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1917状态:BD1280高清中英双字版年代:2020
主演:乔治·麦凯迪恩-查尔斯·查普曼科林·费尔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更新时间:2022-09-28 19:07:18
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最激烈之际,两个年仅16岁的英国士兵接到的命令,需立即赶往死亡前线,向那里的将军传达一个“立刻停止进攻”讯息。时间只有八小时,武器弹药有限,无人知晓前方敌况:死亡寂静之地、布满尸体的铁丝网、突如其来的敌军、随时毙命的危险境况……这一次两个少年为救1600个人的性命,不完成,毋宁死!
“1914年6月28日,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枪杀,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导火索”,这句意义千钧重的话,在距一战结束101年有余的现在,已经逐渐成为历史书上的一行冰冷铅字,一个必要的常识。一个多世纪过去,当亲历过这场灾难的幸存者们都相继离去,这个人类历史上无法原谅的愚蠢错误、这场夺走了超3500万条生命的惨剧,也渐渐翻过篇来,成为数字和宏观层面的教训,而不再是某个个体和他的家庭所经受过最可怕的梦魇。在一战中逐渐夺得世界电影工业霸权地位的好莱坞,很意外地缺少对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重述。我们耳熟能详的战争电影大多是以二战或越战为背景(《拯救大兵瑞恩》,《敦刻尔克》,《血战钢锯岭》,《现代启示录》......),而在彼得·杰克逊的《他们已不再变老》出现之前,稍有影响力的美国一战电影还只有刘易斯·迈尔通1930年的《西线无战事》和库布里克1957年的《光荣之路》。《他们已不再变老》一定程度上填补了这个空缺,祖父曾参加一战的彼得·杰克逊,用超250小时的素材还原出一战最真实的体验和一张张曾经鲜活而年轻的脸庞。身处和平的人们,去读血淋淋的死亡数据、去观摩已冰冷的枪炮或许都是无用的,只有看见一个个存在过的人,听过他们的名字和故事,对他们产生情感又看着他们被无情碾碎,才能真正理解战争的荒唐无意义,懂得这份和平染血的沉重。这大概是战争片存在的意义,通过重塑地狱般的战场体验和刻画出一个个牵动共情的具体人物,给离战争既很远又很近的现代观众们一场最生动也最深刻的反战教育。萨姆·门德斯的祖父同样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而这部献给祖父的《1917》,在竞争激烈的奥斯卡大年后来居上,一举赢下金球奖最佳导演、最佳剧情类电影,有“奥斯卡风向标”之称的制片人工会奖最佳影片,和导演工会大奖,成为目前最有奥斯卡最佳影片相的作品。(更新在奥斯卡之后:最终打脸了哈哈哈哈)时间,这一电影最为基础、最具决定性的元素,是今年许多奥斯卡系作品大做文章的对象。《爱尔兰人》用降龄技术和在时间中游走的三线叙事展现出对衰老、死亡和孤独的讨论,《小妇人》的非线性叙事结构为过去的温暖加上悲凉的滤镜,《好莱坞往事》,则用不同节奏的章节和跳跃到六个月后的标题卡,显示出电影的自反性和对一个逝去的梦幻时代最温柔的祭奠。《1917》“雕刻时光”的方式,是采用银幕内外时间同步的一镜到底,全片由一个连续不断的长镜头构成。当然,比起《俄罗斯方舟》这样真正一刀未切的长镜头电影,《1917》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一镜到底,它仍然是由多个较长时间的镜头拼接而成,只是将镜头间剪辑的痕迹巧妙地隐藏起来,营造出一气呵成的流畅视觉体验。这种借助特效和剪辑实现的伪一镜到底其实并不新奇,希区柯克早在《夺魂索》中就已玩过,而近年的《人类之子》以及夺下当年最佳影片的《鸟人》,也用CGI技术加持下的新玩法在电影史上留下重要痕迹。《1917》作为第一部尝试一镜到底的战争片,有着相当大的勇气和野心。但当这种略带实验性质的伪一镜到底成为《1917》的最大特点和卖点,也不免让人好奇,这种技术上的尝鲜到底是形式大过内容的噱头,还是一个拓宽电影叙事和体验的重大成就?或许只有亲自跟随两位士兵重走一遍横穿地狱的“光荣之路”,你才能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得:沉浸感,战场奇观,和影像抒情的原始胜利《1917》的故事非常简单:1917年的法国战场上,两位英军下士Blake和Schofield接到任务,必须在有限时间内送信去阻止一场进攻。等在两人面前的,是横尸遍野的无人之境,被德军控制的小镇和冗长狭窄的战壕,而如果他们不能准时送到口信,将有包括Blake哥哥在内的1600名士兵走进德军布下的死亡陷阱。用一镜到底来呈现这样一条目标清晰、单线向前的剧情线是非常合理的,整部影片像是某个设计得当的游戏关卡,有着指示明确的地图,紧张的时间限制和天然存在的重重危机。必须指出来的是,虽然在其他部分中镜头间的剪辑痕迹都被精心地隐藏,影片中段却有一段黑屏,来刻意提醒观众连续性的中断和时间的重构。这段蓄意为之的黑屏,将《1917》分成了上下两个章节,在两个部分中,长镜头的作用和观众所扮演的角色都有所不同。《1917》前半部分像沉浸感满分的第一人称视角战争游戏,观众成为了参与者和玩家,而后半部分幻化成了更为虚幻抒情,也更贴近影像原始魅力的战场奇观,将观众变成了上帝视角下的见证人。影片开始,当摄影机紧紧跟随Blake和Schofield踏上征程,这个任务的执行者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观众在他们的身后,身侧和身前行走,和他们一起穿过铁丝,趟过死水,成为了在场的第三双眼睛。这种电子游戏式视角下的沉浸感是非常难得的,一刻不停行进着的镜头把单纯的观看变成了参与,观众将处于前所未有的高压下,一刻也不能喘息。当镜头摇离两位主角,摄影机变成了观众警觉的眼睛,仿佛在替他们侦查四周,尽可能捕捉一切细节;而当两位同伴稍事休息,观众也会像放哨一般看守他们目光所不能及的后景,生怕出现敌人或任何更可怕的危险。也正因为长镜头的连续性,前半程路上每个可怖或美丽的细节都不再像是被刻意安排的剧情,而是主角与观众自发的发现,一种触发隐藏情节的奖赏。如此一来,整个身心都投入任务中的观众们所感受的每种瞬时情感都得到放大,受伤的手插入腐尸时的恶心,看到德军床头家人照片时被唤起的同理心,都不再是靠叙事技巧催生,而像是观众自己身临其境后的真实感受。这种奇特的情感体验在全片第一个出人意料的转折时被拉到了最大。当Schofield带着摄影机一起背过身去,在他身后,在景框之外,一个戏剧高潮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这种反高潮的处理方式在战争类型片里是不常见的,但这个段落却并没有因为背过身去而失去力度,反而是利用长镜头只能选择性跟随的特性,无限放大了观众和Schofield在这个瞬间下的无力和错愕。而在Schofield失去意识的黑屏之后,《1917》从电子游戏视角中脱离出来,进入了全新的、超现实甚至带着科幻感的感官世界。时间与空间失去了秩序,Schofield和观众都不知道这段黑屏对应着过去了多久,不知道当下是何时,身处在何地,只能看见窗外火光映照下如异世界般的残垣。摄影机此时从窗口滑出,这是全片第一次跟丢了主角,而当观众再次在大全景中找到他时,Schofield正孤立无援,被恐惧和迷失笼罩着走进夜色。擅长用光的罗杰·迪金斯,在这末日般的色彩中再一次制造出了令人窒息的影像之美。被炮火染红的夜空,燃烧的建筑与残损的影子,人物的剪影和他突然被照亮的脸,长镜头带来的真实感与眼前所见的不真实感相互作用,将光影所能带来的震撼甚至顿悟发挥到了极限。从此时起,长镜头不再占据最主要的位置,它默默地让位给了影像最原始的美感和情绪,将观众的眼睛从一直向前的任务推进中解放出来,去看破晓时分蓝得异样的天空,水中的浮尸和落樱,树林中一阵微风,士兵们近乎静止地听着一首歌。但也因为长镜头带来的一刻不停的追随,观众得以完全跟上Schofield不断变化的心境,他的疲劳和求生意志,他的柔情和奔跑中的惊慌,使得视觉和情感融成一段完整不可分割的体验。而当Schofield终于步入狭长而拥挤的战壕,长镜头重新回到了观众注意力的中心,跟随Schofield焦急地奔走,然后开始最震撼人心的横向穿越。这段狂奔是《1917》全片最能体现长镜头价值、最有意义的一个长镜头,将一个连续向前奔跑的个体放在无数以不同方向前进的个体之间,而他不惜命的横冲直撞,将唤起最饱满也最深刻的共情。一切尘埃落定后,疲惫的Schofield像开篇一样坐回树下,全片连续不断的长镜头连成了一个圆,完成了一部年轻士兵横穿地狱的史诗。而那张家人的黑白照片,也圆满了这一程跌宕起伏但充盈饱满的情感,最终收束到最朴实也最动人的一句,comebacktous。失:被牺牲的剧作,show与tell的矛盾当然,一镜到底在《1917》中的缺点也非常明显。首先是视觉上,前半段的征程中,为了使长镜头不那么单调以及隐藏一些剪辑点,摄影机不得不时常进行大角度的旋转或摇晃。这些镜头在沉浸感高的电子游戏式视角下,不可避免地会造成一些晕眩不适感。虽然本文标题碰瓷了《光荣之路》,但单就主题深度和对战争的解读与思考上,《1917》比起《光荣之路》可以说是完全放弃了这方面的努力。《光荣之路》严肃地讨论了制度如何吞噬个体,揭示出战争的无意义和不正义性,而《1917》虽然零零星星散布着一些更深刻主题的线索,却最终不得不为了实现一镜到底而妥协。饰演将军的
科林·费尔斯在采访中透露,他的角色有这样一段被删去的情节:将军在向两个年轻小兵派发完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后,就开始铺上白桌布享用下午茶。虽然费尔斯自己认为即使没有这场戏,将军对两个年轻士兵生命的漠视已经很明显,但对于观众来说背后的这层意思或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显而易见。不论删去这段情节是为了让《1917》保持其“轻描淡写的处理方式”,还是为了成全更为顺畅、更聚焦在两位主角上的一镜到底,军方高层对个体的态度这一意味深长的信息最终是没有传达到的。这样让人浮想联翩的例子还有很多。虽然有过度解读之嫌,但当时英军中或许有较为严重的信任危机,才不得不派有切身利益的士兵去执行这种危险任务。这种暗示在有抵触情绪的Schofield和战壕里士气不高的将士们身上都有体现,但最终还是没有进一步挖掘。同样有些被浪费了的,还有本尼饰演的上校的设定,他是最终关卡的boss,而在路途上Schofield就被告知这个上校自身好战,不一定会听命令。当观众以为终于要来一点关于战争本身和它对人的影响的讨论时,上校最后却只说了一句不疼不痒的漂亮话。这种点到为止充斥着整部《1917》,一些观众会欣赏这种克制和含蓄,但另一些观众或许会迎来一种期待上的落差。萨姆·门德斯拍摄《1917》的一部分野心是想让更多人了解一战,而他也很欣喜地觉得电子游戏感的形式能吸引到更多年轻观众来走进历史。但在技术为先的情况下,他这一个目标的完成度恰恰是打了折扣的。除了只有军事迷能注意到的枪支、军服细节,《1917》仿佛和一战没有太大关系,整个剧情线放在人类历史任何一场战争中似乎都能成立。不少评论批评《1917》充满着战争片的套路:同伴死亡,英法情谊,家庭相片......而剧作上的缺乏惊喜,是要由一镜到底来负一部分责任的。因为一镜到底,前期埋下的所有伏笔都必须重新出现,装了牛奶就必须遇到小婴儿,扒了战友的遗物就一定会有一场面对他哥哥的不太精彩的煽情戏,主角的整个剧情都环环相扣不留缝隙。如此一来,在视觉惊喜的映衬下,《1917》的剧本显得有些单薄了。也有人不喜欢《1917》的主角塑造,认为他们背景信息有限,特点不突出,但在我看来这反而不算是一个缺点。这两个面貌模糊、个性不强烈的普通英国小伙子由两位不算是熟脸的年轻演员出演,他们是战争中真正无名而渺小的个体。这样简洁的人物,或许才能让观众无障碍地代入他们的视角,将他们的故事变成自己的故事。然而,观众们有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去慢慢熟悉主角,去与他们产生密切的情感联系,其他配角可没有这么幸运。在镜头必须集中在两个主角的情况下,其余角色都只能有唯一一次出场机会,变成了一次性的工具人、毫无血肉的NPC,白白浪费了这么一帮优秀(且性感)的英国演员。《1917》用流畅的长镜头塑造了全新的体验,做到了quot;show,donx27;ttellquot;这种叙事的更高境界,这是非常值得肯定的成就。但或许,电影作为讲故事的艺术,还是必须有一定tell的部分才能让人真正满足。《1917》的一镜到底当然不只是喧宾夺主的噱头,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形式上的努力,一定程度上折损了整个文本能到达的高度。从观众和影评人角度来评价,《1917》的一镜到底大概是有失有得,但对于《1917》幕后的电影人们来说,能完成这极为艰巨的挑战本身已经是一项单纯的伟大成就。即使最为挑剔的观众,也不得承认《1917》一镜到底中那显而易见的技术难度和工艺上的高水平。摄影罗杰·迪金斯和导演萨姆·门德斯为了尽可能保证镜头的连续性,剧组打造了5200英尺长的实景壕沟和丰富的战场场景,并巧妙地用水洼、河流将它们无缝衔接起来;演员的走位和摄影机的路径排练了四个月的时间,然而临拍摄时还是出现了很多惊喜与意外;光影最惊艳的夜戏也最难完成,场景中光源有限且难控制,包括燃烧的教堂、稍纵即逝的信号弹。为了试验出最佳的打光方式,设计出最好看的阴影效果,罗杰·迪金斯和团队事先打造了一整套小镇废墟和房屋的模型,再一点点去调整每个细节,甚至每扇窗户的大小,最终完成了这样一场视觉盛宴。《1917》背后的故事和电影本身同等迷人,是电影工业中团队合作特性和匠人精神的完美体现。影片中的两位小兵要一直向前去完成一项不能失败的任务,而现实世界里的这群专业人士,也同样在齐心协力完成一个困难重重但必须成功的挑战。这解释了《1917》为何在颁奖季大受欢迎,一方面,它普世的反战主题和技术上显而易见的伟大能深深打动广大观众,另一方面,那些为各大奖项投票的业内人士们,或许也会在《1917》的感染下,想起最初让他们投身于这项艺术的那份热爱。不过,不管《1917》最终的获奖情况如何,萨姆·门德斯用这样一个声势浩大的项目承载私人情感,将一部宏大的个人史诗送给已过世的祖父,本来带着一种不计后果的勇气。1917年,阿尔弗雷德·门德斯这个身材矮小的通讯兵艰难地通过无人之地,而一百多年后,无数安享和平的人将记住他的名字。本文版权归作者店长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