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的影评）堕落东京，堕落的物质

《堕落东京》什么是东京？数不清钢筋水泥、灯红酒绿、欲望萌动、人性扭曲。村上龙眼里的东京，是的，明确异常。一个充满着变态、颠倒、SM、金钱的堕落的地方。这部电影可以先从村上龙本人说起。村上龙名片的第一行应该是作家，N久前读过他的《透过无限透明的蓝色》，一本半自传小说。说是说半自传，勇气已经不是一般，他赤裸裸把自己青春年代一一叙述开来。他在20岁的时候，是专门为美军提供妓女的皮条客，在各式各样的DRUG里无法自拔的腼腆青年。而后，做为一个新晋作家活跃至今，不知道是啥派，我感官上觉得有些BG的影子。这家伙不简单。是吧，很不简单。时间到了90年代，村上这家伙还在制造他独特的意像世界。这次是胶片。这次是东京。一个丑恶无耻的东京，一个从本质上被SM的东京。如果你不接受这部电影给你带来的视觉或者思想冲击，那么请跳过。影片从女主角被捆在一个似乎是SM专用的台上开始的。男子用近乎崇拜的语气在央求主角阿仪接受他对她的虐待。一段漫长的静止镜头过后，阿仪眼罩摘下。一个长达半分钟的面部特写——非常复杂，非常值得考究的镜头。这是没有表演的真实表演。恐惧？满足？惊讶？——看见了什么？委实不凡，这个开头。字幕开启，影片进入其简单情节。是的，对于一般剧情片这个故事也简单得可以用两句话说完：阿仪是一个妓女。专门接受各式男人各式性虐待或者被虐待的服务。她无所需求，逆来顺受。她曾经爱过一个男子，而他已结婚久矣，当她最终寻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去，他妻子也变成了疯子。就这么简单剧情几乎不成其为剧情。没有传统所谓的戏剧冲突。也许有人说，这只是一部充塞着SM变态镜头并以此为噱头的垃圾电影。是的，你是正确的，电影都是视觉强迫的垃圾，只是每个人的免疫力大小的问题。日本，是盛产变态的国度。这部就是一个小小西洋景：一个成功人士，注意，这个片子里变态的全是所谓的成功人士，把阿仪叫到酒店，不碰她一跟手指。仅仅是叫她在酒店镜子外面对外面用最性感的姿势跳脱衣舞。一边同女友ML，一边让阿仪在对面自慰。这个镜头很有趣，阿仪背后是一面镜子，看上去，他也在和阿仪ML。在这片所有男人中，这哥们算是非常有种的一个了，他说了一句话：我这辈子唯一能确定的东西就是：我是一个猥琐男。另一个成功人士，需要被两个妓女用布条勒脖子勒小DD才能达到性高潮。。。阿仪和她同伴直接把他勒死，在高潮中死去。最搞笑的是，在她们仓皇准备逃走的时候，他居然活过来了，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他死去的老妈在地底把他骂活过来的，OTL。还有另一个成功人士——海龟头，被虐狂，需要2个妓女作为主人才能满足他的欲望。完事后，以一个非常光鲜的面貌跨入一辆劳斯莱斯，而他长期奉养的那个女王则跨入一辆梅塞德斯，等等等等。懒得再列举这些无聊的例子了，难得我今天有心情来写观影评论，就认真写功课吧，废话少说。变态成群，其实说来说去反衬的还是阿仪的纯洁无暇。读者的砖头铺天盖地而来，做妓女的还纯洁？！常规的纯洁与否，是站在这个社会的立场使用社会的观念来评判，标准是社会的准则。比如在中国，妓女是肮脏的，比如在荷兰，妓女是合法的。又比如在藏传佛教中，有一种姑且也叫她“妓女”菩萨，专门和喇嘛ML，起到净化心灵的作用——欢喜佛是也。这些只是例子。不再掉书袋。她纯洁理由一：眼神无暇，没有杂念，没有欲念。通篇只有逆来顺受，绝无抗拒，绝无逆心。像个菩萨。理由二：导演特意，她经常自己在练习着手语，为自己；她所有的衣服全是白色，白色的蕴涵贼简单。但她决不能用出淤泥而不染来形容，而是，她要在这个社会存在下去，要得到纯洁唯一的方式，就是这样彻彻底底离开社会，而不和这个社会——那些变态的成功人士一起同流合污。这个电影主题其实很简单：就包含在里面的一句对白中“你很有钱？”“不是我有钱，是日本有钱，但没有自豪的富有，她制造了忧虑，使人变成受虐色情狂”物质的高度发达，这些不正常的性爱自然而然的出现。一面对物质的无尽追求，一面是心底无尽的空虚，当两者之前以一种无法跨越的鸿沟出现的时候，那么，一个超乎社会、人心所能理解的反常的怪胎出现，以LIBIDO的方式来表现，就是这些SM，虐恋等等。一切的根源是这个社会，这个无法用人为来抵抗的社会。要么顺应，追求金钱，追求社会告诉你所追求的东西，得到后，这些就将无法再刺激人心。那么，反常出现。幸福远逝；要么远离，放弃金钱，追求生命中本真的东西，那些反常即无法出现，但是——你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是更反常的动物。社会之所以堕落，因为它就是社会。OK，说得有点远了，谁会相信么？说回电影，阿仪所追求的是一种简单的幸福感，片头一个占卜者告诉她三点：一，在电视机下铺电话本。二，别去东区的博物馆，因为你会迷失。三：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红宝石戒指。那么你会幸福。乍听上去是荒诞不经。但你能举出更远离物质的幸福感吗？你的幸福来源——物质。近似于已经是这个社会最大的真理。冷笑。接着说，阿仪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显身过，只出现在电视上一次。这种玩红杏出墙的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我当时的反应是这个。后来一琢磨，明显是制造一种虚无的幸福感。而并非是说他就是她的幸福。她因为在电视上看到了他，于是在磕了一颗非常威猛的迷幻药、做了一份便当、穿了件白色长裙去找他。得到他已死的消息，和她情敌女高音歌唱家老婆已疯的事实，片尾他像个小丑一样在幻觉中向阿仪走来。虚无的幸福感！醒来，端详着自己幸福的红宝石戒指，接着的镜头是她在厕所里准备化妆，带着自己招牌式的红色挎包，继续她的城市菩萨之路。影片屏弃了几乎所有常规叙事方式。主人公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没有和熟悉的人谈话的情节（她的妓女朋友除外）。除去全篇2/3的SM场景外，剩下唯一有笔墨的也就是那位“女王”朋友。本片主题的叙说者。（见上对白）她以专门为那些有钱人进行施虐赚钱生活。甚至变得富有，平时就以DRUG为生。阿仪去她的豪华公寓，尝试各种DRUG。动情间，唱起日本民歌。这个人，从扮相到行为刻画，直接让我想到寺山修司《上海异人娼馆》里的一个人物。她和阿仪一样，都是社会以外的洞察者，是那些变态者的菩萨。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目的以金钱来延续自己生活，也许也是另一种丑恶生活，对于这个社会来说的。谈谈电影技巧本身，村上作为一个外行导演。基本上没有花哨的镜头，移动镜头也很少，这也是营造一种真实感的表现吧（除了经常对东京夜景的浏览）。色调并没有刻意渲染，阿仪独处很多都直接用日光直接表现。室内景的色彩也没有让人记忆深刻。哈哈，也许是故事情节太刺激的缘故吧。只是在最后的幻觉处，用光我觉得有些不太自然，尤其是阿仪男人忽然消失在台阶那场。背灯用得很疏离。其实用旁边的稀疏光源会更有幻境感。但总体来说基本还是到位的，反正比《上海异人娼馆》做的好。谈谈主题音乐，片头与片尾曲是一首后BEBOP曲子，幸好近半年对JAZZ入迷的聆听，幸好最近在听JIMMYSMITH（最棒的JAZZ电子风琴手。）否则肯定说不来这是什么风格的曲子。电子风琴、电吉他，电子鼓，电子BASS，甚至还有拉丁的拍子。很有一种光怪陆离的味道。和JS常见的SOULJAZZ曲子有点不同，但演奏有着很明显的BEBOP味道。刚又听了一遍，蛮喜欢的还有，村上这家伙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在字幕结束后，还有故事继续。电影结束后，阿仪在舞台上练习着手语，然后在掌声中独自跳舞。喜欢这段，手语、独舞再次证明她纯洁而孤独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