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RED：ListentoTheGrandpa

有两种对年轻人的评价，一种叫“livewithyourmama”，另一种叫“listentoyourgrandpa”。前者好比影片开头被Sarah（Mary-LouiseParker饰）拒之门外的那个家伙，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后者好比WilliamCooper（KarlUrban饰），这部“老人片”真正的主角。WilliamCooper当然不是loser，而是新秀，而且是新秀中的战斗机。这个评价来自Henry（ErnestBorgnine饰，RIP），那个估计比CIA的年代还老的档案室管理员——尽管他认为FrankMoses（BruceWillis饰）是“有史以来最棒的”，但他还是提醒Frank，有个“newguy”曾经来过。Frank立即就想到了是谁（由此可见他并不曾低估这个年轻人），于是他问：“6尺1？Cutehair？”老爷子歪头道：“Hishairwascute！”两人随即相视大笑。这是一场典型的Grandpa之间的对话，有默契，有担当，而其中更不会缺少的，就是对年轻人的揶揄。6尺1不是身高，而是能力，cute不是发型，而是阅历——前者是年轻人的武器，后者则是过来人的谈资。最后两人握手道别，Frank说：Takegoodcareofyourself，Henry。Youtoo，Mr.Moses。老爷子回答。若在年轻时，我会说：相逢的人终究还会再相逢，以某种方式，就像清河上不绝的歌声。但如今，我只是沉默。话说回来，对于Grandpa们的揶揄，身手不凡的年轻人最初总是不以为然的，当WilliamCooper听到老爷子对Frank的评价时，他一脸不屑，甚至都懒得反驳。或许曾有过光荣，但属于你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这就是WilliamCooper们的自负，对Grandpa们来说，这种自负并非恶劣，只是cute，一如年少的自己。在Sarah被俘后的那场通话中，Frank对WilliamCooper说：我也曾和你一样，盲目的野心、错误的信念……可若不是为了追踪Frank的位置，WilliamCooper是绝不会有耐心听取这番教训的——这其实也很自然，有几个年轻人愿意翻Grandpa们的老黄历呢？我不禁想起暗黑世界中那个崔斯特姆的长者，Kein，总是站在村口对路过的年轻人招手说：Stayawhileandlistentome……但一个个年轻的勇士从他面前经过，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冒险的旅程。不过反过来想想，年轻人固然不服小，过来人又何尝服过老呢？那个抱头粉猪猪的老头，Marvin（JohnMalkovich饰），只因一句“oldman”便现身单挑，在干掉对方之后还不忘补上一句：Oldmanmyass！而退隐养老院的Joe（MorganFreeman饰）则感叹：Ineverexpectthiswouldhappentome。What？Frank问。Gettingold。Joe回答。曾经是越南、阿富汗……而现在呢？GreenSpringRetirementHome？提及这个一听就是养老院的名字，两个老友笑了，但这次，笑的不是年轻人，而是他们自己。说起来，Frank、Marvin和Joe，三个Grandpa代表了三种不同的老去的方式。Marvin是装疯，注意是装疯，不是真疯，他曾用枪指着那个肥婆的脑瓜子说：YousmelllikeWoshington！Frank和他的小女朋友都认为他有病，可后来他的嗅觉全都应验了——颇有种“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的味道。Joe则是猥琐，他让护理女工修电视而借机偷看她的屁股，其手段之下作，连看到这一幕的Frank也摇头感叹“Unbelievable”。可猥琐也不是真猥琐，而是自污，卸下伤人的才能与抱负，泯于众人，方才能在关键时刻反转一击，或者，拥有赴死的从容。而Frank是三人中最像个特工的，但可惜那也只是外表。鹰巢的女主人说：你看起来坚强，但内心却忧郁，而这正是我一直喜欢你的原因。对了，说到这位穿白色晚裙的Victoria女王（HelenMirren饰），她可算作是第四种，烹调、插花，戏份做足，但一转身就操起长狙和重机枪。“Ilikeroutine。”她说。Frank没有说话，只是不无揶揄地望着她。于是她含糊其辞地承认，暗地里她偶尔也接点“私活儿”。Frank笑了。他们都在岁月中老去，却又同样不甘老去，鹰巢的女王说：“你不能拨一下开关就变成另一个人。”但在这种“退休综合症”的底下，Grandpa们的不甘还有着另外一个更深的原因。档案馆的老爷子对Frank说：自从你走后，这里一切都变了。当然变了，WilliamCooper在档案室的铁门打开时自言自语：Idontevenknowthisplace！而在《野蛮人入侵》中，老教授则抱怨道：那整整一面墙的藏书，我儿子一本也没有读过！说起来，我曾定格画面，仔细察看老教授的藏书，我不得不说，那大多都是些弥漫着旧日光荣与梦想的著作，而如今，它们早已无人问津，就像洞穴中尘封的上古卷轴。所幸的是，还有WilliamCooper，这就是为什么我在篇首说，他才是本片真正的主角。如果没有WilliamCooper，那帮子老家伙就算再牛逼也没有了意义，Theyallgonnadie，soonerorlater，andthetimeswilldiewiththem。但正因为有了WilliamCooper，一切便不一样了，借用《野蛮人入侵》片末老教授的话来说就是（他望着走过来的儿子）：Herecomestheprinceofbarbarian。在片末，Frank仍旧是Frank，望着面前的烂摊子，他看似随意地问：Isitgonnaaproblem？WilliamCooper眉头一耸：Na，Igotit。随即转过脸来，加上一句：Grandpa。Frank斜眼瞄着他，什么话都没讲。过来人虽已老去，雄风仍在；年轻人历经成长，自负犹存。这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