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Lapromesse,1996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31 11:34:24人气:0
视频:一诺千金状态:年代:2012
主演:杰瑞米·雷乃奥利维埃·古尔梅AssitaOuedraogo更新时间:2012-09-07 03:13:13
看完通宵电影,从电影院回到工地门口,喜良被工头叫到了医院。垂危的工友刘根用虚弱的声音托付喜良,希望喜良能把自己的骨灰和儿子小宝送回老家。看着曾经朝夕相处、同甘共苦的刘根,喜良没加思索地答应下来。刘根咽气后,送刘根的骨灰和儿子回老家,成了喜良心中一个必须实现的诺言。刘根有个六岁的儿子小宝。三年前,媳妇朱美丽扔下刘根和儿子,跟另外一个男人跑了后,无力照顾儿子的刘…
以前总在想这样一件事情:达内兄弟得两次金棕榈,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为什么?因为他们是兄弟啊!不光是达内兄弟,像科恩兄弟、塔维亚尼兄弟,都应该比别人多拿一倍,因为他们是两个人啊!总的来说,事实情况也的确如此。譬如科恩兄弟,拿过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这个最佳那个,达内兄弟更是拿遍了戛纳近乎所有奖项。当然,“兄弟”和“拿奖”之间显然是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了,毕竟我猜世界上有无数兄弟在为电影事业奋斗终生,可奖项终归还是几个大师之间的来回流转。所以后来,真正让人感兴趣的就不再是兄弟是否有更高得奖率,而是这两位大师——达内兄弟,为什么技高一筹。《一诺千金》似乎可以给我们一个答案。作为达内兄弟第一部可以算作是“成功”的作品,这部电影几乎可以被称为一座丰碑。在它之后,达内兄弟无往不利,再无人可以望其项背。然而建造丰碑并不容易;让-皮埃尔•达内有一次对采访者说,在本片开拍之前,“我们之间达成了两点默契:第一,电影不是生活的全部,如果这次还拍不出我们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改行干别的……第二,我们需要重新找回当初拍纪录片时的兴趣点和自由度,因为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对自己的片子发表见解。”看来大师最开始也非常害怕故事片。不过这也正是达内兄弟过人之处。正如他们知道如何安排和选取镜头,他们也非常清楚自己拍摄电影时的优势和劣势。他们永远不可能拍一部高成本好莱坞科幻大片,因为他们不过就是小小比利时的小小普通人;这无疑是个劣势,但在他们手中,这就是个优势。普通人的一个承诺可能根本就微不足道,但对他们来说,这个承诺绝对价值千金。故事发生在比利时的边境小镇。小男孩伊格和他的父亲以为非法移民提供住房和工作为生。有一天,移民专员突击检查,黑人阿米杜情急之下从脚手架上摔落在地,虽身受重伤但一息尚存。小男孩父亲为了逃避责任和风险,直接把阿米杜铸在自己楼下的水泥台阶里。黑人临死之前托付男孩,一定要照顾好几天之前刚刚移民来到楼里的妻子和孩子。小男孩犹豫地给出了自己的承诺;为了信守这个承诺,男孩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到最后我们发现,这个承诺所涉及到的意涵已经远远超过了承诺本身的含义,因为男孩要想实现承诺,就不得不暗中保护阿米杜的妻子,而这是与他父亲甚至自己的切身利益背道而驰的。因此,一方面,影片是从“诺言”切入,从对人的许诺一步步转向对道德的许诺;另一方面,伊格的转化也展现出他从父亲的生活逐渐迈向自己的生活、从放荡不羁、偷奸耍滑转向道德自持的过程。这个过程看上去容易,实际上却是阻碍重重,因为作为生命当中唯一的依靠,父亲给予伊格的不仅仅是经济和物质支持,更有精神支持和价值层面的影响。对伊格来说,像“如何生活”这种问题,父亲无疑是具有至高无上的发言权的。父亲并不是把伊格当做自己的劳工看待,而是经常予以奖励(无论是零用钱还是金戒指),必要的时候还会带着伊格出去见见世面,甚至他还坦言如此努力挣钱的终极目的就是把整栋房子买下来留给伊格。父亲绝对不是慈父,有时甚至大打出手,然而父亲非常清楚应该如何教育自己的孩子、如何构建父子关系、如何让伊格成为自己财产和精神气质上的继承人。但矛盾的是,伊格的遵守诺言恰恰就意味着背叛父亲的财产和精神气质。最开始矛盾还是比较隐性的,直到有一天伊格清楚地发现父亲要把阿米杜的妻子贩卖到德国边境的科隆,矛盾就彻底激化了。父亲不可能纵容孩子成天跑到一个黑女人身旁服侍左右,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把自己挣来的血汗钱让给一个毫不相干甚至身份低贱的人;毕竟,他们父子为什么要赎罪呢?阿米杜自己掉下脚手架,没人应该为他负有什么责任,非法移民、死不足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问题就不仅仅在于承诺本身了。诺言本身只是一个起点,其原因就在于,阿米杜妻子在本质上是具有三重身份的:其一,她是阿米杜的妻子;其二,她是非法移民;其三,她是黑人。这三重身份互相交错、层层递进,直到最后一层才真正可以说明问题的本质。片中有这样一段情节,当时阿米杜的妻子正在桥下等待伊格,突然天降暴雨,妻子猛然抬头,发现这哪儿是暴雨,明明就是当地人故意往自己身上撒尿。阿米杜的妻子随口一骂,未想更引怒火,两个白人男子从桥上下来骑着摩托车碾过她的行李,把包中物品悉数碾了出来。没人知道她是谁谁谁的妻子,两个素昧相识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她是非法移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是个黑人。也许我们要问,为什么黑人会受到如此广泛的歧视、权利任人践踏却毫无还手之力?原因就在于,她不仅仅是个黑人,更是个没有本国合法权益的移民、还是一个失去了丈夫无依无靠的妻子和母亲……正是基于这三重身份,伊格才陷入了比实现诺言更为恐怖的泥沼之中。因为他逐渐发现,能否实现诺言其实不过是个形式问题,它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伊格是否道德、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更为残酷的是,阻止诺言实现的外部力量本身就是不道德的。如果与阿米杜妻子的身份对应起来看,实现诺言既是在挑战自己,也是在挑战父亲,更是在挑战伊格一直以来所能接受的道德上限。这样一来,形式就转向了本质,人性就浮出了水面。有得必有失。伊格最终选择帮助阿米杜的妻子以摆脱对自己良心的谴责,但他无疑失掉了亲情。父亲被儿子像狗一样拴在铁链子上动弹不得,请求儿子为他松绑,这一幕的出现一点儿也不解气,反倒让人感到心酸。影片结束之时,妻子听闻阿米杜已死,全无登上火车前往科隆之意,而是转身掉头、原路返回。谁也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有一点确定无疑:伊格的道德成长成为了无休止的代价,三个人都已经两两成为了对方的牺牲品。真正的冲突已经开始了。笔者骚情地称这部电影为“丰碑”,自然不只是因为达内兄弟鲜明却又暧昧的立意。在《一诺千金》里,达内兄弟之后创作中的所有手法已经初现端倪。从摄影角度来说,非常风格化的手持摄像和相对黯淡的色彩给人一种强烈的记录感和真实感,这极大地增强了影片的可信度和震撼度;从编剧角度来说,以小见大、剧情突变开始成为达内兄弟电影剧情中的重要元素。值得注意的是,尽管剧情时常突变,但给人感觉并不突兀,这说明变化的铺垫十分充足,变化的节奏十分恰当,变化的逻辑也十分自然。现实中的声音也是达内兄弟电影的重要组成部分。远处摩托的轰鸣、阿米杜落地的闷响、打电话时的呼吸……种种声音都有极强的表现力,有一些更是成为整部影片情节转折的强烈暗示。除了这些,本片中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道具——金戒指。作为父亲赠给伊格的一个物件,无论是在表层的剧情还是深层的含义中,戒指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与父亲手上的戒指配对,甚至可以称为父子关系的凭证和信物。戒指在片中几个关键的地方都有出现:第一次出现是父亲把戒指交到伊格手中,伊格异常欣喜、连声道谢,这体现了父子关系融洽、生活幸福美满的一面。待到戒指第二次出现,就是两人埋了阿米杜之后洗澡,父亲取下儿子手上的戒指进行清洗,一方面是要清洗血污、销毁证据,另一方面也是在暗示父亲用这种方式逃脱责任、洗刷污点。再下一次,镜头故意停在拨打公共电话的伊格的手上,戒指随着手的移动闪闪发光。这似乎暗示着有一种父子之间看不见摸不着的魔力驱使着伊格给父亲打电话,告诉他阿米杜妻子的所在地。此刻以戒指为象征的父亲战胜了阿米杜的妻子,后者情况岌岌可危。好在伊格回去之后发现她居然自己跑到路上来希望打车到医院给孩子看病,因此躲过了一劫。最后一次出现,伊格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卖掉了金戒指,用换回的钱买了车票。这则是在告诉我们,伊格已经与父亲或他所代表的道德观决裂,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戒指既是在牵引、也是在跟随整个故事的流动,形成了一条十分完整的线索,这是达内兄弟惯用方式,也是他们的高明之处。自《一诺千金》开始,达内兄弟以每三年一部的速度拍摄电影,至今已经有六部作品问世。两次金棕榈最高奖、一次评委会大奖、一次最佳男演员、一次最佳女演员,还有一次最佳编剧,如此斩遍戛纳这棵棕榈树上的棕榈叶,达内兄弟无疑已经成为在世导演当中数一数二的大师了。大师往往可以创造自己的风格,刷新人们对于电影的认识;看了大师,我们便会发现,自己脚下这片土地,原来这么有质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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