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分的《汉密尔顿》，你真的看懂了吗？

汉密尔顿的金融系统是天才的杰作。——托马斯·杰斐逊（美国建国之父、第三任总统）汉密尔顿使得我们的国家从破产走向繁荣，我不愿承认，但他没有得到足够的赞扬，感谢他给我们的所有荣誉。——詹姆斯·麦迪逊（美国建国之父、第四任总统）音乐剧《汉密尔顿》2015年，音乐剧《汉密尔顿》在美国百老汇首演。2020年，在距首演近五年后，该部音乐剧官方电影版在迪士尼上线。自首演开始的五年中，这部以美国国父汉密尔顿为原型的音乐剧斩获了包括托尼奖、格莱美奖、普利策戏剧奖等众多重要奖项。在一定程度上，音乐剧《汉密尔顿》创造了音乐剧的历史。这部长达两个小时四十分钟的音乐剧主要围绕着美国建国之父之一、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不完美但却精彩的一生展开。一、谁是汉密尔顿?■音乐剧中的汉密尔顿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生于18世纪50年代，逝世于1804年。他所处的时代正是美国群星闪耀、充满历史转机的大时代。1773年，刚成年的汉密尔顿从旧世界到了北美新大陆，并进入国王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的前身）学习。在北美殖民地反抗英国的情绪渐渐高涨之后，汉密尔顿不仅公开支持反抗活动，还匿名撰写了三份有影响力的小册子为运动辩护。之后，汉密尔顿又作为华盛顿将军的助手参加了独立战争。在独立战争即将结束的1781年年末，汉密尔顿搬到了奥尔巴尼学习法律并于次年7月开始律师执业，这段学习和实践的经历,为其日后的政治生涯奠定了专业基础。1783年，在来到北美的第十个年头，汉密尔顿当选为纽约州众议院的众议员，并于1787年作为纽约州的代表之一前往费城独立厅，为新宪法（制定于1787年的美国宪法，也即美国现行宪法）的制定出谋划策。启蒙时代9.0[美]彼得·盖伊/2019/上海人民出版社彼时正是启蒙思潮如火如荼的时代，包括汉密尔顿在内的启蒙思想家们，规划了一个新的社会图景，这正是我们现代社会的序幕。有关波澜壮阔的启蒙思潮，可以在《启蒙时代——人的觉醒与现代世界的诞生》中一探究竟。事实上，汉密尔顿之所以被称为美国的建国之父（FoundingFathers）之一，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美国这样一个因立宪而建国的国家，汉密尔顿为1787美国宪法的制定和通过立下了汗马功劳。在制宪会议上，作为纽约州仅剩的支持新宪法的代表，他以个人名义在新宪法上署了名。为了新宪法能在各州顺利通过，也为了建设一个更完善的联邦，在1787年至1788年的一年中，汉密尔顿、约翰·杰伊（美国著名外交家、律师、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第一任首席大法官）和詹姆斯·麦迪逊一起以手中的鹅毛笔为“武器”、以“普布利乌斯”（Publius）为笔名，发表了85篇政论文，为新宪法和联邦主义辩护。在这85篇政论文中，有51篇均出自汉密尔顿之手。后来，这些政论文被集结出版为《联邦党人文集》。即便到今天，《联邦党人文集》仍然是研究美国政治制度、法律制度以及美国史的重要文献资料，其中的经典论述也常为学者引用。联邦党人文集9.0汉密尔顿杰伊麦迪逊/1980/商务印书馆二、国父们在用嘻哈吵什么?在《汉密尔顿》的后半部分，美国另两位国父杰斐逊和麦迪逊登上了舞台，并开始演绎他们与汉密尔顿之间的政治辩论和政治妥协。音乐剧以极富戏剧效果的嘻哈说唱形式展示了充满争执和火药味的内阁会议。他们究竟在争什么？又在相互妥协什么？事实上，在制定和通过宪法之时，汉密尔顿和麦迪逊都是联邦主义坚定的支持者，也均是联邦党人。他们都赞成建立一个强大的联邦政府，使美国成为真正合众州为一的联邦国家。但在新宪法通过后，在有关联邦是否承担州债务和是否要设立中央银行的问题上，麦迪逊站在了汉密尔顿的对面，并和杰斐逊一起反对汉密尔顿的财政计划。■左起：麦迪逊、杰斐逊、汉密尔顿、伯尔作为美国的第一任财政部长，为了增强联邦政府的财政权力，汉密尔顿提议由联邦政府接手各州为争取独立和参与建国而欠下的债务。为了使这一财政计划得以通过，汉密尔顿同意了杰斐逊和麦迪逊将新首都的地址选定在波多马克河畔某处的提议，这也是音乐剧中汉密尔顿和杰斐逊、麦迪逊达成政治妥协的事件之一。之后，汉密尔顿又向众议院递交了设立国家银行的报告。尽管也遭到了麦迪逊和时任国务卿杰斐逊的反对，但是提议还是获得了华盛顿的采纳。■华盛顿、汉密尔顿颇为讽刺的是，正是汉密尔顿的这几项财政计划和其奠定的国家信用基础，才使得杰斐逊当选总统后，能以较低的利率借到债购买路易斯安那州的土地。也因而，在音乐剧的最后，杰斐逊毫不吝惜地称赞曾经的“政敌”:“汉密尔顿的金融系统是天才的杰作！”类似的分歧在两党制确立后愈演愈烈，不同的是，政治议题化为了虚假的选择，赢得选举盖过了社会改革。美国人感觉被政治欺骗了：自由主义贬低他们的价值，保守主义克扣他们的利益。一定程度上，《汉密尔顿》是简化了的、经过一定程度艺术美化的美国政治。想要了解美国政治的现实，请看《为什么美国人恨政三、重温破碎的“美国梦”两百年前的汉密尔顿为什么有如此之强的票房号召力？除了音乐剧本身的精良制作以及演员的精彩演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汉密尔顿自身就是“美国梦”的代表。汉密尔顿是一个私生子、孤儿，出生于加勒比海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18岁时，只身一人在朋友的帮助下来到了北美新大陆。后又参加独立战争、参与1787美国宪法的制定和通过、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任财政部长。就是这样一位私生子、孤儿在18世纪的北美新大陆，接受了法律教育，迎娶了纽约当地最富名望的家族之一斯凯勒家族的女儿，以自己的雄辩和政治智慧，一路奋斗而成为美国的国父、著名政治家和法律人。他的雕像至今仍矗立在美国首都华盛顿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广场之上，紧邻美国财政部和白宫。如此看来，汉密尔顿的一生正是“不论出身、有一技之长便能出人头地”的“美国梦”的最好写照。但那毕竟是距今两百多年前的美国，现今，社区隔离、教育隔离、阶层固化、社会流动性受阻的美国社会，“只要愿意努力、人人皆有机会成功”的“美国梦”不再。当阶层固化、“寒门再难出贵子”的社会现实呈现在美国公众面前时，回顾历史、回顾历史人物的传奇一生，便成了人们体验已危机重重的“美国梦”的一种重要方式。也因此，音乐剧《汉密尔顿》不只是以艺术的方式呈现亚历山大·汉密尔顿那传奇而精彩、“美梦成真”的一生，也是在让美国公众有机会感怀那个有梦可做的奔腾年代。我们的孩子8.4[美]罗伯特·帕特南/2017/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参考资料：1.https://www.britannica.com/biography/Alexander-Hamilton-United-States-statesman中有关汉密尔顿的相关介绍；2.郑戈：《美国财政宪法的诞生》，载于《华东政法大学学报》2015年第3期；3.音乐剧《汉密尔顿》的相关获奖情况参考了百度百科词条“汉密尔顿（林-曼努尔·米兰达创作的音乐剧）”。配图说明：除书封外，配图均为音乐剧《汉密尔顿》剧照。作者介绍不吃葱美国宪法在读博士研究生，音乐和文学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