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的变态才会萌萌哒惹人爱？当有一个比他更丑的家伙做对比的时候

看《天王流氓》之后我顺便也看了一发《天才雷普利》。非常有意思地发觉这两部暧昧的片子居然有着许多惊人的共同点，这里不妨搞个总结。一开始是因为不小心看了贾尼的同人视频《斯德哥尔摩情人》不小心掉了这个坑，对老贾的真人版产生了强烈了兴趣。所以去看看保罗贝坦尼的早期作品《流氓天王》。《斯德哥尔摩情人》里面的大部分镜头都来自《流氓天王》，那视频剪辑得忒好看了点，给我感觉是老贾一定是个鬼畜优雅冷酷的杀手攻。于是我兴奋满点地坐在电脑前看《流氓天王》，准备抱着电脑屏跪舔……呃，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这部CULT片拍得真是意外的矜持。你知道，腐国人嘛，搞基从来都不显山露水。哪怕是腐片也要拍得那个优雅痞气有格调得很，哪怕是暧昧也要含蓄绵长五味交杂。乍眼一看保罗贝坦尼饰演的男主，满脸凶相，看似鬼畜冷酷（MV中的形象多少有些误导），实际看电影的时候反而会觉得此人粗暴单纯，有点二愣子，刚出场那会儿屌丝气十足，真是十足的青葱水嫩。被老大收买之后马上死心塌地，跟着老大出任务的时候格外卖力，老大叫干事他就狠狠干拼命干啊，砸个车窗玻璃都要欢快地跳起小脚匡匡乱砸，充满了小学生气质的破坏欲可萌可萌了~老大被偷袭他马上就给他挡刀子二话不说完全是本能反应啊，脑残粉是什么样的他就是啥样的。最难得的是——人家长得虽然鬼畜，但是行为举止很纯情很青葱呀！第一眼看老大，他被老大的魅力折服——他看到老大的什么呢？看老大的房子，大得跟宫殿一样耶(⊙o⊙)！看老大的衣服，镶钻的纽扣！西装！领带！看老大的仪容举止，帅！酷！那气势，那腔调，就连拿个玻璃杯子呼人都显得如此有魅力！看老大出手阔绰——一次就扔给他500英镑！啧啧啧，老大真有气魄！他爱他老大，他简直他妈的爱死他老大了——为什么？老大的一切都是他所向往他想成为的样子，他怎能不爱他老大？但是——容我讲个但是——但是，这片子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基片。保罗贝坦尼饰演的主角对他的老大弗雷迪确实有迷恋之情，这种感情，这种迷恋，是属于男性的、一种虚荣与向往混合而成的恋慕感。他看他老大，瞪大了眼鼓足了劲儿看，就像是粉丝看他的偶像明星，看他顶礼膜拜的神灵，艳羡中含着微妙的暧昧，暧昧中潜藏着蠢蠢欲动的野心与贪婪。正如《天才雷普利》里面雷普利对迪克的恋慕，雷普利爱迪克，也是很明显的爱，也是混杂了太多的仰慕和虚荣，区别在于雷普利本人确实是双性恋的，而《天王流氓》的男主角脑回路比较短为人又比较二，没有太多细腻的弯弯绕绕的心思。雷普利对裘德洛饰演的迪克真的有那么一些情愫，他爱迪克的大衣，甚至会去埋首他怀中嗅他的味道，这动作很娘，很暧昧，最后迪克宣布订婚的时候他的反应也很过激——“你爱玛吉就和她结婚？你还爱我呢，你怎么不说跟我结婚？”而在发觉求爱无望反遭侮辱后，他误杀了迪克，还不忘把迪克与自己摆成相拥的姿势——他是爱迪克的，也渴望被迪克爱。毕竟面对着的是这样一个惊为天人的美少年，人都是受不了诱惑的生物，哪个小基佬能说自己在面对那种光彩照人万众宠爱的男神的时候保证不动心？保证自己定不会渴求一点那阿波罗一般的美少年一点点的垂青？。只不过现实是骨感的——迪克对雷普利并不好，态度糟糕，恶劣至极，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搭不搭理全凭自己的心情。但是雷普利就是爱迪克，为什么？因为雷普利是个穷人家的小子，迪克是生来的王子，万众瞩目，无数人爱上他就是因为他光彩照人的外形和吸引人的魅力，不管这人的脾气多糟糕私德有多烂，不管这人把你的自尊心是怎么往死里糟蹋，但是他就是美丽着的，但他就是光彩照人的，他就是像个太阳一样，你不管被烧伤烧得多痛，多忍不住那种渴望与膜拜——人就是这么贱的不是？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付出再大代价忍受再多折磨与践踏都忽略不计。我们的《天王流氓》这片子里保罗贝坦尼与雷普利有着惊人相似的虚荣，和对上流社会/黑帮一号的向往与追逐，并且因为这种向往对拥有这些光环的特定对象产生了深不可解的偏执与迷恋。主角“我”是一个稚气未脱懵懂粗暴的青年，从他的出场和一系列的行为方式来看，本身也是个没见过多少市面的屌丝，然而老大的一次召见让他完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被那气派的黑帮作风、被老大那雅痞帅气的举止、被老大那豪华的房子衣服饰品晃晕了眼——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在头一次意识到自身与上层建筑之后的差异之后会产生什么想法？自然而然的，他对这种表面的风光华丽产生了崇拜与向往之情，爱这霸气的黑帮，爱这喧嚣狂野的生活，也爱这样有魄力又体面的老大——人嘛，不都是缺什么就想要什么，这就和没见过世面的中二女生看了脑残剧X时代之后也想要谈恋爱穿名牌风光体面做名媛搞撕逼大战一样——女人如此，男人也如此，雷普利如此，“我”亦然。还是那句话：很多时候大众的那种偶像情节就是那样——你爱你的偶像，而你之所以爱他，爱的是他身上的光环，爱的就是他的不真实。你爱他，你总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潜藏的愿望是——你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想成为他的。尽管这个愿望不怎么现实。而相对于雷普利的自卑、怯懦、阴暗，炮儿就显得比较单蠢呆萌了~老大开着车送他别针的时候他一脸的受宠若惊，当时那个背景音乐又是暧昧风骚至极的萨克斯，听起来还真有些调情的味道，只不过配上当事两人一个浑然不觉自我陶醉一个粗糙冷硬又受宠若惊的两张脸，看起来偏偏那么违和又搞笑。炮儿接了别针之后把他男神用目光舔了特么的一遍又一遍，那模样真是恨不能把他老大连皮带骨吃下去还是怎的，众人自己体会。另有一点雷普利与天王流氓的主角惊人的巧合的是——他们在自己的偶像死亡/陨落的时候，都想到了要取代偶像。这其实是一种潜意识里野心与欲望的膨胀与实体化。如果不是他们曾经距离自己的梦中偶像那么近，如果不是他们都那么了解自己的神明，如果不是他们确确实实有那样的野心与贪婪与欲求，他们最后也做不出替代偶像的事。他们确实爱着迪克或者弗雷迪，只是说到底这种爱终归不是纯爱，而是混杂了欲望与虚荣的、被华丽的皮相与风光蒙混了眼的“爱”。读作“爱”，写作贪婪、野心、追逐。或者说，那种混杂着幻想和崇拜的爱，硬要掰成男男相爱也成，但是你其实明白这和男女之爱是不同的——它不纯，它虚浮，它包含的假象与欺骗太多，两人之间地位的悬殊与卑微的心情是显而易见，若真爱了，就对弱势低下的一方也会很受伤。所以迪克厌恶那个唯唯诺诺又粘人的雷普利，所以弗雷迪不高兴了也会把“我”一脚踹开，哪怕人家为他挡过刀子。（另，一直觉得这两部片子里的妹子都挺好的，也都是真爱——《天才雷普利》里面的玛吉聪慧温柔至始至终都爱着迪克，《天王流氓》里面弗雷迪的女人也是自始至终忠贞不渝，妹子的爱都是单纯的执着的，也很柔韧很美好，不似男人那般心思险恶翻脸无情。）相较于雷普利的娘炮阴损，炮儿饰演的主角显得更加清纯、硬派，也更加萌。炮儿的黑帮一号真的纯情，真的——一辈子的处男是肯定的。弗雷迪跟他老婆第一次勾搭的时候，炮儿那个酸啊，眼神里幽怨得要死，看着女人和老大唱歌调情，他就在一边脑补他老大坠入爱河的过程脑补得自己被自己的脑补虐到眼眶发红。之后就因爱生恨觉得老大被红粉骷髅耽误了之后不配做自己老大了，就自己趁机取而代之了。但是老大被仇家陷害入狱，老大的女人被仇家割喉，他还是抄起家伙杀到仇人家去报仇了，后来他回忆也是说自己根本不愿意干，但TMD为了老大他还是杀了仇家然后满身血地哭啊！哭什么？哭他的偶像梦破灭了，哭他之后二十年里再也见不到老大了？反正那含糊不清的语句里到底有几个fuck几个意思也只能他自己知道。此君更萌的一点是孩子气，自负得分外可爱。弗雷迪老大的女人说，你长得不错呢，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他理理自己的西装：Notabadlooking?Imaprincess!你说这人自恋不自恋？放网络里大概也是个专门写汤姆苏玛丽苏的小作者。不过人家炮儿的自恋却是光明正大的，首先他自己就不感到任何羞耻——我又不是凤姐，我就说说又怎么了？我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就不能自恋了？就是这小小的偶尔张狂让人觉得挺可爱的，只因他无人可说，终于在和女人讲话的时候说出来自我感觉良好，却是为了拒绝女人给他找对象——这种孤独的自恋中含着一丝倔强的孩子气，“我才不需要女人呢，我每天耳朵里都能跑出好几个女人~”这话说得真是分外可笑，孩子气的吹牛皮里又含着一丝孤单几分倔强，也饱含着自尊和强硬。与之不同的是雷普利偷偷穿了迪克的衣服跳舞臭美自我陶醉，正巧被回来的花花公子迪克撞见，他吓了一跳，窘迫又羞愧仿佛是个贼子，观众比他自己还觉得难堪万倍。也不知为何，明知雷普利是无心为之，还是让人觉得可悲可鄙难以直视。——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炮儿啊？因为他哪怕是讲这么二逼的话的时候还西装革履满脸潇洒浑不在意！因为他这辈子真的就是这么浑！浑不在意女人浑不在意别人的评价就这么过过来了啊！最后取代了老大是真的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是老大也确实是不把他当回事把他踹在一边在先不是吗？老来的主角“我”稍微懂些人情世故了，对着多年不见的弗雷迪的女人说：“是的，我他妈的也希望我能够有一个爱我的女人，我不介意她是个贱妇，我愿意爱她，我愿意花钱给她买衣服。我应该被爱！我可能哪天也会（为了她）洗手不干！但是没人想过我！现在别管这些了，老子只想见弗雷迪！”所以其实看得出来，这小子对对弗雷迪的女人也是有点意思的，只是年轻的时候太逗比太犯浑，就和小学生一样看到喜欢的女生就知道欺负人引她注意引她讨厌，却不知道怎样让她喜欢自己。初见面的时候女人把他错认成弗雷迪，惹得他跟她斗气出口伤人，之后女人又抢走了他老大，他又跟女人吃醋较劲。这里不妨注意一下他在内心独白的时候对那女人的形容词，作为一个混迹黑帮的流氓痞子，在形容那女人的时候居然极其富有抽象的诗意。他讨厌她抢走他老大，但她明明白白摆在那儿确实是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很难说他被误认为弗雷迪搭讪的时候他自己心里到底存了几分恼火几分妒忌。以及望向这对恋人鄙夷又怨恨的眼神里，感觉到的到底是老大单方的抛弃还是包含了被女人忽视的双向抛弃。事实上呢，心情好的时候他还是想跟女人好好讲话和好的。但是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那本来就不怎么发达的情商完全被自己的野心勃勃给占据了，就如《红与黑》里于连索莱尔开枪射杀德莱纳夫人时候一样，他岂不知自己是喜欢她的？只是在虚荣与愤怒面前，那点小事根本微不足道了。这里穿插说一下《天才雷普利》，雷普利也是双性恋，即爱着迪克也爱着迪克的未婚妻玛吉。相对于《流氓天王》的主角的硬气倔强犯浑二逼来说，雷普利显得更加心机深沉，更加阴毒卑劣。面对男人，他的爱慕卑贱又懦弱，面对女人，他没有勇气抵抗诱惑却只有勇气欺骗勾搭，然在情急之下又想杀人灭口。这是个极度阴损极度自私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行径不惜任何卑劣手段，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狠心杀死挚爱。冷血到令人发指。当然相比之下，《黑帮一号》的主角就显得非常有一股雅痞的浪漫气息，敢爱敢恨，敢说敢做，爱得精分，恨得痛快，不相干的娘们一边去——原谅我这么说，两部片子我正好是连着看的，雷普利我真心看着反胃，所以只好不得不把天王流氓刷了两遍来抚慰我致郁的心灵——尤其是在雷普利那种贱人的衬托下，炮儿就显得格外的有风度……开玩笑，炮儿哪怕是去砍人都要穿得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好吗？跟谁说话都是一副硬汉派头！他不帅谁帅？！英伦口音和西装苏死个人好吗？还有那修长的身材！还有那哪怕是看着很屌丝很二逼但是一拽起来就特有杀伤力的颜！金发碧眼啊亲！这五官虽说不算精致也足够性感了好伐？最后的结局——雷普利凭借一次又一次的杀戮，终于换来了财富，终于将自己的罪孽瞒天过海。而自己爱过的人或深爱自己的人都离自己远去了，自己也永远堕入黑暗之中（这结局别提有多糟心了，我看完整整郁闷了一天）。而炮儿的黑帮一号，几十年后，终于与老大重逢，他激动，他愤怒，他用尽所有办法来嘲讽对方——只希望得到一个结果——你他妈就告诉我一声，我干得比你好！我才是NO.1!没错，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记得他，爱着他。老大给了他最初的梦与追求，此生若能再得到老大的爱与肯定，此生若真能击败那时高高在上的男神，那此生真可无憾了。只可惜人家老大早就老了，也疲乏了，看到这两鬓斑白还这么急吼吼风风火火的他只觉得累不爱了，老大看他的眼神就跟小学老师看那些才二年级就努力装逼的混混一样鄙夷又嘲讽，枪一扔——再见，我不跟你玩了。这是你的世界，不是我要的命运。然后他就崩溃了——崩溃啊！为什么啊？活了这么多年也活明白了，什么好房豪车好马都有了，什么权势地位都有了，他自己还是那么一回事。他永远永远在他老大面前无法当黑帮一号。哪怕他学他老大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着一大票小弟干着天大的事，他还是离那个年少的梦想遥不可及。为什么？年少的他是想成为老大那样的人啊，可惜他干了一辈子，就是不能把自己变成弗雷迪，也无法打败他。幻梦崩溃了人也醒了，就像过了十二点的灰姑娘，发觉脱了礼服没了水晶鞋你依然什么都不是。耗费了大半辈子追逐的梦啊，到头来都是空的。成了黑帮一号又怎样？他离他老大的距离和少年时期一样遥远。呃……我不得不说看到最后还是很喜欢他的。哪怕中间他有那么几分钟的歇斯底里和血腥暴力的镜头。总觉得很同情这样的人呢……年少时候因为无知懵懂去爱了一些很空虚无用的东西，得到之后就感觉失落至极。其实一开始，就不该爱什么老大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老大，只有罩在老大头上的那个光环罢了。而那个光环，必须是你在尘埃中仰视的时候才有，等你真正的自己走上去，买了好看的衣服首饰，拿腔拿调说着傲慢的狠话的时候，你其实发现那儿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