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骨头，有情的BONES

第二季可以是说开了一个新篇章，虽然还是以各种各样的案件作为主角，虽然还是继续保持在不影响主线破案的基础上插科打诨、罗曼蒂克，但很明显，导演拍摄的张力比第一季增强了许多，整个故事完全可以剥离成为一部福尔摩斯式的在扑朔迷离的基础上逐渐理清案情的破案剧加上以情感为主线的强调个人性格/感情发展的爱情剧。爱情已经不再是第一季里那样毫无目的，案件也不再是第一季里那样充满了随机，这，就是这部简单的以如此离经叛道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为主角的剧连拍六季依然生机勃勃的原因。有了固定的敌人。在真实的世界中，没有抓不住的案犯，也没有总是以挑衅警方为乐趣的恶人。对于一个本来以从事幕后分析工作为中心的人类学家BRENNEN小姐来说，其实对付什么样的敌人本来是不怎么沾边的，她只需要得到警方送来的骨头、分析，再把分析的情况交给警方就可以了。至于警方如何利用这些证据去抓获罪犯，抓获的过程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就不是BRENNAN小姐应该关注的问题了。但是，谁让我们的片子里有了一个亲切的BOTH先生呢？在BOTH先生的帮助下，BRENNAN成为了女版的邦德，近身格斗、亲入虎穴、旁听口供，就差身上别上一个证明身份的FBI徽章了（记得片中BRENNAN最常向BOTH提出的问题是：为什么我不能申请配枪？）。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才使我们看得全情投入，不是吗？有一点美中不足，BRENNAN每次的敌人虽然都是隐藏在层层的烟幕之后，让人们在每一集的开头根本无法猜到，像树林里砍头的凶杀案的凶手竟然是死者的哥哥、或是排水系统里面小女孩的尸体的凶案制造者竟然是刚刚9岁的选美冠军等等，的确是扑朔迷离了。可一个一流的故事没有一个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的敌人怎么行呢？就像生化危机里的保护伞公司、福尔摩斯系列里的莫里亚蒂教授一样，这些反派存在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要和我们近乎于无敌的主角作对，每次都要搞出一些让人脑仁痛的奇谋怪案来，每次都会败在主角的手上，而每次也都能逃过主角的追捕。主角灭不了他们，他们也灭不了主角，精彩的故事就产生于主角与他们一次次的斗法中产生。经过了第一季的铺垫，导演终于觉得应该给我们的“神奇小姐”找一个这样的对手了，那就是——掘墓者。第二季中第四集（好像是吧）掘墓者几乎都要把我们的BRENNAN小姐给闷死了，相信这一幕凡是看过的兄弟应该是记忆犹新的吧（为什么不把这一集放在最后来演呢？）。而以后的故事里这位仁兄将会越来越多的以BRENNAN小姐的头号天敌的形象出现，与之继续斗法。对，这种模式看起来很老旧了，电视剧用，小说用，漫画用，但是，谁让我们就喜欢这一口呢？有了情感的波澜。在第一季中的BRENNAN小姐可是名副其实的BONES小姐（骨头小姐），看着一大堆支离破碎的尸体宠辱不惊，说话没有几句就会露一手空手入白刃把别人丢个跟头，一个明显把骨头当朋友把活人当怪胎的“怪胎”。相比于BRENNAN，ANGELA则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人越多越喜欢的社交高手。一个冷若冰霜的“冷美人”和一个热情似火稍不留神就会把你电晕的“火辣小姐”在一个冷气森森的研究室中构成了最有趣的TWINS组合，实际上，这对TWINS在本来应该令人毛骨悚然的解剖分析过程中的近乎调情式的对话正是第一季里导演缓解紧张情绪同时推动感情发展的灵丹妙药。虽然，导演讲述了一个父母抛弃女儿的故事来解释BRENNAN小姐本不该有的对于社交生活的冷漠和迟钝，但是，第一季里的BRENNAN似乎更像是充满了一肚子墨水而且会武术的《终结者1》的T-800，而不是ANGELA一样虽然缺根筋但是有血有肉的人。不过在第二季里，很明显导演改变了一贯的套路，使BRENNAN成为了一个外表看似冷冰冰但是内里却情感丰富的大美人。没有父母的踪影，没有哥哥的牵绊，整天呆在实验室里，BRENNAN小姐的确可以借此逃避感情的影响，可以高唱着“我爱理性”的赞歌去反驳那些劝她应该多有一些社交生活的朋友。但是，真实的BRENNAN小姐其实是害怕感情的考验的，第二季里发现母亲被杀的悲痛，父亲采用正是自己打击对象的谋杀来作为保护自己的方法的矛盾，还有对于BOTH的纠结，对苏利文的愧疚，对安吉拉的近乎嫉妒的羡慕已经让我们的冷美人在某些关键点上失去了判断的“理性标准”。值得称赞的是，导演并没有将情感的改变表现的十分突兀，而是渐进的发生改变，一切都让观看者感觉十分自然。比如BRENNAN小姐最初对于母亲的坟墓表现的是一种无言的冷酷（在BOTH象征性的默哀的时候表现出十分的不屑），但是最后在和父亲的接触过程中不断地提到母亲直到最后看到母亲留给自己的录像带的时候，BRENNAN的心理防线彻底失守了，观者看到的是BRENNAN一直压抑的情感，她并非无情，而是用冷酷与理性做借口来压抑自己的多情；还有就是与父亲的纠缠，开始的BRENNAN对于父亲可以说是嗤之以鼻，无论从感情上还是事实上都尽可能表现出自己与这个抛弃自己的人彻底划清界限，但是在父亲现身的那一集里，BRENNAN认识到父亲抛弃自己不是无爱，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大爱，在集尾处父亲真正现身，BRENNAN竟然做出了与她一直标榜的理性完全背道而驰的事情——释放早已供认不讳的罪犯（一个会武术的科学家加上一个持枪探员，不要告诉我拦不住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头），而且因为自己的宽仁立刻又得到了一个受害者（BOTH的头，无论他多么邪恶，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是受害者，而BRENNAN正是以不放走任何一个凶手自居的）。所以，我们看到了一个全新的BRENNAN，一个在朋友的帮助和自己的领悟下逐渐从一个“骨头小姐”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有头脑有人情味的美人的BRENNAN，情感的变化正是编剧的点睛之笔。爱情的宣泄。第一季里的爱情可以说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的铺垫，其存在价值只不过是在紧密的剧情中给出一丝调节用的轻松而已。但是第二季中的爱情已经被导演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们知道有些影片，工作是主体，情感是配菜；但有些片子里情感是主题，工作是配搭。在这部片子里，谁是中心呢？第一集里，破案是无可争议的中心；但是在第二季里，看到了苏利文和BRENNAN的浪漫、HODGINS和安吉拉的合离，完全与案件相辅相成、不分轩轾。BRENNAN是中心，但是却没有掩盖那些倾情演出的绿叶，除了那些精到的土壤骨骼论证以外，让这些人星耀生辉的是那像雾像雨又像风的爱情。最值得称道的当然首推BOTH和BRENNAN的若即若离的情感关系，当BRENNAN不愿随表面看起来一切发展良好的苏利文远洋加勒比海的时候，难道真的只是像那个大鼻子心理分析师说的无法习惯一种没有目的性的生活？BOTH与BRENNAN发生严重摩擦难道真的只是由于各自无法在对方的领域内找到合适的立足点而产生的失落，不是一种另类的“打情骂俏”？其实，我们心里早已有数。当然，除了这段注定要持续很久的爱情以外（只要这片子还在拍，估计这段感情就很难开花结果，否则斗嘴的内容就该变质了），BRENNAN和苏利文的露水姻缘应该是最有趣的。应该说，除了那个方面的“和谐”以外（给位应该都知道是哪个方面），真正让BRENNAN对苏利文倾心的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不是嘿咻，其实很简单，因为BRENNAN将嘿咻解释为一种两性之间释放....激素的一种途径lt;太专业了gt;，而且提到当她自己需要的时候会随机找朋友来解决一下，但是很显然，她跟这些临时解决用的“朋友”除了嘿咻以外没有发生任何可以与苏利文之间发生的同等级的“爱情”）应该是那种不羁的生活模式，一种BRENNAN欲求不得的轻松与快慰（苏利文可以舍弃现有的FBI探员工作，舍弃那种对各种案件的无辜受害人所肩负的一种责任与义务，可以随心所想的将所有的资产变卖只为了一个驾船远航的梦想，试问，以上诸点我们的BRENNAN小姐有哪点可以做到呢？）。但就像酒喝多了需要茶来调剂、肉吃多了需要纤维质来清肠一样，长期处于紧绷的压力下的BRENNAN小姐（这种紧绷的感觉产生于工作的紧张和她努力掩盖情感的需要）也在本能上（虽然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紧绷，到了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地步了）需要一种自由的空气去进行一种精神上的释放与解脱，而苏利文所带给BRENNAN的正是这种清新自由的感觉。不过，疲劳了喝杯酒浅尝是可以的，需要乐子的时候小赌也是可以怡情的。但是，BRENNAN生活的中心始终是属于那阴暗的骨头分解台和那一个个犯案现场漆黑的角落的，阳光与海滩，海浪与涛声是BRENNAN所完全不适应的。何况，还有那早就牵挂心中却又始终若即若离的BOTH还在自己所钟爱的实验室里穿梭......安吉拉和HODGINS就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如果说BRENNAN和BOTH是生活在森林最底层的苔藓，总是沉陷在迷雾和混沌中；那么安吉拉的爱情就是一株参天大树，一发芽就直刺长空，始终沐浴在温暖炽热的阳光下。分析案情时的潺潺耳语，面对恐惧时的互相抚慰，还有兴之所至的“十五分钟激战”等等，无不昭示着这段爱情的热烈与坦然（某集中，两个人竟然调情调到了忘了分析案情，在一堆骨头前就已经只知有己，不知有他了，如果BRENNAN有他们这种热情的十分之一，早就和BOTH抱孩子了）。第一季里的安吉拉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是一个多情近乎于放荡的女孩，虽然在专业技能方面无可挑剔，在和BRENNAN的友情方面极其忠贞，但还记得BRENNAN曾经说过“安吉拉三天就换一个男朋友”。第二季里，安吉拉改变了，在和HODGINS交往的时间里，安吉拉越来越印证了她对爱情的专一。安吉拉不是多情，而是惧情，喜爱爱情的感觉却畏惧爱情的深入，而频繁的更换男友或是一年与之相聚三周（见第一季里有关安吉拉男友殒命沙漠的案子）正是既享受到爱情又不深入爱情的最好方法（这在和HODGINS交往过程中的诸多退却也可以看出来：刚开始的时候，虽然对HODGINS心中有意却害怕发展感情会影响工作而退却；发展的如胶似漆却又因HODGINS的热情求婚而反复踌躇、望而却步）。在安吉拉身上真正体现了工作于爱情的和谐搭配，也让安吉拉成为了片中除了BRENNAN以外最耀眼的明星，在某些方面，其光芒甚至都盖过了女一号BRENNAN（难怪饰演安吉拉的女孩虽然从影多年却成就颇微，却借安吉拉一角一炮而红，安吉拉的确是一个塑造十分成功的角色）。最后的无证私奔更加体现出了安吉拉的豪放与不拘一格，而作为对照的BRENNAN对待苏利文的追求时所表现出的谨小慎微就很明显相形见绌了（我一直感觉导演是不想拍第三季的，这第二季的结尾简直像极了电影的结尾——不考虑故事的连续性、不考虑后续的发展，有一种童话故事里“从此，王子和公主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的意味）。编剧存在疏忽。在剧情上，编剧的功力自是让人无话可说（据说这部剧是由一部小说改编而来，况且那些精湛的断定技术非局外人能道），但是在爱情的描写上，导演似乎过多的将笔墨放在了BRENNAN和BOTH、安吉拉和HODGINS身上（当然，作为主角，BRENNAN领受更多的聚光灯也是应该的），而作为同一个团队的ZACK、第一季里的GOODMAN教授还有第二季里替换GOODMAN教授的BOTH前度女友CAM，却只得到了很少的关注。CAM，新增加的名义上的领导和实际上的对于“有肉的”（相对于BRENNAN“无肉的”）人体方面的权威。她的加入大大扩展了编剧的创作空间，案情不再局限于那些皮肉凋零的骨骸，现在那些完好的或近乎完好的尸体也得到了它们在JEFFERSONIAN应有的位置（JEFFERSONIAN是一座专门处理骨头的学院）。但是，美丽的CAM（比起第一女主角BRENNAN来说，绝对是伯仲之间的美女），还有那个一直是“冷笑话专家”（因为他的冷笑话从来没让别人笑过）的ZACK却从来是爱情与友情的过客，只有在命案发生时才能见到他们的身影，而在他人甜蜜的时刻他们却悄悄地消失无踪。固然，影片要有重点，不能面面俱到，但是BRENNAN和BOTH的合作无间却缺少火花的生活正好被身为主要配角的安吉拉和HODGINS的甜性涩爱所填充，而CAM、ZACK的存在却好像只是作为分析案情上的一个良好地辅助，也就是比案件发生现场出现的某位无名氏警员的例行汇报工作多了几句话而已。如果称CAM、ZACK为路人，则他们说的话太多了；如果称其为主要配角，则其身上发生事情的重要性又太小了。从导演的编排上，我们看出了比第一季颇为明显的进步，绝对配得上一部引人入胜的好片。当然，瑕疵始终还是有一些的，观众只有期待下一季导演指导下的BRENNAN女士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