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开低走的准神作：混谈《花牌情缘》系列动画

以前好像看过《花牌情缘》的电影版，相对而言感觉动画这边把故事讲得更好。但是到第三季的后段，已经逐渐看出情节崩坏的趋势，应该是原作剧本的锅。少年向or少女向《花牌情缘》的S1和S2更多的给我一种偏向少年漫的热血感，而S3则逐渐滑向了少女漫中常见的三角恋构造。从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更加偏向少年漫的（毕竟是JUMP的忠实粉丝)。在我接触二次元的前几年里，看得大部分都是少年向的作品；即使后来对于少女向作品有所接触，基本上也是看最出名的那几部，可能多少会更加挑剔一些（如果觉得情节太拖沓就会很容易弃坑）。少年向的作品更加强调热血、友谊等部分；而少女向比较纤细，和我这种性格粗枝大叶的人不是很搭。《花牌情缘》比较巧妙地走在了两种作品之间，兼有少年向的豪迈与少女向的细腻。这得益于主要人物（新、太一和千早）之间微妙的平衡。新是三个人中最早开始玩花牌的，也是实力最强的一个；他与太一、千早结下羁绊后不久就转学离开，后来中学时因为亲近的祖父去世而一度消沉了下去，最后重新振作，直指下一代名人之位。千早是个“花牌笨蛋”，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和大家一起参加花牌比赛，然后尽全力取得胜利。太一是三个人中最早表露出情愫的人，一直陪伴在千早身边的这个优等生，虽然也很喜欢花牌，但也一直注视着、恋慕着千早。这部作品在前期和中期，都把镜头聚焦在了太一和千早所在的花牌部这里，主题是少年少女们为了花牌比赛而进行的奋斗。千早的强硬刻苦与太一的优柔寡断形成了平衡，让这个刚刚成立的社团，具备了极强的实力，在团体赛和个人赛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个时期里，千早那种坚韧不拔的冲劲，让我逐渐喜欢起这个神经大条但是非常真挚的女孩。她所走过的道路尽管曲折，却一直向着优胜（包括成为女王的梦想）不断前进着。与此同时，太一由于心态和运气的双重因素，屡次在B升A的大赛中惜败；而新则仍然沉浸在失去祖父的悲痛之中，只能慢慢重拾花牌。到了后期，形势则似乎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转变了。太一得到了历练之后，终于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A级选手，这时他已经可以和新、千早同台竞技（即使水平不完全一样）；新在振作起来之后，势头很猛，打败了许多厉害的选手。两位男主的崛起，其连带效果：其一是作者对于千早的成长的描写逐渐敷衍，虽然也有写到千早和女王、前女王交手时获得的感悟，但是终究让人感觉比较平淡；其二是两位男主逐渐形成了拉锯战的局面，暗地里开始了对女主的争夺。从新说“千早是我们两个人的”，到后面两位男主的告白，三个人的关系再也无法以友谊的形式粉饰下去了。在S3的末尾，我看到了剧情逐渐崩坏的趋势。太一告白了以后被婉拒，然后无法再坚持对花牌的热爱，出于学业等多种原因主动退出了花牌部。而千早则发现自己“三个人一起开心地玩牌”的愿望只是个奢望而已，突然失去了重要的朋友和支柱，也一下子消沉了。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作者之前对于“千早振”的解读：一种是光明向的，一种是黑暗向的，分别对应于新和太一。前者在玩花牌的时候总是非常放松和开心，而后者则充满了嫉妒与执念。崩坏的原因千早是个“花牌笨蛋”，什么时候都只注视着花牌；而仅次于花牌的，是她对小时候三个人之间友谊的珍惜。再加上她迟钝的个性，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并没有真正地注视过太一。后来，先是意识到太一已经强大到成为了自己的对手，再后来明白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太一的心情。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感觉相当自责的，但是她一直以来都是把太一当成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亲密朋友，而不会有其他的想法。而另一方面，新是近乎于花牌的神明那样的存在，千早对于新有一种类似于对花牌本身的仰望和激情。如果一定要千早在两位男主之间做一个选择，那毫无疑问她会选择新。太一一直以来属于一个人扛的类型，性格比较纤细敏感的他，总是为其他人的事情而担忧，而很少考虑到自己的事情。他在花牌上的状态很容易受到心态的影响，特别是这个心态常常被千早以微妙的方式所影响。我觉得作者一直以来没有明确下来的一点，是太一到底是在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在打花牌（即花牌本身与千早的关系）。最初太一打花牌，主要是为了陪在千早身边，但是后来他成长过程中，似乎逐渐在花牌发现了自己拥有一席之地，从花牌本身获得了一种强大，特别是在与千早对阵的时候，打出了最有自己风格的一手防守花牌。但是到了告白被拒以后，他又一下子无法去接触花牌了，像逃跑一样退出了花牌部。那么太一究竟要怎么看待花牌？他对于花牌付出的努力，和对于花牌的那份热情，如果说全都是对千早的感情的附属品，在我看来是不太说得通的。新总体来讲在故事中出现的频率并不特别高，主要是因为他和千早、太一生活的环境相当不同。他带着一种清高孤冷的气质，虽然总是表现得很温和，但其实往往俯视着自己的对手。在新这边，作者没有交代好的一个问题是：新为什么会喜欢千早，特别是，为什么在花牌中支撑着新的那种“最美好的时光”，特指当初他和千早第一次下花牌的时候。新毕竟非常爱、尊敬自己的祖父，所以我个人觉得，他的祖父更加能成为他在自己花牌上的源动力。而在千早方面，他或许会有一些好感，但他多年来远离了千早和太一的“圈子”，加上性格本身就要内敛淡漠一些，不应该会表现得特别主动。在三个人物里，形象最为丰富的大概是太一。他在其他方面的优秀，与在花牌、感情方面的不得志形成了一种反差，让这个角色在故事的前期和中期能够形成一种巧妙的调和与平衡。好胜的他，在受到挫折的时候，会想耍一点小手段……这种心机的方面也很真实。从小时候顺走了新的眼镜，到后来对名人虚张声势地说自己是千早的男友，他在温柔之外时不时表现出这种略微“卑鄙”的一面，反而有些让人怜爱。那么回到一个问题：这个故事到底有几个男主？从一部少年向的作品来看，应该是三个主角，他们在以各自的方式在青春中奋斗……太一注视着千早，千早注视着新，而新则一个人默默地望着更远的地方。但是从一部少女向的作品来看，我个人觉得似乎男主应该只有新——尽管他出场的时候不多，尽管他性格有点内敛，在很多方面不如太一优秀。但是不管太一这个人物具有多少让（少女）观众们喜欢的特质，最后CP还是由千早的偏好所决定的，而这种偏向早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在具备“大三角”的作品中，要保持故事的平衡是很困难的。要让人物之间维持平衡，作者通常会在故事的大部分时候，保持单向箭头的结构：在这部作品中，对应于让新成为一个遗世独立的人物，这样故事或还能讲得下去。但是保持单向箭头本身并不足够，还需要兼顾情感关系的适当变化：火影中的三位主角，虽然基本保持了单向箭头的结构，但是也因为鸣人这边“用力过猛”（所谓花十年帮女神追回心上人），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人感觉难以接受。而在这个故事里，S3结束时基本已经看出千早与新之间的双向箭头，这就让太一失去了容身之地，不得不走向了对立面。联想到《三月的狮子》在有些方面，这部作品让我想到《三月的狮子》，但是总体看下来，又还是《三月的狮子》更加优秀。或许我还挺喜欢这种冷门的传统文化的，花牌、落语、将棋……有这样一群人能够沉浸在特别的活动里，彼此产生共鸣，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事情。不过《花牌情缘》剥开热血的外壳，除去花牌这一传统的文化，到底还是一部少女向的作品，镜头也聚焦在这个“大三角”上（srds，我还是挺喜欢名人战和女王战中那种悲壮的挑战精神）；而《三月的狮子》虽然也有感情线，但是更像是人物群像，作者对每个角色都用心对待，关注每个人物的烦恼与成长。我感觉《花牌情缘》的作者，在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始终在对感情线的推进抱着一种优柔寡断的态度。最初的男主应该就是设定为新，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中对于太一着墨太多，而相应地太一也在读者中获得了更高的人气。如果因为读者的喜爱，就顺势让太一得到超出原有设定的戏份，那么最终会让故事变得不伦不类。本文版权归作者辻青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