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大理寺日志》导演：一定要讲故事，而不是做CP

采访、撰文/空山第一个场景就是刑场砍头。3年前推出过《大护法》的好传动画，又带着一部自主分级的动画番剧《大理寺日志》杀了回来。op提示字幕开播首日，仅b站大会员就贡献了300万点击。目前b站评分9.8，豆瓣评分8.9，短评区高赞评论说：除了短没什么缺点了。（单集正片10分钟左右，共12集）故事改编自同名漫画，时间设定在女皇武明空执政时期，主角是在一场政治斗争中活下来并变成白猫的大理寺少卿李饼。政治阴谋和搞笑日常并行，血腥杀戮和聚众吸猫同在。虽然是半架空设定，但大到建筑，小到腰扣，都十分还原大唐风貌，每集结尾还有定格动画小剧场，科普唐代风俗。本着一向团结友好的互助氛围，《罗小黑》《大护法》《非人哉》各种角色也纷纷出现在秘密角落。配音既有河南方言，也有歪果仁官话。画风精致，主题曲大气磅礴。猫党暴风哭泣猫党暴风哭泣反正我们是夸不出新意的，b站众多专业UP主，已经以帧为单位对这部动画进行拉片和赞美了。第一导演（ID:diyidy）和《大理寺日志》的导演槐佳佳进行了友好深入的对话，说不好采访一个天津人是什么感受，大概跟听相声差不多吧。他是好传动画的元老级人物，凭借众所周知的热爱，从国际贸易专业一脚跨到了动画领域。独自创业那些年，给美国、日本、国内众多动画做过外包搬过砖。酷爱恐怖、悬疑，但第一部导演作品是日式小清新《冰箱里的企鹅》。《大理寺日志》是他第二部担任导演的作品，也是他的第一部番剧作品。他说自己是说书的、挑刺的，在这个基础上我们细致地聊了聊台前幕后。如果要总结一下，那这是一部逐渐失控的作品，失控到了今天的8.9分。01.破灭的泡面番好传以制片人为主，但项目做着做着就不太可控了第一导演：是什么时候想要启动《大理寺日志》的呢？槐佳佳：大概是2015年。我们的开机仪式是在2016年，但实际上开机之前筹备工作或者是立项会议就已经开了很多了。第一导演：一个动画番剧的开机仪式是怎样的呢？槐佳佳：就放了点儿炮，点了点儿鞭，给我们祖师爷上了上香。第一导演：祖师爷是谁？槐佳佳：就是万籁鸣，万氏兄弟。注：万籁鸣与其孪生弟弟万古蟾，两位一同被称为中国动画电影创始人。万籁鸣被尊称为“大万老”，1926年他制作了中国第一部动画片《大闹画室》，其执导的《大闹天宫》堪称中国动画史巅峰。第一导演：当时怎么确定你来担任导演的？槐佳佳：好传可能跟其他公司不太一样，我们是制片人为主，就是说项目为主。一个项目确定要做了，再根据项目找导演。当时有四五位导演来试分镜，最后可能大家觉得我的东西还合适。第一导演：你的分镜特别在什么地方？槐佳佳：每个导演的分镜都是特别的，怎么说呢？如果非要举个例子，原作者RC是北京人，我们都是京津文化圈的。可能她是按照相声写的，我也是一个喜欢相声的人。那差别可能就是，有一些导演是南方出身，笑点更像脱口秀或者海派清口。就是说气质上我们更搭一点。原作者RC在剧中客串刽子手第一导演：在改编初期，大家有没有列出几个必须要解决掉的问题？槐佳佳：首先就是条漫的形式。很多内容我三格两格，我大量的对话或者一些脑补的东西就都有了，但你动画是不行的，必须得把它变得更顺，跟原作肯定是有一些出入的。第一导演：当时有没有预计什么时候能够制作完毕？槐佳佳：其实没有，我们就想快点做完。但做着做着就发现……怎么说呢？可能本来想做快一点、泡面一点的东西，但我们之中很多人对这个是很有热情的，互相都不想给对方拖后腿，然后越做越好了，从时间，包括成本上就变得不太可控了。第一导演：制片同事会给你们提供什么意见呢？槐佳佳：好传本身比较重制片人，我们更希望作品是在一个健康良好的环境下长起来的。而不是说，比如一个导演，我就说了算，想怎么玩怎么玩，不管能不能做完，也不管市场到底认不认，不是这样的。《大理寺日志》的制片，前前后后是10个人左右的团队。质量还是我们在要求，正因为如此，制片更在意成本和时间，他们要保证这个片子完成是一个基本点。所以做了很多妥协，也开了很多会，感谢制片的理解和支持。第一导演：能不能分享一次你们互相的妥协？槐佳佳：我印象中也没有撕破脸怎么着。这事做了三年多四年了，跟开始定的目标、路线已经发生了转变，是很多次会、很多次商讨才出来的。其实现在从时长上看也挺泡面的，掐头去尾十分钟多一点，我们可能是在一些细节上做的越来越多了。因为刚开始，也是摸着石头做，如果有第二季的话可能会好一点。第一导演：我也觉得挺短的，感觉刚点开一会儿就没了。槐佳佳：那是不是因为做得也是蛮好的，哈哈哈哈哈。02.导演就是个说书的该有的都会有，但绝对不会进读者的圈套第一导演：一些漫画读者常用“神还原”来赞美一部由漫画改编的动画，好像这是一个标准，对你来说漫画和动画这两种形式的区别是怎么样的？槐佳佳：咱用原作和动画改编形容这事。我个人感觉，原作可能就是一个《三国演义》，我就是一个说书的。书就摆在这儿，谁都可以念，但是你照着念，我觉得就是骗观众了，也没人听。说出的肯定会进行加工的，但是我说出天来，我说出龙叫唤来也是说的书的内容，这一点基本不可能被改变。但是演绎的方法是怎么去说它，我怎么去编排。就是我要照顾所有人的情绪，不光粉丝，更多的是新人，我希望更多的人看到动画以后，也会感兴趣去看一看漫画。漫画第六十四话第一导演：我看漫画的时候冲击还挺大的，因为它有极其血腥的部分，然后主角是一只猫，又有特别可爱纯真的部分，反差特别大。改编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这两种极致怎么取舍或者是平衡？槐佳佳：有些血腥的部分，我们肯定要做处理，但我不是说我要避开某些东西，导致它力量没了。其实这是一个表达方式或者是表达技巧的问题，放心，该有的我们都会有。第一导演：漫画是半架空的设定，你对历史上的武则天有什么样的评价？槐佳佳：武则天这个年代是非常有点的朝代。首先女皇，这个设定就非常棒，然后有繁华有暗流涌动，也有足够的点去做一个东西。六旬老人武明空还有就是洛阳，有别于以长安为主的唐朝，洛阳有山有水，有很强悍的水系。因为我是天津人，天津就是河穿城过。我觉得洛阳很立体，很丰富，也很漂亮，包括龙门石窟。我们去洛阳采风的时候，那个感觉是真的特别棒。第一导演：在这方面，徐克的《狄仁杰》系列有没有给你们带来什么启发？槐佳佳：像《狄仁杰》、《妖猫传》这些，我们肯定都会去看，也都喜欢。但是对我，就跟徐老师攀个高儿说，其实我做的工作跟他还是挺像的，我如果去学他那不就跟抄一样？但这个作品很多人说像他，我觉得蛮好的。第一导演：另外有一个角色是丘将军，他在漫画里特别出彩，可能对少卿的性格、行为都有影响，但在漫画里早早就下线了，动画版会做调整，会让他活久一点吗？槐佳佳：哈哈哈哈哈，我估计如果让他活久一点，那些天天嚷着“丘将军你不要死”的人都会倒戈来骂我，我才不会信这一套的。你放心，既然是改编，就有原作在这儿。我要说《三国》，不可能说关公战秦琼去，除非有极特殊情况，咱们看吧。第一导演：你会是某一组角色的CP粉或者支持者吗？槐佳佳：不会，我不会带着这种东西去做的，那明显就跑偏了。我还是力挺做剧要有做剧的样子，一定要讲故事为主，千万不要做CP。丘将军03.“电影级分镜”没有一个镜头里人的站位和景别是凭空出现的第一导演：你在微博里提过，好像分镜会经常被推翻，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推翻？槐佳佳：很多情况都会导致分镜被推翻，不光是说画完了觉得不好。比如说我之前画市场的戏，可能我画的擂鼓是那样擂的，但通过查一些资料不是那样。但改镜头可不是只改一个，分镜是有镜头语言逻辑的，可能它前后这一串镜头我都要改，因为它的构图、表现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还有一些血腥的内容，也是一个比较大的修改量，画完以后觉得还是要安全一点，对观众的感官可能会很刺激，但它不会很好。第一导演：b站的一些大UP主形容《大理寺日志》是“电影级的分镜”，你怎么看待这个评价呢？槐佳佳：感谢感谢，我开玩笑说，我看完他这个视频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牛。怎么说呢？我平时看动画也特别少，还是看剧看电影为主，可能潜移默化我的套路就是电影的套路。其实我做的时候并没想怎么着，觉得就应该这么讲。一个镜头对观众的引导性特别重要，我确实比较在意，每个镜头，哪怕空镜也好，景别也罢，镜头的重心也好，其实都需要有逻辑、顺序、套路和语言的。没有一个镜头里人的站位和景别是凭空出现的。b站UP的逐镜分析第一导演：有个疑惑，第三集里，陈拾和少卿在屋顶上聊天，突然间陈拾的脸上有三道爪痕，这是怎么回事？槐佳佳：其实是陈拾精准踩雷。李饼说“看我现在变成这个怪样子，能做什么”。陈拾说“你不就是只大狸猫吗？”这时候鸟就飞起来了，其实已经踩到少卿的点了。这里被挠不用刻意加画面。其实我跟音乐导演讨论过，我说想在这儿加一个爪子声、“啊”一下，鸟一飞不就完了嘛。他说不行，这块咱们气氛已经压下来了，加的话瞬间破功。河南小伙陈拾第一导演：你有没有想过李饼的帽子是怎么固定在头上的？槐佳佳：应该是拿胶沾的，哈哈哈哈。按理说应该是一个很细的绳子绑在头上的，因为有毛嘛就挡住了。至于下面的那个蝴蝶结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咱就说它是沾上的就好了。04.导演就是个挑刺的缝缝补补已三年，干自己喜欢的事，爽第一导演：除了参与剧本讨论、画分镜，作为一个番剧导演，你还要做哪些工作呢?是什么样的工作模式呢？槐佳佳：剧本到我手里，我首先肯定不是照着剧本画。我会花几天，可能久的到一个礼拜，就只看剧本，什么也不做，不动笔，就把剧本想通、想明白。之后我可能就不会再碰这个剧本了，放边上，用我自己的方式讲。分镜完了还要去讲戏，贴一些简单的音效，自己先把配音配了，把分镜贴成一个动态分镜，把时长和节奏定的都差不多了。然后动作设计，可能也要参与。场景设计，可能我会先出一个大概想要的东西，再跟场景去沟通合作。画完了我再去看能不能合得上。做完以后，后期配音、音效都是需要盯的，包括最后成片的一些修剪，会检查很多遍，缝缝补补，添添减减。总之这个片子从头到尾几乎都需要盯的。第一导演：感觉很辛苦，这个工作量很大。槐佳佳：但可能说白了我就是个挑刺的。我就只用《大理寺日志》来举例子，我导演只是保证它的底线，它不会比什么更坏了、更次了。但是它上限有多高、它有多好，真的是由我们的美术、声音、动作和所有参与者把它提高的。这点说白了我是无能为力的，所以说我感谢我的伙伴们，他们的能力和投入度都非常高。第一导演：那这几年你自己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是怎么样的？槐佳佳：反正还活着呢。就是挺有意思，咱们如果干咱们自己喜欢的事情，可能也不会觉得有多累，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就是还挺爽的。我感谢，我还是比较喜欢做动画的，蛮好。05.开播前没有任何底气观众觉得好或坏，他说不出来，但他就是能感觉到第一导演：现在的周播，你们是全部做完了正一集一集往外放，还是说仍在制作呢？槐佳佳：直到最后一集放出之前，我们的工作都是不会停的。包括观众的回馈，我们也都会去对前面集数做调整和修改，包括最后几集的润色。所以说，真正的杀青就是在播完的时候。实时修正第一导演：你之前在微博上说过很忐忑，怕前一二集大家不喜欢。为什么会觉得大家不喜欢？你后面提到的能力提升又指的是哪些方面？槐佳佳：说实话，我们都做了三四年了，都看吐了。我现在听片头曲“明月照”一起我毛都炸了，我们已经没有分辨这个东西好坏的能力了。然后三年多之前，这几集分镜就画完了，现在还都有遗憾，都有想改想动的地儿。那时候我们做的东西，现在大家能不能认可？这一点真的是没有任何底气，我们全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后来播出，我们在公司的公屏上看第一二集，大家在片尾打“辛苦了”的时候，我们都很感动，这种认可对我们来说是非常宝贵的东西。至于能力的提升，三年期间有一些伙伴离开了，有新的伙伴进来。一起合作，整体实力也在不断增强，这种成长就理应体现在后面的集数里。第一导演：整个制作过程里你们有没有犯过什么错误？或者失误的情况？槐佳佳：其实是纠结。比如说一开始我们为了效果的提升，换了软件。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对我们这种依靠软件去制作的公司来说，更换软件是一个特别大的成本流失，我们需要适应、学习一个完全不同的工作流程。产生的影响，不光是进度上的，还有心理层面的。包括我们提出的一些要求，对众多细节上的把控，可能让大家觉得……你要做电影我们都理解，你做的可是一个剧，这么纠结到底值不值得。也会调侃说“你们想拯救中国动画吗”，也有很多不理解，还有一些成本的损失，这些在前期都是挺严重的，需要克服、适应。但是说实话，看到大家认可，大家都对我们说辛苦的时候，这些确实是值得的。第一导演：今年1月份下旬爆发的疫情，有没有影响《大理寺日志》的制作呢？槐佳佳：影响各个方面，当时主体制作都差不多了，就是一些细节。但我觉得细节反而是更重要的。比如配音要修改，或者重配，很难做，因为音棚是一个高度密封的环境。很多配合有问题，北斗企鹅总部（国内知名配音公司）在北京，一些声优在外地，根本去不了北京。自己在家录，设备、音场的原因都会导致声音合不上。这些问题咱们说着简单，但是观众是能感觉到的，他觉得好或者坏，他说不出来，但是他就能感觉得到。所以我们就是也在尽力克服。06.先驱已经出现了但国产动画崛起就像工业革命，是一个过程第一导演：去年国产动画有挺大的变化，《哪吒》拿了年票房冠军，《姜子牙》排在春节档上映，它的上映跟《熊出没》完全不一样，就是要站在票房第一梯队的感觉，释放出一种信号，国产动画不再是儿童专属、小众文化、票房配菜，你个人怎么看这种趋势？槐佳佳：他们都是先驱，这是特别好的事。但这是一个过程，它绝对不是像某部作品出现了，就发生改变了。这件事情就像工业革命一样，它永远是一个过程。第一导演：《大理寺日志》三年出12集，可能证明产能不太够，你觉得国产动画产业现在面临的普遍限制是什么呢？槐佳佳：我可能不是太有资格评论这个。但我作为一个导演，一个技术人员，我必须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制作上。不管你给我出什么难题，你告诉我要多久出，或者是你告诉我只有多少钱，只要我接了，我唯一应该想的就是在所有的条件约束下做到最好，剩下的东西就管不了了。如果所有的技术人员都能这么想，而不是被太多其他东西所左右，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会更好。第一导演：我看到好传动画2020年的作品预告，在类型、题材和IP方面都很多样，画风也不一样，你怎么看待好传动画在国产动画领域里的位置？槐佳佳：我们可能想呈现更多的可能性，但前提是要保证每一个可能性的质量。我举个例子，《大理寺日志》每集的定格动画小剧场，微尘柳导做的，他们的想法很简单，研究做出一个特效就很开心了。但另外一个隐忧就是，我感觉现在观众并不是很支持定格动画这种形式，就感觉市场特别小，也没有人会为它去花钱或者是去关注。我们不想只是让定格动画，出现在一些颁奖典礼或者是一些短片单元里面。我们想让它重新能回到大众视野。我们会进行多种的尝试，题材也好，表达方式也罢，就是这样。好传的黑白定格动画《风雨廊桥》第一导演：那你最近几年比较喜欢的动画作品有什么？槐佳佳：《大护法》，好传所有作品我都喜欢。太子客串《大理寺日志》第一导演：你未来几年都会负责《大理寺日志》吗？第二季、第三季有初步的规划了吗？槐佳佳：其实好传这个模式下，导演就像筐里面的萝卜，是项目挑选我们。一切都是未知的。第一导演：那你自己有没有特别想做的故事或者角色？槐佳佳：肯定是有，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就想不起来。干我们这行的，可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一些东西都想给它做了。我可能更喜欢恐怖、悬疑的东西，更喜欢被导演玩弄心理的那种感觉。就是你知道我要吓你，但是还是把你吓着了。具体做什么内容，顺其自然。我也期待《大理寺日志》未来的发展，毕竟目前来说这是亲生的，不管是不是我做，我都很期待。第一导演：你觉得《大理寺日志》的主题是什么？槐佳佳：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们的口号就是很简单。第一导演：我看好传动画的官网上也写了这句话。槐佳佳：对，因为赔钱都赔怕了吧，只能自己这么安慰自己，哈哈哈哈哈。第一导演：你对“国漫”、“国动”、“动漫”的定义和使用有什么看法呢？槐佳佳：其实我们从业者对“动漫”这个词还是……怎么说呢？跟影视一样，就比如你是电影人就是电影人，可能这个人一辈子都没有做过电视剧。但现在既然大家都这么叫了，我们也不可能出来一个人就说你不对你不对。我觉得大家开心就好，随他去吧。第一导演：好，那我的问题就是这些，谢谢导演接受我们的采访。你还有什么补充吗？槐佳佳：没有什么事了，祝大家过得开心，你看第六集了吗？第一导演：还没呢，这不是刚上线嘛。槐佳佳：有会员吗？第一导演：还没买呢。槐佳佳：你采了我半天，你也不点个追番，也不支持一下。第一导演：马上去三连，马上去买会员，为了《大理寺日志》，一定的。槐佳佳：好的，谢谢，谢谢！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等一个礼拜就可以免费看了，不用花钱。再见，辛苦了！真香！*文中图片除特别标注均源网，如有疑问请联系本号。第一导演公众号（ID：diyidy）致力于影视娱乐行业人物深度采访报道，从创作的角度探寻导演、演员、制片人的艺术表达，为读者提供有深度、有温度的艺术参考。欢迎关注！本文版权归作者第一导演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