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启事》/AMurderIsAnnounced——“一个人的幸福与不幸都取决于自己”

首发于公众号：杰德自修室《谋杀启事》是一部作案形式（诡计）比故事内容更有趣的作品。凶手使用的诡计隐藏于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中，而破解诡计的关键线索却隐藏在马普尔小姐与村民的某些闲聊中，而不是在警方的搜证与讯问中。阿婆偏爱的“身份互换”继续在这部作品中“发光发热”，并借此探讨了一番人生哲学：“一个人的幸福与不幸都取决于自己。”不过，案件叙述采用了中立的第三人称口吻，旁观者视角加上平淡的叙事风格使得本作比同类题材小说略显黯淡。比如前8章内容，1-3章讲述案件发生的经过，4-7章全是警方的取证调查，但是没有突破性的调查结果；直到第8章，马普尔小姐出场，其推理思路与实际作案手法完全相同时，案件负责人才消除了内心的疑问，并坚定了自己的破案之路。此外，我在读本书时还有一个感受：每次出现死者时，小说节奏才稍微紧凑；本书一共24章，3名死者，分别出现在第3章、第16章和第19章。由此可见，占据大半篇幅的警方搜证是多么浪费笔墨。就像之前写过的《云中命案》，我认为这部作品至少有五六个章节是可以缩略的。一、1950年出版的《谋杀启事》1、案件相关人物（奇平克莱格霍恩村）：①小围场（案发宅地）：莱蒂希亚·布莱克洛克小姐（LetitiaBlacklock）：小名叫莱蒂（Letty）。实为妹妹夏洛特（Charlotte）假扮；夏洛特的小名为洛蒂（Lotty）【凶手】多拉·邦纳小姐（DoraBunner）：夏洛特学生时代的朋友。多拉经常混淆Letty与Lotty，这后来成了一个破案突破口【第2名死者】帕特里克·西蒙斯（PatrickSimmons）：莱蒂希亚的远房表弟朱莉娅·西蒙斯（JuliaSimmons）：实为艾玛·斯坦福蒂斯假扮米琪（Mitzi）：家中厨师，欧洲难民，有迫害妄想倾向菲利帕·海默斯（PhillipaHaymes）：临时园丁，本名皮普·斯坦福蒂斯，与艾玛是亲姐妹②案发时在场的村民：阿奇·伊斯特布鲁克上校（ColonelEasterbrook）劳拉·伊斯特布鲁克太太（MrsEasterbrook）艾米·穆加特罗伊德小姐（MissMurgatroyd)：【第3名死者】欣奇克利夫小姐（MissHitchcliffe）斯韦特纳姆太太（MrsSwettenham）埃德蒙·斯韦特纳姆（EdmundSwettenham）戴安娜·哈蒙太太（DianaHarmon）：认识马普尔小姐③皇家温泉水疗饭店：鲁迪·谢尔兹（RudiSherz）：瑞士籍接待员【第1名死者】罗兰森经理（MrRolandson）：曾怀疑鲁迪作假帐莫娜·哈里斯（MyrnaHarris）：知道鲁迪是受雇将“谋杀启事”登报，并扮演闯入者④办案人员：马普尔小姐（MissMarple）：在水疗饭店时发现鲁迪做的假帐，后暂住牧师家中查案德尔蒙·科拉多克（DermotCraddock）：警督，本案负责人亨利·克莱瑟林爵士（SirClithering）：苏格兰场前任警察厅厅长，科拉多克警督的教父乔治·赖德斯代尔（GeorgeRydesdale）：米德尔郡警察局局长莱格（legg）：警长弗莱彻（Fletcher）：警长2、故事梗概：故事牵扯到了两代人，都与金钱有关；再加上战后人们身份信息的真假难辨，导致案情更加错综复杂。因此，我在介绍本作时，将分为三部分内容：金融家戈德勒的家庭关系、凶手的过去和凶手的作案过程。①金融家戈德勒的家庭关系在本作第10章中，警方认定莱蒂希亚·布莱克洛克小姐（实为妹妹夏洛特）是潜在的受害者，便询问她是否有人会从她的死亡中获利。她透露自己在年轻时曾是金融家兰德尔·戈德勒的秘书；而戈德勒夫妇膝下无子，兰德尔死后，其夫人贝拉继承遗产；贝拉死后，将由莱蒂希亚继承遗产。不过，莱蒂希亚与兰德尔仅是事业上的伙伴，不是情人关系。由她优先继承遗产的原因是兰德尔的亲妹妹索尼亚为了自己的爱人迪米特里与家人断绝了来往。事隔多年，索尼亚已与丈夫离异，二人各自抚养一个女儿。兰德尔在妻子贝拉的劝说下，把索尼亚的孩子皮普与艾玛立为第三遗产继承人。以下为戈德勒家族的人际关系图：②凶手的过去少女时期的夏洛特·布莱克洛克是一个漂亮柔情的女孩，但是患上甲状腺肿大症毁了她的生活。夏洛特的父亲是一个守旧且心胸狭隘的大夫，他不相信甲状腺摘除手术，只用碘剂等药物给女儿做保守治疗；结果，甲状腺越来越大，夏洛特也开始拒不见人。与夏洛特的性格正好相反，姐姐莱蒂希亚早早摆脱了父亲的控制，开始独立工作生活，后来成了金融家兰德尔·戈德勒的秘书。这段日子里，莱蒂希亚经常给妹妹夏洛特写信，告诉她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鼓励夏洛特走出阴霾。当莱蒂希亚得知父亲过世的消息后，她毫不犹豫地向兰德尔提出辞职，开始全身心地照顾夏洛特。她带夏洛特到瑞士做了甲状腺摘除手术；就是在那里，作为勤杂工的鲁迪·谢尔兹认识了布莱克洛克姐妹。战争爆发，布莱克洛克姐妹无法回国，二人便留在瑞士的红十字会等机构工作。后来，她们时听说贝拉·戈德勒命不久矣，莱蒂希亚即将继承大笔遗产。可没过多久，莱蒂得了流感，又转为肺炎，一周后便客死他乡。洛蒂极不甘心，她认为这是命运对自己的不公。碰巧她发现在大多数人眼中，上了年纪的女人看起来样子都差不多。于是，她以夏洛特之名下葬了姐姐莱蒂希亚，自己则化身莱蒂重返英格兰。回国后，夏洛特远离家乡并谢绝贝拉的邀请，在小围场定居，仅与邻近的村民偶有交集，她害怕自己被认出是夏洛特。后来，多拉·邦纳写信请求救济，夏洛特决定伸出援手，并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了多拉，而糊里糊涂的多拉竟也认同了夏洛特的做法。③凶手的作案过程夏洛特与多拉在皇家温泉水疗饭店时，假扮莱蒂希亚的夏洛特被现在已是服务生的鲁迪·谢尔兹认出。因担心日后贝拉·戈德勒的死讯登报时，自己会被鲁迪勒索，夏洛特决定先下手为强，杀鲁迪灭口。她先邀请鲁迪到小围场了解宅邸地形，再让他去报社登“谋杀启事”，并在10月29日周五晚6:30让其假扮杀手出现在聚会上，并许诺事后必有重金。谋杀当晚6点，夏洛特借口出门，把谢尔兹带进家中。6点半钟声一响，大家都在盯着挂钟，夏洛特趁机把花瓶里的水溅到事先弄破的台灯电线上。灯一灭，大家开始惊叫，鲁迪拿着手电筒，假冒杀手出现。夏洛特拿着从上校家中偷出的手枪，借着手电的亮光，在鲁迪身后先开了两枪；等鲁迪转身时，她用枪抵住对方，开了第三枪。之后，夏洛特把手枪扔在鲁迪身旁，用指甲剪割破自己的耳朵，制造被枪击且险些丧命的假象。当天深夜，夏洛特趁大家熟睡后，调换了台灯。马普尔小姐入住牧师公馆后，经常与村民闲谈。在咖啡馆与多拉·邦纳闲聊时，马普尔小姐经常感觉多拉虽然在讲莱蒂希亚，但更像是在描述两个人；而且，多拉还无意中提到了台灯被调换的事情。而这些对话都被站在外面的夏洛特听到，她感到了实实在在的威胁。多拉64岁生日时，夏洛特给她精心安排了一场生日宴会。同时，她偷走多拉床边的阿司匹林，并在她自己的药瓶中放入毒剂。宴会结束后，多拉因找不到自己的药片，便吃了夏洛特的。最后，多拉在睡梦中死去。夏洛特去拜访欣奇与艾米时，发现她们在重现案件，艾米误打误撞地记起，本该在被射伤位置上的夏洛特并不在那儿。夏洛特发现后，将艾米勒死了。发现艾米尸体后，警方迅速赶到小围场展开调查。这时，米琪突然站出来称，案发当晚，她透过钥匙孔看到夏洛特枪杀了鲁迪。之后，夏洛特尾随米琪来到厨房，企图溺死她，结果被埋伏在厨房的警员擒下。其实，米琪的英勇行为是马普尔小姐为夏洛特设下的圈套。二、1985年，BBC制作播出的三集电视电影（菠萝字幕组）忠于原著的改编作品，这部三集迷你剧不仅在出演人数上与原著不相上下，演员们的表现也是非常可圈可点。比如，优雅包容的夏洛特与神神叨叨的多拉，朴实无华的菲利帕（皮普）与戏谑成性的朱莉娅（艾玛）。对我而言，最抢镜的欧洲难民米琪，她蹩嘴的口音和害怕时的面部特写经常让我很受惊。这算不算是当时的西欧对东欧，或者是当时的英国人对欧洲大陆的刻板印象呢？此外，本剧存在的问题也与《藏书室女尸之谜》一样：过分追求细节的还原，忽略了剧情的整体节奏。如果剧版《藏书室》的叙事节奏是慢-慢-快，这么这部剧就是没节奏，一直都很慢，几乎没有起承转合。看剧时发现一个熟面孔，科拉多克警督旁边的警员：KevinWhately。他在《摩斯探长》和《刘易斯探案》中担任过重要角色。三、2006年，ITV电视台制作播出的AgathaChristiex27;sMarpleS02E02（片源：海盗美剧，字幕：破烂熊字幕组）本剧开篇便以老新闻的形式播放了金融家戈德勒逝世的消息，很自然地引导观众们去猜想，本案将与钱财和遗产有关（终于不是因为爱情了）！当然，还能省去大段的“忆往昔”。另一个节省脑力的变化就是人物性格的糅合与原著角色的融合：上校变成了一个有酗酒问题的单身汉，他追求斯韦特纳姆太太，但是被恋母情结严重的埃德蒙百般阻拦。马普尔小姐住进了艾米与欣奇所在的砾石山庄，删掉了原著里的牧师一家人。帕特里克与艾米假戏真做，彼此相爱。科拉多克变成了像斯莱克警督那样有点自大的警察，改后的“笑果”自然更多。在本集中，一向以可爱示人的McEwan老太太（马普尔小姐扮演者）还贡献了一场痛彻心扉的雨中哭戏（艾米遇害时）。此外，本剧中的主要角色都是英美电视电影中的老面孔，建议多看几遍哦！不过，依旧不变的是对外国人的偏见。因为故事改为发生在二战后，所以难民的相貌特征也随之变成了苏联人，呵呵。四、2015年法国二台制作播出的Lespetitsmeutresdx27;AgathaChristie/《阿加莎·克里斯蒂小型谋杀剧场》第2季第11集（CCTV-6中文配音版，菠萝字幕组资源）这部改编作品没有马普尔小姐，调查人员是洛朗斯警长与阿芙里尔记者。涉案人员变少，只有7位。与原作相比，法国的改编更加开放：当年的富豪丹尼斯（原作里的兰德尔·戈德勒）终身未婚，莱蒂希亚曾是他的情人；而在莱蒂希亚之前，索尼亚（原作里的亲妹妹）曾与丹尼斯育有一女，即安托内特（艾玛）。夏洛特曾真心恨过自己的姐姐莱蒂希亚。事情败露后，她选择了持枪自杀。安托内特与马塞尔都是冒牌货。菲利帕这个角色变得可有可无。奥利艾特曾因男人身心俱疲，后与吉恩·布拉特小姐一起生活，而后者是一位诚实可依靠的Tomboy。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想要好好拍谋杀案的剧组。花边内容实在太多：大男子主义者扮演女权主义捍卫者，只为追到心仪的女性；女性升职，男上司对其性暗示；在指责面前，女性不堪一击。编剧，你有恐女症吗？五、2018年，韩国SBS电视台制作播出的《马小姐：复仇的女神》第21-24集（韩迷字幕组）如果说法剧版是一个有头有尾的完整故事，那么这部韩剧版就是小短剧。原著故事在本剧中都是副线案件，因此，本案的起因、经过和结果虽然都有提及，但是编剧的态度是敷衍的。所以，我看剧时也很敷衍，基本是2倍语速加快进看完的。六、2019年，日本朝日电视台制作播出的《谋杀启事》（人人影视·追新番字幕组）这部日剧在演出阵容与演员演技上并不比1985年的英剧差，但是编剧功力不一样。请看本作编剧的阿婆改编作品，分数都不高。不过，这些演员的私下关系却很有趣，比如大地真央与黑木瞳，二人曾是宝冢歌剧团的当红小生与花旦；而且，二人还同时在1985年退出了剧团。另外，该剧还有一个特点：名演员有独白戏。当然，大地真央也是依旧出色。在案情结尾，她把原著中夏洛特杀死好友后的害怕及悔恨和为了钱财而走火入魔的极尽癫狂都表现得淋漓尽致。影片结束后，我还感叹了一句：一场哭戏能不滴眼药水，能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做到既漂亮又真实地流泪，对某些中国女演员怎么就那么困难？除以上改编作品外，《谋杀启事》还有一部1956年播出的影视作品，具体请看下图。原文摘抄：马普尔小姐也提到了类似《云中命案》的心理盲点时刻：“有人说看到了蒙面人之类的话，他们实际上是在再现后来灯亮时看到的情形，尽管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马普尔小姐对人性的看法：“生性懦弱而又心地善良的人往往最容易背信弃义。一旦他们对生活抱有怨恨，他们原有的一点道德力量便会被怨恨消耗殆尽。”马普尔小姐对夏洛特（Charlotte）的性格分析：“她本来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她最后在厨房说的是实话：‘我不想杀害任何人。’她渴求并不属于自己的巨款。这种欲望——它变成一种迷恋——想用这笔钱来补偿生活给她带来的一切痛苦——还没有得到满足，一切便化为泡影。怨恨人世的人往往是危险的，他们似乎觉得生活欠他们太多。我知道有很多残疾人比夏洛特·布莱克洛克的遭遇悲惨得多，而且被生活剥夺的东西更多。一个人的幸福与不幸都取决于自己。”参考书目：阿加莎·克里斯蒂阅读攻略/（日）霜月苍著；张舟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18.8.本文版权归作者杰德的十四行诗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