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年》的观影过程令人稍感不适,这来自于主角那种过分自大从而显得欠缺智慧的性格,当然也可能与弹幕里那些魅惑于
尊龙姿色的腐男腐女有关。以上抛开不谈,影片本身的冲突设置与人物塑造都达到了一定水准——豆瓣的评分显然偏低,而这样的结果恐怕就有对“辱华”与“种族主义”的抗拒在里面。当然,与一九八五年影片刚上映时亚裔美国人组织的抵抗活动相比,这些情绪与反应几乎已经减弱到可以被忽略不计。那么在过去的三十年里,这种心里关注点的无意识转移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们将《龙年》放到具体的历史环境中讨论,就会发现影片实际上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社会中反种族主义的舆论不可能不给制片方压力,表现在影片中就是华人卧底警探、比同时影片更多的雇佣亚裔演员[见查尔斯·莱昂斯《打到种族主义电影——亚裔美国人抗议影片lt;龙年gt;(1985)始末》]、以及更为根本的给华人以话语权。但另一方面,传统中那种对唐人街充满混乱、犯罪与暴力,亚裔女性对美国男性不能自已的爱慕的形象想象又可以看做是曾经种族主义无意识的复现。从以上来看,当时亚裔对影片的反应并非客观。细察其中的心理,其实是无比敏感的自卑与自尊,考虑到华人在美国历史上处于被排斥的地位由来已久,这样的反应是合理且能被理解的。正是由于缺乏自信,形象学获得了兴趣,尽管这些兴趣不完整的集中于否定的那一面。由此再前进一步,我们就能够发现形象学所依赖的完整基础——对陌生的异文化的好奇感。当世界的联系趋于紧密,互相熟悉使得不同文化之间的沟通与理解逐渐达成,民族身份的自我界定变得越来越模糊时,这种好奇感正在消失。值得一提的是,促进不同文化之间的理解、沟通他者与我者本来就是形象学最初受到关注的理由之一,它自身的目的与发展恰恰正通向衰落之途。当然,作出这样的结论只有意于指出形象学的现状,并非是对其作出功绩的忘恩负义。况且,形象学的定义是历时的,衰落不过是目前这种“形象学”的衰落。只要有他者的存在,形象学就依然会被以新的定义建立起来——或许下一个即将论述的问题就是如何看待火星文学作品中的地球人形象了。本文版权归作者藏五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