己焕然一新,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未曾想,他却愈发的孤独,与世界脱节,远离了家园,也远离了自己。约翰·邓恩曾写过:“谁都不是一座孤岛,可以自成一体,每个人都是那广袤大陆的一部分。”那些曾经被抛弃的,才是令心灵完整的最后一块拼图。二、背负伤痕行走在麦克吉恩的日记本中,一直珍藏着罗伯特·布列松说的一句话:“把那些只有你能呈现出来的东西拍成电影。”最初,这个想法丢在他心里一颗种子,蓬勃壮大成今时今日的内心洪流。他想得到的,不只是茶余饭后的会心一笑,而是通过镜头“用灵魂可以认同的东西来替换灵魂无法看透的东西。”银幕上闪烁的故事只是这种精神的载体。这些故事不属于他,它们属于身陷其中的这些人物。如何讲述这个故事,方可揭示其中蕴藏的美,和这其中隐含的潜台词才是属于他的。这就好像盛开在黑白胶片中的梦露是属于老电影的,而她色彩斑斓的微笑拼图却是属于安迪·沃霍的波普艺术。电影的故事来自于新西兰小说家莫里斯·基的同名小说。书中讲述的是发生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到六十年代之间的黑色家庭故事。主题包含了基督新教伦理,和性压抑对上流社会的影响。一切的矛盾、冲突都围绕着两兄弟之间的情感交织展开。保罗的哥哥安德鲁才是主角,保罗只是一名普通教师,他与西莉亚的关系也与电影中不尽相同,被演绎成一段微妙的“洛丽塔情结”。原著的许多情景都与今日的世界格格不入,如若照搬,必然如同在百老汇的霓虹中建造一座哥特大教堂一般突兀。不过,麦克吉恩依然选择了这个故事。因为他看到了其中恒久不变的东西,即“不同文化千差万别的神话内容与意向里,那些可以揭露人类心灵共同根源的东西。”他保留了小说中深邃的情感线索,还有那些隐蔽在故事另一面,被时代的阴影遮蔽掉的伤痛。在麦克吉恩的镜头中,流淌着寂静、空灵、清幽,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被轻描淡写地描绘成了一幅写实作品。其中暗藏的含蓄暗流,则悄无声息地流入观者的内心深处。而这湍急暗流所吟唱的无声歌谣,正是那些人身上所背负的伤痛。一个早应被时间埋葬、腐烂的秘密,在保罗的心上,在他哥哥安德鲁的心上,也在与他青梅竹马的杰克丝心上都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他们带着伤,再次因命运聚首,他们的合奏唤醒了已死去的秘密,唱出一首凄哀婉转的歌。保罗是背负最多伤痛的人,也是逃得最远的人。在离开家乡的十几年间,他只身前往伦敦,做过排字工人,干过专栏记者,后来成为了进了路透社驻波斯尼亚的战地记者,并获得过普利策奖的提名,但很快自动退出。他可以冷静地记录世界最为丑陋暴虐的一面,不怕穿梭于子弹横飞的暴乱,不怕面对血流成河的死亡,却害怕多看一眼自己的过去。他像一个孤军奋战的勇士,回到曾经熟识的土地,拒绝过去,却又阻挡不住迎面袭来的訇然巨浪。怀揣着创作梦想和飞翔渴望的女孩西莉亚,走进了保罗的生活。他们之间有某种隐秘的联系,这让他看到自己曾经未被沾染的纯真、梦想,让他愿意和这个女孩一起,站在他的伤口旁边,说说话,探看他无法独自面对的深渊。那些生活中最困难的,最悲伤的瞬间,都让他的脚步变得仓皇:他不在圣诞节过生日,不愿提起普利策奖,不想谈及母亲的死。他只是说,那天,母亲站在刚没膝盖的河里,带着忧伤的微笑看着岸上的他,指了指天上的小鸟,旋即失去了影踪。他逃离了家庭的暴风眼,却一头扎进战乱、死亡的风暴中,像他这样习惯疼痛的人,只有生活在几近沸腾的温度中才会感到舒适。他回到家乡,会抱怨这里太过安静,让他一直耳鸣。他无法和任何人建立亲密联系,在做爱的时候,需要用皮带扼住自己的喉咙,让自己窒息。如果非要问这疼痛有多深,满目疮痍的世界是折射他心灵的一扇明镜。电影的音乐则是这种疼痛的引子,是激起回响的悠悠韵脚。卡娜娃美妙的歌声回荡在保罗儿时的记忆里,也飘扬在他和西莉亚庆祝生日的满树繁花下。卡娜娃歌唱爱情,她怀揣着不安的心询问心爱的人,曾被多少人拥抱与亲吻。然后,请他将这个秘密封存,让她永远猜测下去,不受爱情的伤痛。这种想要探寻却又心怀恐惧的感情,就像保罗不去面对母亲死亡的真相,不愿知道父亲隐藏的秘密,他只想记得父亲指引他胸怀世界的神情,和母亲临死前的微笑。帕提·史密斯的歌,更是代替了小说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成为了他们叛逆的领军人,讲述他们年轻时代的迷失与困惑。三、路的尽头,消失的大海死亡。是毁灭、是终结、是寂静,是风暴结束后狼藉污浊的城市,是退潮海岸上挣扎扭动的阴影。它对生命从来都一诺千金,没有它,生命将一文不值。1997年,麦克吉恩得知自己祸患了肠癌,开始与死神的对抗。在他的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长片《在我父亲的洞穴里》的拍摄期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战胜了病魔,却在2004年,电影上映的时候,再次面对死神的卷土重来。死亡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被镌刻在他的作品中:在短片《负鼠》里,母亲的早逝使得女儿的性格、在家庭中的地位都有微妙的改变;《在我父亲的洞穴里》更是包含了各种死亡,母亲的自杀、父亲的去世、西莉亚的神秘失踪。不过,这些死亡并不会令故事陷入愁云惨雾的绝境,反而在它的枝头长出了生命的繁花,不停地窃窃低语。它令人疼痛,也让人感到清醒。电影以西莉亚的文章《潮退的那一天》作为全片的旁白。她代表着年轻一代的迷失与希望,虽然被上一代残留下的阴霾所笼罩,却仍能怀有梦想。她有着青春所特有的无知、纯真和迷惘,也惦着青春的足尖试探着向生活迈出成长的一步。她是阴暗的回忆森林头顶,依旧碧蓝如洗的晴空。她闯入了保罗固步自封的生活,而埋藏在他们两人血液之中的联系,也揭开了沉默多年的家庭谜团。她的死不能归罪于谁,就像《冰风暴》中死于意外电击的米基一样,他们都是身陷两个家庭漩涡中的牺牲品。“这是一个集体造成的谎言和谋杀”,那些成年人的失足、谎言、懦弱、逃避和怨恨,一步步将西莉亚吞没。每个人的行为都会影响这个世界,每个选择都会激起回响,如同约翰·邓恩说的:“任何人的死亡,使我受到损失,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西莉亚就是她文章中所写的那片消失的大海。大海的消失让平静的小镇陷入慌张,他们恐惧、寻找,寄希望于马群,却再也无法见到大海。于是,“他们学会面对没有大海的生活,在迷失中面面相觑。而大海永远遗留在他们的梦中。”西莉亚的死,让人们终于面对十几年前的真相,他们开始学会释怀、原谅、宽恕,然后重新开始。背负疼痛,面对被真相斑驳的海滩,甚至对于死亡,我们能做的就是心怀希望地去生活。如同已然远在天堂的麦克吉恩,面对死神的镰刀,他说:“生活和渴望。我很高兴能有电影与我同在。”转载请注明作者:九尾黑猫原文刊载于《看电影·午夜场》http://i.mtime.com/LadyInSatin/blog/74995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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