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小农夫状态:HD1280高清中英双字版年代:2017
主演:斯万·阿劳德莎拉·纪欧多伊莎贝尔·冈德列伯利·兰内尔更新时间:2020-08-06 19:49:41
皮埃尔是一位30岁的奶农,他的生活中,只有自己接管的家庭农场、奶牛,以及当兽医的姐姐和他的父母。法国突然出现的“疯牛病”病例打破了皮埃尔的平静生活。在新闻报道疫情正在蔓延,也可能会在他的奶牛中蔓延开来时,皮埃尔不惜采取一切措施来隐瞒疫情,避免他的农场和生活整体大崩盘。最后,在姐姐的帮助下,皮埃尔找回了理智,寻找方法来解决问题。
《小农民》是休伯特·查如尔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完成度之高令人赞叹。电影精准刻画了一个法国普通奶农皮埃尔的形象,他的奶牛、社交圈、业余嗜好、家庭以及邻里关系,都因为疯牛病的肆虐而迅速堕入深渊。这部电影很容易令人联想起2015年的《公羊》。同样是畜牧业,同样因动物生病而引发一系列事件。甚至景别风格也都有些类似(当然,北欧显得较为寒冷,而法国有更多的阳光)。然而《小农民》的叙事更为集中,完全聚焦于奶农皮埃尔处理一系列事件的过程中。这些事件从不同层面,放大着他的焦虑,让他逐渐失去理智,进而迷失。本片显然属于最成熟的那批欧洲新现实主义电影:流畅的类型化叙事、具有代表性的小人物、大量的生活场景、未经加工的环境、接近自然光的布置,冷峻的镜头语言、以及对细节的精准把握。正如《公羊》和《我是布莱克》那般克制而犀利。这种传统是从“勃鲁姆·贝尔纳斯协定”之后,也就是1952年之后的一系列新浪潮作品中诞生的,比如《日出》、《奇迹只有一次》、《恐惧的代价》等片。在这些作品里,工厂、商店、家庭餐桌以及劳动者取代了那些幻想的深闺大院、红唇女郎以及纨绔子弟。在后来的1965年,法国电影的现实主义潮流又迎来了一次复兴。《小农民》在法国颇受好评,甚至拿到了凯撒奖最佳影片的提名。除了扎实的剧作和手法,题材也是让人们认可的重要一环。众所周知,法国是欧洲农业大国。然而近几年,法国农民的自杀率居高不下,美丽的乡村弥漫着恐怖的死亡气息。因市场利益分配不均和气候持续不佳,法国农民被生存压力所困扰,许多人亏本经营,有的甚至已经变卖农场另谋出路。在之前的农业博览会上,许多法国农民已经开始进行烧轮胎、封路等示威活动,试图唤醒政府改变现状。法国农民与政府之间产生了许多冲突对话,比如农产品定价、“单纯弱势地区”和自由贸易协议谈判等。这些问题之尖锐,被《小农民》浓缩至疯牛病事件中。影片穿插了几段破产农民在“优兔网”的视频,激进地控诉欧盟自贸协定对农民的影响。总体上来说,欧洲推行自贸协议谈判旨在对经济和就业率起到积极作用,但免除关税、破除贸易壁垒所带来的各种不透明的问题,包括牵连性罪恶、对去民主化的担忧、以及收入分配不均等问题也让许多人警惕。尤其是农民,出于对廉价农产品倾销的恐惧,他们视自贸谈判为最大威胁。《小农民》并非一味地迎合舆论对政府的质疑,而是试图以辩证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片中,引导观众立场的皮埃尔虽然一直隐瞒疫情,属于与政府直接作对,最后却也没有认同“优兔”主播的建议。政府在本片中不是天然的反派——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皮埃尔只关心自己的奶牛和生存。虽然故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现实,不过影片看起来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性。这得益与平实的镜头语言和生活化的表演。电影起幅后的第一场戏,便是一个“梦的场景”,它揭示出了奶农与奶牛互相依赖的存续关系,同时也暗示着这些“收入来源”给他带来的压力。尔后,摄影机隐藏起了自己的存在,将画面完全交给故事和表演。
斯万·阿劳德朴实的演技,生动勾勒出了一个奶农在面对困境时的惶恐,以及铤而走险的决心。对牛群的感情(并非单纯之爱,同时也建立在利益之上)以及对政府的不信任,成为他接下来的一切行为动机。影片在剧作上有一定的讨论意义。故事基本严格遵循类型叙事的框架,你可以将它当成三幕戏结构,也可以用弗赖塔格的五幕剧金字塔进行解构。值得注意的是,《小农民》的故事弧光是标准的波形曲线,最终事情解决,曲线上扬。但皮埃尔这个人物的弧光却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线上,最后急速下降。也就是说,皮埃尔一直处于“自我”这一层级,虽然他一直在处理自己的危机,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失败了。而最终通过妥协让事情得到解决,大概能被视作皮埃尔“自我”上升到“社团”的过程,可代价却是“自我”的“毁灭”,这无法让观众得到彻底认同。因此,按照主角六层次理论去剖析的话,这个角色的内核在类型片里是非常矛盾的。这也是欧洲新现实主义作品的特点:拥有类型化的叙事结构,却悬置着一名作者型的角色。这种特殊的技巧,往往令电影产生出一种绵密而严酷的戏剧冲突,这种冲突可以是生产力之间的,可以是人与环境之间的,也可以是人际关系层面的。这样的结构不仅能让导演更游刃有余地编排故事素材,同时还能彰显一定的作者特性,令影片的余绪得到充分发挥。《小农民》中皮埃尔的“真实质地”,一方面是剧作技巧和演员表演的作用,另一方面也是查如尔个人经历使然。据说导演本人的父亲就是一位农场主,影片的取景地更是在自家农场周围。查如尔对被摄对象的同情与尊重是显而易见的,哪怕其以极端的手段去化解危机,哪怕最后失败了。于是,皮埃尔在这里甚至有了那么一点悲情英雄的意味。这是一个小人物的挣扎,在面对令人束手无策的巨大困境前,做出各种徒劳的努力,最终仍难免陷于泥沼。摄影机用了大量的特写去捕捉皮埃尔渐晃的情绪,以细腻的生活化场景去侧写主人公的内心波动。影片有一些规整的构图,但在某些重要戏份时,则立刻打破这种稳定的影像。而合理的镜头运动每次都将皮埃尔的精神状态展示得恰到好处。第一幕中为小奶牛接生的戏份,几乎是以奇观的形式展现的。但从新生到死亡只是转瞬之间。在牛犊出生之后,皮埃尔马上便发现了第一头出血的奶牛。他并没有上报疫情,而是用锤子秘密处决了它。这场戏中,阿劳德将人物的内心挣扎体现得淋漓尽致。皮埃尔自然对动物伙伴们有着深切的怜悯,然而焦虑和压力也不得不让他做出残忍的选择。至此,故事中的人物走向了危险的边缘,如履薄冰的生存困境逐渐异化并吞噬着这个卑微的奶农,于是也充斥着大量的谎言与偷窃。奶牛不仅是皮埃尔的“家人”,更是他赖以生存的基础。影片通过事无巨细地展示牛棚中挤奶、喂食、放牧、清洁等工作,去凸显二者不可分割的依存关系。在皮埃尔眼中,奶牛的重要性高于一切。他没有信任政府,更不惜与家人做对,与朋友疏远,甚至去偷别人家的牛。这是身份焦虑和人格迷失的某种体现。但是影片并未贬抑皮埃尔的做法,相反通过镜头的细微运动及构图的变换,暗示出一种同情的支持情绪。这仍然是上述作者型角色所赋予影片的气质。作为法国比较典型的现实题材作品,《小农民》通过皮埃尔的生活试图达成某种社会/政治反响,但我们也可以将影片看的更单纯些,即小人物面对困境时的徒劳与无助。叙事没有直面所谓的政治议题,基本是通过一位优兔主播去进行间接传达,而且最终予以否定了。在新浪潮时期,有不少现实主义影片将镜头聚焦于工人,《小农民》本质上亦是如此,并将当下的社会现实作为主题本身加以表现。与夏尔·贝尔蒙和克洛德·勒鲁什的一些作品一样,休伯特·查如尔在本片中也选取了一个折中的立场去表现主题——当然,我们亦可视作故事背后蕴藏着隐蔽性评论或揭露性纪录,全凭你从何种角度看待。同样的,现实主义影片往往带着一些悲观主义色彩。《小农民》的结局是一场屠杀式的收尾,静谧的农场血流成河,奶牛尸体被高高吊起。这也可被看作是某种奇观的展现,试图达到警示与震撼的作用。虽然皮埃尔最后走在美丽的田间小路上,但孑然一身的他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我们却不得而知了。影片并非完美无瑕,不过一部处女作能达到如此的完成度,还是值得赞许的。我们也有理由期待休伯特·查如尔的下一部作品。本文版权归作者王写写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