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南国野兽状态:正片年代:2012
主演:奎文赞妮·瓦利斯德怀特·亨利乔什尔·亚历山大利维·伊斯特利更新时间:2023-12-28 12:43:17
在一个叫巴斯特普的河口地区,6岁的小姑娘“小玉米饼”(奎文赞妮·瓦利斯QuvenzhanéWallis饰)和她的爸爸温克(德怀特·亨利DwightHenry饰)生活在此地。一座大坝将巴斯特普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起来,人们在这里过着相对原始的生活。命不久矣的温克对女儿很严厉,一心希望她早日学会自己生存。一次可怕的飓风席卷了这个小村庄,他们的家园被野兽般的洪水吞噬。大灾难过后,幸存的人都团结…
我非常喜欢美国年轻导演贝赫·泽特林(BenhZeitlin)的处女长片《南国野兽》(BeastoftheSouthernWild)。这当然与我对新奥尔良的感情脱不开干系,但这不过是一个起点。泽特林的镜头语言充满了质朴的张力,在情节与情绪的游走间他拍出了美国南方腹地的湿度、味道与精神,这实在了不起。电影最美的镜头之一是六岁的野孩子
Hushpuppy在风暴来袭前与父亲Wink和“浴盆”(Bathtub)地区的居民们欢庆南方节日。小小的Hushpuppy拿着璀璨的烟花在夏天湿漉漉的海风中奔跑,活动房车里大人们疯狂地喝酒、吃虾、吃蟹。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南方,大快活里的温柔乡。但风暴终于还是要来。泽特林为这场风暴加入了神秘的“原牛”——200万年前牛的始祖,体型庞大,性情凶猛。“原牛”们随着南极冰川的融化而从古老的冰封中复活,它们随风暴而来,终于要和小兽般的Hushpuppy针锋相对。泽特林没有解释原牛究竟是Hushpuppy头脑中的想象,亦或故事行进的真实线索。但这两者的分别其实不大。不管哪种状况,原牛都与风暴、崩毁、破坏力如影随形。与原牛的逼近平行发展的还有Hushpuppy和父亲Wink的关系。泽特林没有解释Hushpuppy的妈妈为什么或究竟去了哪里,然而小家伙与父亲同样倔、同样疯,都不肯在这个孤独而坚硬的关系中低头。他们徒手抓凶狠的沼泽鲶鱼,向风暴呐喊明枪对抗,他们忍着不哭,发起狂来竟点火烧屋。那是狂野的南方,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南方。在这样潮湿混沌的基调中,泽特林让小小的Hushpuppy成为了风暴中承载南方性格与精神的核心。这份倔强与不屈反映在浴盆区的乌合之众身上,是炸坝、抗救,是明知前方死路一条依然故我坚守的抵死不从。在某种程度上这份南国精神也许可向前追溯直到南北战争,但更可靠的解释应该是泽特林在卡特里娜飓风后搬入新奥尔良拍摄短片《海上荣光》(GloryatSea)以来一直所关注的底层的南方。那些坍塌在泽沼边的木板屋、铁皮房,那些乐观淳朴然而却固执守旧的乡巴佬们,是注定要被自然或非自然的时代风暴所吞没的。那些过去的生活方式,那些松散无序的神秘、敬畏,那野兽野草般地自然生长,与堤坝后严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与工业、发展、秩序格格不入。Wink拼死要Hushpuppy逃离避难所,回到那个即将沉没的“浴盆”,那是他直面历史最后的抗争。《南国野兽》在墨尔本国际电影节展映时我有幸向泽特林确认了卡特里娜飓风与他在新奥尔良帮助灾后重建的经历对影片所要表达的情绪意图的影响。泽特林说关于最终的走或留,灵感的确来自于卡特里娜飓风灾后是否要重建地势低洼受灾最重的第九区的讨论。从这个角度出发,电影中的走与留,与随风暴来袭早已灭绝的原牛一样,都是意识形态上的象征,是抽象精神的影像具化。这种直观具化是《南国野兽》的最大特色,它一方面通过对种种生物的倾听与细微观察来体现,一方面则通过Hushpuppy小脑袋瓜里的懵懂独白来说明。摄像机在现实与魔幻间游走,视角不断地在对Hushpuppy的眼睛、表情的特写和漫无边际的水泽废墟间切换。在这彼此交织的游走与转换中,泽特林所要营造的是一种节奏感,摄像机角度的节奏、水涨水退的节奏、画面律动的节奏、情绪起伏的节奏与情节进退的节奏。我记得电影曾几次给出光尘飞舞的特写。一次是Hushpuppy躺在地板上回忆、想象爸爸讲妈妈的美,炉火、蒸汽,阳光下的飞虫或尘粒星星点点;另一次是Hushpuppy到海中油井平台的俱乐部找妈妈,在那个空气靡懒、暧昧而潮湿的封闭空间里,年轻的黑厨娘在厨房给她炸鳄鱼块,面粉、调料和火星在橙蜜色的灯光里漂浮,如幻似梦。这些细微而亲密的主观镜头为环境赋予了生命力,而这两个片段之后都是节奏强劲的叙事过渡段,它们就像小小的Hushpuppy一样充满了爆发力,不断地将影片的情绪推向巅峰。我不很喜欢Hushpuppy与原牛面对面的直白,但那一群人在小小的Hushpuppy身后迎着风和海浪走在一条即将被墨西哥湾吞没的公路上,却感动得我热泪盈眶。我在路州六年曾几次南下,并未到过“浴盆”原型的杰查尔斯岛(IsledeJeanCharles),然而对那份灾难面前不肯低头的南国精神却切切实实感同身受。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前后新奥尔良全城撤离,四十多万人流离失所。作为提前撤离的难民一员,在前途未卜的逃难路上,只要是路州车牌,原本的陌生人都会彼此鸣笛致意。灾难让新奥尔良这个最松散、腐败、种族隔离、纠纷、散漫无序的城市团结到了一起。灾后那么多人固执回返,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在上城的小饭馆里嘘寒问暖,发誓要重建新奥尔良。第九区破旧的“猎枪筒”房子上“我们会回来”的标语、2006年狂欢节游行欢呼的继续,都是南方这份不畏死、不服软,甚至不讲理的老顽固精神的体现。我第一次真正融入南方,第一次把自己当作一名“诺拉人”,正是从那个时刻开始。所以,去影院里听海涛中南国的号角狂野地吹响吧。《南国野兽》是泽特林写给南方的不屈的情诗,浓烈、湿润、真挚。作为一个南方人,读完不落泪是不可能的。本文版权归作者艾小柯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