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级的战争是使用莎士比亚

看影剧亦如品酒、选衣，及选人，能遇上品全赖机缘。或许，一只尖锐的鼻子、一双惯于被宠爱的眼睛也有机会。很多天才名声鼎盛时，其实早已江郎才尽。所以要上品至少不要人云亦云。比如有NorthSquare相比，名扬天下的Silk其实有些可疑。同一个编剧，Silk成熟、华丽、敏锐，但一经与NorthSquare这类“初成年”竞跑，便看出些虚张声势来。NorthSquare的场面、音乐、人物都很“原生态”，仅用频繁交叉走位、快速镜头切换，就让场面神采飞扬。Alex和Billy一出场就来了个耀眼的“智力竞猜”，那情景是Nx2x10个福尔摩斯的脑筋同时运转，只觉满目五彩流光。NorthSquare也不刻意高调，没有人性和法律的巨大冲突，它更象律师日常。接的一般是商场行窃、小狗吓了别家的羊、厕所猥亵这种“小案”。没有哈罗牛津丝带律师，招牌律师也会输。敢这样无修饰示人的，通常本钱够足。Silk的“麦克白夫人”声称“我们的使命是最大程度地发挥英语的功能”，两部律师戏的语言自然都漂亮得可以落地开花。但NorthSquare有句话“readbetweenlines”,他们彼此之间脑力默契来不及落地，就在我们凡人无法企及的高空中对撞出无数烟花。Alex和Billy仅凭陪审团的表情就可以断定输赢；Rose只据”clerk”Peter下意识的舔嘴唇便能识破其撒谎。”新Johnny”呆视苏格兰女实习生，被对她有意的“老Johnny”双目近逼，将出口“她很hot”之类的词立刻识相地改成了“她很苏格兰式”；Alex的前女友遭遇现女友，“捉奸”、分手，都在一场眼神交换中完成。Alex“无耻地”借用了Peter父亲的经历为朋友Billy争取了主动；Peter用这个“漂亮混蛋”施展美男计将对头女事务律师手中的案子全部拿下。Alex还在庭审前“上”了控方女律师成功扭转结局。比较之下，Silk玛莎则几乎是“圣女”，她帮助软弱的对方律师辩护使失控的中学老师获得公正裁决，声言不愿“因能力不同导致裁判不公”。NorthSquare则毫不回避智力优越是他们的生存之本。当同事和伴侣的rose对所辩护的黑帮表示憎恶时，Billy惊讶地问“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为之辩护的80%、甚至90%的人都有罪吗？”事务员Johnny分发案子时有一个用词是Silk不曾使用的，他“推销”说这是“goodrape,goodmurder”。显然，强奸和谋杀这种大案对律师而言意味着辩护难度挑战、也自然意味着高额律师费。而对于律师而言是“好”的、甚至是“完美”的谋杀，显然是受害者的灾难。NorthSquare的态度无比坦诚。玛莎不惜一切去拯救男雏妓；不能为黑人妈妈所苦苦思念的死刑犯儿子争取缓刑几乎击溃了她作律师的信念。“疑罪从无”律条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拯救犯罪世界于恶性循环的，但面对玛莎自知的她为其脱罪的有罪者，以及他们以之为生的那“90%”，玛莎的“圣母心”就更象剧方的“圣母心机”了。Rose和Billy为被“老黑帮”构陷的“新黑帮”洗脱了罪名。一行人身后，新老黑帮相见，一言不合便在法院掀起了一场大战。几人兀自笑说“这是江湖重新洗牌的开始”。Rose对Billy解释她鄙视黑帮态度的原因是“我是为了daniel”——他们的新生儿。而他们的“大家长”Peter对世间事有一个“作用和反作用”理论，倒暗合了中国的因果说。Alex和Billy等人都是充满正义感、有同情心的年轻律师，他们同样本着“疑罪从无“的信条帮助弱者、为陷落在道德人性沼泽中的人们追求法律公正，但他们不认为自己的职业可以拯救地球。人在元气最充足时，面对的真实可以最大。Silk的Billy曾满怀深情地带着玛莎走上他们走过千百遍的日常小路，自豪地指出“莎士比亚曾在那河边泡手“；Peter亦言“法官都爱莎士比亚”。在这一场场兵不血刃的文明战争中，莎士比亚既是这些妙人儿们舌粲的至美莲花、亦是他们退敌的最利刀枪。而readbetweenlines，比莎士比亚更奥妙的，年轻的他们毫不掩饰，亦无需言传。本文版权归作者LV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