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部意大利黑手党电视剧《出生入死》

大约在1994年，有一部译制电视剧曾深深地感动过少年的我，那就是意大利的《出生入死》。《出生入死》是部警匪片，关于警方与意大利黑手党斗争的片子，片子很长，从80年代拍到90年代总共有几十集。当初看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从第一部里疾恶如仇的卡塔尼警官开始，到他被黑手党乱枪打死在一堵墙前。第二部变成了女检查官席尔维娅，继承卡塔尼的遗志调查黑手党，最后将坏蛋们都一网打尽。片子是用胶片拍的，制作非常精良，虽然是电视剧，但完全是电影的拍法，每一集的质量都远远超过国内与港台的警匪电影。每个人物都性格鲜明，特别是黑手党内部的种种斗争。虽然意大利人是浪漫的，但意大利电影却是现实主义风格的，而对于真实存在的黑手党，《出生入死》的刻画同样异常真实，已经远远超出了警匪片的范畴，而更近似于社会片，从宏伟与微观反应现代社会的种种问题——在光鲜文明的表面却隐藏着重重罪恶，从政府部门到大企业到每个细微之处，黑手党如蜘蛛网般无所不在。全片总共也没死过几个人（不像香港的警匪片一打起来就干掉几十个，英雄本色更是杀人如麻），但却照样拍出了惊心动魄的感觉——最近几年从《无间道》开始，港产警匪片才似乎向《出生入死》靠拢。不过对于看过《出生入死》的人来说，无间道也就不过如此了。剧里每个坏蛋都刻画得富有人性，不偏不倚。我还依稀记得有个家伙喜欢叠千纸鹤，在监狱里叠了无数个纸鹤——其实是个最大的反派。像所有的欧洲电视剧一样，片子略微有些脱沓，但真实这些缓慢的镜头，再细致地刻画着导演追求的境界——当看到卡塔尼警长的惨死之时，当年的我心里一阵深深的压抑——全片从头到尾都是那种压抑感，大量阴冷色调的镜头，让人看不到出路和希望。那个时候的我，正是人生最彷徨和最忧伤的年纪，记得那时我还专门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过一篇关于《出生入死》的短文，十六岁的我在文中发誓也要如卡塔尼警长那般出生入死主张正义——希望这样的誓言今天仍未改变。不知道现在市面上还有没有《出生入死》的碟，这是唯一深深感动过我的警匪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