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的和肮脏的

写在文前：本文内容仅为一家之言，胡言乱语，脑洞发散，不知所云。欢迎大佬批评，欢迎同好交流。卑微萧萧敬上。（一）关于吃人说玩游戏是毒瘤的人，其实不少都是没玩懂游戏的人。像我知道德古拉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在小时候的红白机《恶魔城》里；而长大之后，了解这位古罗马尼亚名将、瓦拉几亚大公、穿刺大公、重度嗜血症患者、字母圈大佬——弗拉德三世·采佩什，则是在游戏《帝国时代2》里。另，这位喜欢把死掉的敌人用尖木棍从菊花穿到嘴里，再插入到地上的贵族先生，同样也是一位非常、非常、非常虔诚的天主教信徒。所以，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不怎么太信任宗教。对，是信任，不是信仰。我始终觉得信任是要排在信仰之前的东西，而且在这个天天上演赛博朋克剧情的年代里，谈信仰真的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现代社会中都不必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好像每一个“接受过社会毒打”的人，都会一脸义正言辞的跟你讲，说不要相信陌生人，说这个社会骗子多，或者像殷素素对张无忌说的临终名言——“你长大了要小心那些长得好看的女人，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会骗人。”拜托，素素姐你长得已经很好看了好吗？那时候的张小朋友但凡能多几个小问号，也许都会直接把他老娘的话当成骗人。其实刷剧也好，打游戏也好，重要的是看你有没有举一反三的能力，和天马行空的跳跃性脑洞，就像我从来都不喜欢学习，我只是喜欢看书而已。而只要你读书的时间久了，就很难不对这个世界抱有一种深切的怀疑。读书，读到最后你会发现你所接触的其实并不是那些文字的内容，而是那后面藏着的一个个人。这些人有的告诉你人间可爱，有的告诉你人性可憎，有的告诉你信仰得救，有的告诉你上天无门。作为一个文科生，这么多年学习下来，其实你会发现无论中外，到今天都基本是走上了一条殊途同归的道路。一开始吃人的是病毒和刀枪，然后是宗教和文化、现在则是金钱和利益，说到底，其实不过就是吃人的东西变了，人变没变？——我不清楚，我还在看。（二）女孩子真的喜欢吸血鬼吗？她们哪儿是喜欢吸血鬼啊，她们只是馋人家冷白皮的、神秘又浪漫的英俊男人……我们至今为止看过的所有吸血鬼作品里，但凡是能被女人喜欢上的吸血鬼，你们自己看看，有长得难看的吗？要是动画里的德古拉长得像《倚天屠龙记》里干瘪猥琐的青翼蝠王韦一笑韦老爷子，我就不信哪个姑娘还能上去大喊一句：“德古拉，我宣你”。对，这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女孩子们也是会看片的啊，而且作为老司机的她们，看的还多数都是演员长得好看的片子。所以，嘿，外貌协会的颜值动物们，因为好看引起的喜欢，和因为喜欢而产生的美感，这两种东西天生就是相互纠缠在一起，并以狂野生长之势不断攀升的。所以，按我个人的逻辑来讲，一个姑娘如果喜欢上一个吸血鬼，肯定是因为祂长得好看啊！用罗翔老师的话说，丽莎爱上德古拉，是偶然还是必然？是偶然还是必然？肯定是偶然啊。吸血鬼那么少，漂亮妹子那么多，你还恰逢两个看对眼的？再用罗翔老师的话说，吸血鬼爱上人类，却为爱不把人类变成吸血鬼，甚至最后还因为宗教对人类的迫害而想要站在正义的高地上毁灭世界，这种行为定什么罪？定什么罪？肯定是以危险方法妨碍公共安全罪啊。都毁灭世界了，定个战争罪都不为过啊。咳咳，好了，不玩梗了。正经来说，之所以提出题目里的问题，其实无非就是想说很多人都会产生的一种心理状态——刻板印象。人在接受他人和事物的过程中，除了第一印象外，很多时候还会受到很多外来因素先入为主的影响。比如说，看过《猫和老鼠》的人，和从小到大吃烤竹鼠长大的人，他们对于老鼠的看法和观感肯定是完全不同的。再比如说，一个研究东欧历史的人，和一个看着《暮光之城》、《吸血鬼日记》、《真爱如血》长大的人，那对于吸血鬼的看法肯定也天差地别吧。一个喜欢异类的人，可能没什么；一个喜欢别人伤害自己的人，可能是个字母圈大佬；一个喜欢让别人虐待自己的人，可能是斯德哥尔摩症；但一个想让别人杀掉自己的人，大概应该八成也许就是个心理变态了。至于丽莎和德古拉的相爱，除了丽莎的勇敢之外，不是也要感谢德古拉的克制吗？（三）关于弑父救人先安利一款安安静静的手机独立游戏《猫头鹰与灯塔》。然后，再引用里面猫头鹰伯爵的话，人类的整个历史不就是儿子干掉自己的父亲吗？（这里请不必脑补引申女权之类，真的，没必要，谢谢。）年轻的干掉年老的，再自己成为那个年老的，这不就是人类几千年循环播放的画面吗？这种循环还可以引申到勇者和恶龙、公主和皇后等身份上，都依然合理。那么，弑父的吸血鬼呢？阿鲁卡多作为人类和吸血鬼君主爱情的产物，祂拥有和德古拉相差不多的知识和力量，而且还继承了来自母亲丽莎的、对人类的爱。作为混血儿，祂为了保护人类而走上的弑父道路，是否就具有正义性了呢？事实上并不。无论居于任何理由的杀人，都不具备正义性；无论出于什么冠冕堂皇的接口，出于个人意志和行为的杀人，都是人类动物本性的表现。《俄狄浦斯王》的弑父娶母情结，《哈姆雷特》的王子复仇记，这都是西方人的例子；而《赵氏孤儿》中赵武的复仇，和《三国》中的曹操杀陶谦，则是东方人的例子。总之，弑父更像是一种循环往复的死结，是动物本能在人类社会结构中的延续，说优胜劣汰也好，说弱肉强食也罢，人类为自己干掉同类所寻找的理由数不胜数，更不必说只是单纯的弑父了。那么，如果弑父的行为被披上了“保护人类”这一光辉外衣呢？如果杀一人便能救千万人呢？即便不从哲学的复杂角度分析，而只是单纯从社会行为论出发，这无非就是很简单的利益取舍罢了。是一人重于万人，或万人重于一人，这种考量降临到作为个体的人身上时，似乎看起来并无可比性。但，作为人类多样性的坚定支持者，我永远相信凡事无绝对，中西文化中对于国家、社会、家庭的排序并不相同，而不同的生活环境、教育背景、人生经历等对于一个人行为和性格的塑造也大多不同。所以，吸血鬼王子阿鲁卡多虽然做着和基督耶稣差不多的事，怀着跟这位圣子差不多的心，但无论是人间对二者的不同态度，抑或是人类对正教和异教的截然相反评价，其实都表现出一种矛盾性来。一方面来讲，只要你『来路不正』，或者『非我族类』，无论你做了什么伟大的贡献，人类似乎对于异类始终都有一种深藏的敌意和怀疑。作为个体的人，也许在特殊性上能够超越这种偏见；可但凡在面对人类群体或集体时，这种怀疑和敌意就基本上永远不曾被抹除过。而另一方面来讲，作为旧时代割韭菜效率最高的形式之一，人类对于宗教信仰，或者说对于虚无概念的某种渴求几乎是扎根在骨子里的。“神”与“魔”，这对词汇本身并不代表什么意义，但作为话语权的众多外在表现形式，它们却也会因为当权者的鼓吹而变成一种“普世价值”——而什么东西是真正普世的？几乎没有。《恶魔城》中的阿鲁卡多由此像极了哈姆雷特，也几乎就是瓦拉几亚的哈姆雷特。当然，祂也不过只是个虚构的角色，不是么？就像罗翔老师教导的那样，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法外狂徒张三，而真正会举起屠刀的儿子，也同样藏在每个人的心底。（四）拉尔夫和塞珐关于《恶魔城》原作的分析和它整体的脉络发展，豆瓣上有很多大佬都说过了，我也没兴趣在这里自己瞎分析一通，想了解的小伙伴不妨自己去看看。这一节来说说我最爱的战法这对cp吧，虽然说按原有的故事线讲，贝尔蒙特家族的末代独子拉尔夫和其妻塞珐应该是阿鲁卡多的……儿子？所以原著党们看到第一季的时候都在高呼：“原来这就是孙子唤醒了爸爸去打爷爷的故事啊！”但如果单说这对cp的话，奈飞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也许找对了本作的画师……虽然实在想不到谁能赶得上《恶魔城》的原画师小岛文美，但至少一个美国公司能整出这么日韩风造型的角色，也足见其诚意了。在我个人十多年的游戏史里，作为法爷的坚定簇拥者和爱好者，奈飞版的塞珐造型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太他娘的帅了！可能是平时很少看动漫吧，反正我觉得单论施法的流畅度和法术的实战性来说，《恶魔城》的做工真可以说是拔尖的。至于拉尔夫·贝尔蒙特嘛……怎么说呢，《恶魔城》的世界观本就是无谓善恶的，人类并不完全正义，吸血鬼也并不完全邪恶，它像极了欧美奇幻游戏世界观设定中常见的“九类阵营”：守序善良、中立善良、混乱善良；守序中立，中立、混乱中立；守序邪恶、中立邪恶、混乱邪恶。这种分类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容易树立起角色的多面性和多样性，从而在最简单的程度上降低角色性格脸谱化的可能——看起来善良的，也会做恶事；看起来邪恶的，却又守秩序。其实我最想说的是这一对成天对观众撒狗粮的行为，但看在毕竟俩人都挺顺眼的……还是放过他们吧。（五）性与杀戮与暴力与死亡之花“我们竟为腐败道贺，为苍白的死光祝福。”——波德莱尔《恶之花》《恶之花》作为我诗歌生涯的启蒙作品之一，实在不得不说是给我留下了非常大的影响。而也正是因此，我才向来不忌讳直面那些被人耻于谈起的种种卑劣命题，比如性、杀戮、暴力和死亡。看到这里，倒也不必急于撇清自己，因为一个不曾见识过深重罪孽的人，想来也不会对光明太过上心，他们只会觉得太阳是理所应当之事，并不会多加珍惜。所以，认识恶是有用的。如果我们一味地逃避，羞于去谈论某些话题，只会加剧人们心中对神秘事物的向往。对人来说，无论年龄多大，那种来自于叛逆和违禁的快感，始终都是存在于人心之中的。而只有去正面它们，去深刻了解到自己生而为人所带有的种种卑劣，如此才会不断警醒自己，莫要就此沉沦，坠入无边梦魇之中。《恶魔城》和其同类作品的伟大之处之一就在于，它并不避讳其中的性、血腥和暴力场面，肢体飞溅、血肉分离几乎是每集必备的常事。不过想来只要是沉浸美剧多年的人，这点小场面倒只能算是开胃菜，而真正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对那个黑暗中世纪里宗教行为的揭露。单就“猎巫行为”中丧命的女性，就已经足够现代人惊叹，更别说其他参与罪恶，却又麻木不仁的旁观者们——所以在德古拉学习瓦拉几亚时，应该很多人都会想到那句流行语：“在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第一季里有个恶魔在教堂里杀掉大主教的情节，剧中的大主教本身就被刻画成一个丑陋又猥琐的老头形象，在他的衬托下，连恶魔都好看了不少。而当他在教堂中被恶魔杀死时，那个切到教堂彩绘玻璃上帝像的镜头更是充满了讽刺意味：“这里没有上帝。即便有，上帝也早已抛弃了你。”那么，当宗教的头目本身就是邪恶的化身，那宗教还能好到哪儿去？《恶魔城》中的教士大多都是邪恶且怪异的，而民众也几乎都是麻木又愚钝的。乍一看，是那个时代黑暗、邪恶又血腥，但放眼望去，哪个时代的人类又真正彻底的好过？对性和血腥暴力的追求，从远古部落的祭祀仪式，到古罗马和商纣的酒池肉林，到封建君王制下的帝国战争与宫闱秘史，再到资本主义现代的纸醉金迷……人类并不存在真正纯洁的时代，相反，每个时代的人类都或明或暗地追求着这些并不“纯洁”的事情。人为什么追求它们？因为这本就是人性里几种最根本的欲望，也是文明社会下被深重压抑的刺激。人对于“神秘又危险”的事情天生就不具备抗性，不然亚当和夏娃也就不会因好奇心而偷吃禁果了。说到底，文明的外衣再怎么华丽，衣服里面的肉体总是易腐又淫糜的。不过即便如此，也并不影响在其中开出好看的花儿。性和爱情是无法分割的，合理的暴力有时亦是捍卫权利的方式之一，至于杀戮……还是请诸位正确运用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吧。（Fin.）本文版权归作者真二症神少年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