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嗑过互为爸爸的CP吗？

（本文首发于个人公众号“杜王町人间观察”）看见那个被会社PUA的司，我就想到被社会PUA的我自己各位杜王町的居民朋友大家好，这里是杜王町radio，我是你们的邻居原田凯。趁着双节假期，我又把今年一月新番的《思维覆写》复习了一遍，果然还是好喜欢，比第一次看的时候还要喜欢，心里就想着，不写一写的话实在是说不过去了。虽然这一篇的标题很钓鱼，搞得仿佛就是专门在吸引腐女受众一样，而事实上这番也没少因为“腐向”的风评而流失观众，是一件颇为遗憾的事情。但其实最初吸引我的还是“思维覆写”这个概念，我向来对于“时空扭曲”“记忆修改”“梦境再现”为主题的作品很感兴趣，所以，我还是冲着概念来的，当然剧情确实也没有令我失望，虽然我必须承认这番标志着我嗑CP路上的一座新的里程碑。两遍看下来，我觉得还是原作《PET》这个名字更配得上整个故事和作者所要传达的情感。而且我要强调的是，这绝不是一种腐向的情感，也许只是包裹了一个类腐的外壳，在漫画连载的时代，可能这么操作不那么容易被腰斩。我们才有幸可以看到这部作品今日的动画化。这番还有个特点是人物身份和人物关系特别耐人寻味，可以参考我五月份写的豆瓣短评如果看到这里并没有感到劝退，甚至愿意了解一下这番到底讲了个什么故事，那么我们就一起往下看看吧。这番有个并不复杂且很具象，但略微有点绕的世界观，作者也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通过画作来解释给观众姥爷们，但是一开篇还是有几个概念必须要硬性说明一下，有助理解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自己的山和谷，这两个地方都很脆弱，绝对不能轻易任人摆弄。山：存放最美好记忆的地方。谷：存放最糟糕记忆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你可以视他们为“天赋者”（但我更愿称他们为“缺陷者”），他们生来有很强感受他人情感的能力，但无法形成自己的记忆（即无法形成自己的山和谷），需要有人把“山”分享给他们，才能够拥有正常人的情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因此，分享“山”出来的这个人就叫做山父，而被分享的人就叫做PET。这是本作最核心的一个概念。（一）摧毁屋这个故事要从一桩委托讲起：图中戴眼镜的这个大叔叫桂木，大家要记住他，因为他是一个大善人。桂木找到穿花衬衫的脏辫哥健治，要求他跟自己换一下车，然后按照指示把车停到该停的地方，工作就算完成了。脏辫哥估计经常给桂木大叔干活，所以也就没多问就提了一嘴自己有个老铁叫横田，突然说要去巴黎，然后人就消失了，怪怪的。然后脏辫哥就按照桂木的要求把车停在了该停的地方，结果他就发觉事情不对劲原本不辞而别的老铁横田怎么会出现在车里，而且还被一个黄毛崽忽悠的五迷三道的，脏辫哥起了好奇心（危），就跟上去看，结果就看见他的老铁开着车一头冲进了大海里脏辫哥心里就想“这下可牙白了呀，到底怎么回事。”决定找桂木大善人问个清楚。问之前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跟老铁干脏活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老铁才被灭口了，那下一个不就是自己了吗？脏辫哥心想我才不要就这么轻易狗带，所以他威胁桂木大善人结果桂木大善人才无所谓，让脏辫哥自求多福。这里，大善人提到了一个词——摧毁屋。回到家的脏辫哥有点惴惴不安，三下五除二决定跑路，于是立刻叫来店里的两个打工崽交待细节如意算盘打得挺好的脏辫哥告诉打工崽自己打算去巴黎，但实际上他打算先去洛杉矶，然后绕道巴黎，结果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无遗脏辫哥慌了，出现了一系列精神错乱的现象最后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俩打工崽应该就是摧毁屋镜头一转，大善人桂木光临脏辫哥的酒吧，通过对话我们就可以发现脏辫哥已经被洗脑成功而两个打工崽此时也功成身退，拿了工资走人。出门就有之前那个黄毛崽来接，也就是说桂木大善人、黄毛崽、正太打工崽和帅哥打工崽都是一伙的，目的就是把脏辫哥的记忆给洗了，让他忘掉干脏活时候看到的不该看的东西。摧毁屋的工作机制在动画里有详细说明，这里又要引入几个和山和谷有关的衍生概念：意象：是天赋者（缺陷者）独有的东西，拥有意象的人可以利用其潜入他人的记忆进行精准定位操作。意象在本作中会以一种具象的形式存在，比如黄毛崽的意象是门，正太打工崽（广树）的意象是金鱼，帅哥打工崽（司）的意象是水。毁掉：指破坏目标的记忆，具体呈现为让目标成为植物人，无法感受和回应。达成毁掉的手段有很多，主要有：①破坏山，即摧毁目标最美好的记忆；②把谷和山乱搅一通，好的坏的记忆混杂，令目标失智；③修改目标记忆令其记忆出现矛盾，达成摧毁；（二）野心家新贵——司动画通过第一、二话阐述了故事的核心世界观和主要人物后，从第三话进入主线叙事。在完成任务后，正太打工崽广树如愿以偿地开了一家店，本想和帅哥打工崽司过上平静新生活，但是大善人桂木不可能答应，于是司决定跟桂木去做任务，广树留在家好好看店。这里广树说的“不许和悟（黄毛崽）一起进去”，指的是“进入到他人记忆中”，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表现了PET对山父的依赖和占有欲，这种关系会在后面被多次反复强调。出了店，上了车，桂木和司说起了新任务，这里披露了几个关键的信息点：①桂木驾驶，司在后座，说明在地位上司高于桂木；②任务和一个叫林的人有关，所以这件事只能司出面做；③司是很疼爱广树的，但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那样的情感，而更像饲主和宠物之间的关系——“（零食、玩具）广树要什么我都给他买”，因为广树是一个好用的PET。这里出现的林，就是开篇交代山和谷世界观的长头发大叔，当然，到了当下的时间线，林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头，开篇和林一起坐在山间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后来的黄毛崽，名字叫悟。老林头是悟的山父，司是广树的山父，PET是很忌讳山父和别的PET一起出任务的，有那么一点像小孩不喜欢自己的家长对别人家的小孩好，或者宠物不喜欢主人在外面招猫惹狗，只要能明白这种情感，整个故事的人物行动才合理。同为PET的黄毛崽悟除了出外勤工作，其实生活一举一动是受公司监视和限制的，所以没什么自由，但是因为会催眠和洗脑，所以想出来玩也不是不可能，这个技巧当然也是他的山父老林头教他的由于悟也没啥朋友，所以只能来找同为PET，最近新开了店的广树玩，正值司出去工作，广树很焦虑的时刻，悟以自己为例劝广树安静等待有点像幼儿园里一个小朋友劝另外一个小朋友说“乖乖等爸爸妈妈放学来接”。在悟的劝说下，广树缓解了焦虑。而另一边，“据说在完成极秘任务的”老林头，其实是公司的追逃对象，老林头运用催眠大法想从大善人桂木口中问出悟的下落。摆脱了桂木一心想去找悟的老林头，却被司截了下来。此处要注意观察司的表情，一向酷盖的司见到老林头后表现得像个痴汉。（三）摧毁，然后自毁司好不容易找到老林头，刚想好好叙叙旧，结果老林头劈头盖脸上来就问悟过得好不好，求司的心理阴影面积然后观众这时候才知道，老林头原来也是司的山父，而且作者通过司的口说出了“山父对PET来说是绝对（唯一），这种羁绊太强烈了”然后司开始控诉当初老林头先发现并培养了司，然后发现了悟，老林头为了照顾悟就和司分开，而司当时其实也是个小孩，无法接受山父和自己分离的事实，老林头就劝司听公司的话，好好工作，司以为只要等到悟长大能够自立，老林头就能回来继续当自己的山父，所以努力打工，一步步走向公司的新贵，结果发现自己在老林头心里啥都不是，老林头心里只有悟，而且宁愿和公司作对，也要带着悟逃脱公司的控制。大概就是一个家长有了二胎以后对老大不管不顾，还骗老大说你要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结果老大听话考上985然后顺利毕业成为一名大厂996的社畜想要得到父母夸奖和爱的时候却发现父母要带着二胎移民国外了，自己根本都没在考虑范围以内，那这些年的努力不就TM全错付了么？老大根本不想努力不想上985不想996只想待在父母身边当个不成器的小孩啊！我要是司，我心态也会崩的。老林头这还不算完，还试图修改司的记忆，让他以为是自己当初主动不要和山父在一起的，而不是山父不要他。这一点是真的很过分。司无法承受孤独的痛苦，所以他找到广树，像当初林培养他和悟一样，培养自己的PET。这里涉及一个锁的概念：锁：收集各种不好的记忆“谷”把“山”围起来，这样别人就不能轻易踏足“山”，记忆也就不会轻易被修改。司害怕被修改记忆，所以特地加固了自己的锁。但老林头也不是吃素的，毕竟他才是大宗师master，这帮小孩的本事都是他亲手教的，所以他轻易就指出司的纰漏老林头进入司的山，却未想后浪技高一筹司使出了秘技“同步”，老林头才开始有一丝丝害怕，但是司已经决定同归于尽，“我得不到的山父，别人也别想得到”，司摧毁了老林头的山，但由于他自己的山也是老林头分给他的，一毁俱毁。（四）被PUA的社畜司的一生大善人桂木赶来的时候发现老林头和司双双被毁成了植物人，惊讶之余还不忘遵照司的指示把遗体送还给广树广树看到早上出门时候还好好的司，晚上回家就成了这幅德性当然很受打击，绝对不肯死心的广树看到司溢出的意象，决定去把山父找回来司看到广树来找自己很震惊也很生气，因为山是不能随便让别人进去的，哪怕山父也不行，但同时也因此受到了触动，广树不惜毁掉自己也要把司救回来，这对于一直被利用一直被抛弃的司来说，不是不动容的。醒来后的司在广树的追问下（部分）坦白了为什么自己要一心一意为公司打工的原因广树小孩子心性，就说那咱不干了，咱们找个地方开店过自己的日子，司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于是劝广树说他决定反过来牵制公司这时候大善人桂木又带来了新任务，司刚从植物人状态中清醒过来，只能让广树上，司提醒广树要小心悟而司这边，也仿佛踏上了一条平步青云之道（图董事长在北京等您）司见了董事长，毫无疑问升职加薪，然后董事长提了一个要求——让他和广树分开，广树要在监督下独自为公司工作司立刻明白这是公司的惯用手段，如果司不听话，就利用悟毁了司，而牵制悟和司为公司效力的就是公司掌握着林，利用PET对山父的情感，无止尽地剥削和压迫PET为公司工作识破了公司伎俩的司决定将计就计，他要摧毁悟，让公司只有自己和广树两个摧毁屋可以用，广树绝不会害自己，到时候就可以反客为主另一方面，司向公司提议制造永远不会反抗的PET，这样，没了林和悟，自己就算是掌握核心技术的CTO，公司就再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了这里有一个衍生概念：babyBaby：即只有山和意象，没有锁的PET；baby无法自主生活，需要人24小时的照顾，寿命也很短暂；但baby能够放出意象，作为向导带领没有意象的摧毁屋精准定位目标的记忆实现操作。另一边，和悟一起执行任务的广树第一次在没有山父的陪伴下完成了摧毁，但是悟却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人的记忆如此仰仗山，又如此容易被摧毁；PET的山是山父给的，正是因为如此，PET才依赖山父吗？（五）离开的，留下的广树心思澄澈，他不愿意为了司的野心去摧毁悟，但是他也不理解司为什么要摧毁自己的山父林，两边都想不通，然后就逃跑了而司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对于司而言，只要山父和PET在身边就不孤独，至于存在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永远在一起；而老林头在被摧毁前通过大善人桂木给他最喜欢的崽悟留了信和逃跑的路线，交代悟一定要从公司逃跑，可能的话也要把司和广树带着一起跑。遵从老林头的悟瞅准了机会就去游说司一起跑司这才意识到老林头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感情，但是他此刻后悔已经太晚了这里弹幕提示说司的谷里面有一张董事长的脸，暗示司对林的不信任是被公司洗了脑，这一点我持保留态度，因为司早早加固了自己的锁，无法被修改记忆，我倾向于相信老林头就是偏心眼，导致司缺乏爱和信任，才走到悲剧的这一步。这一点欢迎大家来讨论。司毁了林已经无可挽回，于是他只能将错就错司把逃跑的广树抓回来，但是良心的谴责还是让司痛苦不堪司想抹去这段“弑父”的记忆，求广树帮忙通过互为山父来达成彼此救赎，所以我才会在开篇就说——这番是我在嗑CP道路上新的里程碑。但是、但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别忘了，司曾经亲口说过他的锁很牢，也就是记忆无法被修改只要修改一丝，都会造成记忆的前后矛盾导致司被摧毁；唯一的做法就是——把记忆清空，恢复出厂设置。但这个结果对于广树太难承受了。受了伤的悟请求广树帮助自己逃跑（图拜托你了广树）广树知道自己既留不下来，也无法带着司离开，只好要求悟也帮助修改自己的记忆。故事到此，可谓作者扔出108把飞刀，刀刀见血，不论你嗑不嗑CP，嗑的哪对CP，都是BE，也算是不圆满中的一种圆满。但是、但是，这也是我最希望大家能够自己去看的，作者在这种绝境之下，还是给到了一个真·圆满的结局，充满光明，充满希望，不仅点了题，还给续作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开端。开篇我也说了，《思维覆写》我二刷完以后比头刷还要喜欢，因为我喜欢它丰富的主题和能够留给人自己思考的空间。林、悟和司的关系，你可以把他解读为有了二胎后被忽视的老大的家庭问题；被抛弃被PUA一生的司，觉得只有利用价值才配活下去，确实是很多自我认同价值不高的人的真实写照；PET对山父的情感，既像狗狗对饲主的依恋，也像很多寻求认同和赞赏的人，但故事的最后，作者还是想要传达给读者，哪怕是PET，也必须要离开山父独立起来，只有独立，才能获得自由。在一月新番里，《思维覆写》是我觉得在叙事上唯一能够和《异度侵入》一战的作品，两者的题材类型相似，也因此有很多可以比较的维度。但很可惜没能像后者一样大爆出圈，与其说是可惜，倒不如说这可能就是一部作品的宿命使然吧。如果真的要分析《思维覆写》为什么不火，我自己觉得可能有以下几个原因：①画风比较古早；作为零几年连载的漫画，作画中人物的衣服、场景等等都比较90年代，世纪初粗粝的画风和时尚的《异度侵入》比起来相当于走的两个路线，而且不同于《异》纯科幻的世界观，《思维覆写》的世界观部分建立在“气功”的概念上，这种玄学科幻操作，可能不是很符合日本本土的胃口，而对于中国本土受众而言，气功褪去了90年代的滤镜，也多有欺骗之嫌，很难建立信任感；②故事中有不小的篇幅是和中国有关，因此相关情节声优们都是用普通话来交代情节的，这当然是一种高度专业的体现，不过好像中国观众也并不怎么吃这一套；③世界观不复杂，但涉及的概念比较多，而且作画 台词解释的方法对于缺乏耐心的观众来说就很难留住，确实不如隔壁《异度侵入》那种“下井——找线索——找凶手”的动作戏来得直白简单；④相比之下，《思维覆写》给我的观感更像是青年漫，你很难“燃”起来。总之，总之，分析种种不火的原因是没有意义的，不火不等于不好，看大爆的番可以获取社交的快乐，看冷番则能够内在自省，而且偶然碰到同路人，会更觉得珍惜和一期一会。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本节目由SPW（SpeedWagon）财团独家冠名播出。这里是杜王町radio，我是你们的邻居原田凯，我们下期节目见。本文版权归作者原田凱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