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凶险，人心过之

在台湾电影衰败的背景下，抛弃令人呕吐的《一石二鸟》，杨侯蔡终究只有三人，每年能见到的台湾电影所剩不多，商业电影更是非常薄弱。对于经受过无数恐怖片洗礼的人们来说，正如台湾观众在看完《宅变》后指出的：《宅变》更像是一部悬疑片而不是恐怖片。导演陈正道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如此说来《宅变》的收获还是相当可喜，毕竟这只一部主流商业片。比之国内恐怖片（如果算得上恐怖片话）阿甘之流，《宅变》在布景设置和故事编写上要诚恳得多。自己对恐怖片并无太多深刻了解，更无喜好一说，对于视觉恐怖和心理恐怖更是无甚兴趣。出于对台湾电影的关注，去年9月份《宅变》在台湾上映之前就开始对它保持关注。这部电影吸引我自然不是年轻的型男索女，而是隐约记着《宅变》里的养小鬼故事似曾听闻，确切说是小时侯听老人说过——当时这恐怕只是吓唬小孩子罢。但我对讲述的某些细节印象非常之深，比如小鬼爱干净、见不得灰尘；又比如要提防主人家桌上多一副碗筷之类；那之后听见像极婴儿啼哭的野猫叫春，一般人听来烦躁而在我听来则多了丝恐怖诡异。但现在回想也只是零碎记忆，鬼怪再凶险也大不过人心。《宅变》就是这样一个故事，家族兴衰导致后人受苦，中国人常说的因果循环报应。一路下来，《宅变》给我的感觉还是喜大于忧。它挪用了亚洲地区恐怖类型片的经验，比如找来关颖若干人被吓，往往一个镜头里面你可以猜测到她什么时候要尖叫。对于商业电影这点确实重要，长发美女被吓得脸色惨白早是吸引观众们的一个法宝，当然喜欢金发美女的除外，我自认不是那一路人。再是搬移来流传于民间的养小鬼故事，更能进一步扣紧人心，这是文化上的认同，显然我不认为一个美国人会对这玩意有太多认识或者体验。《宅变》让人称赞的是它的布景音效和视觉环境，天花板四处剥落，古旧的雕花，破败豪宅阴森吓人，而负责录音的是杨德昌老搭档杜笃之，少年梦魇表现得比较到位，鬼影模糊。但总体上如篇首所说称不上“恐怖”，《宅变》的制作成本和所谓的超级恐怖尚有距离。这么说是由于有很多人的猎奇心理，往往把看完一部被形容为超级恐怖、吓跑千万人的电影当成一件自豪的事情并为此沾沾自喜，而实际上那只是宣传噱头。影片节奏张弛有度，完全符合着观众观影习惯，该紧张的地方紧张，该死人的地方死人。比较明显的不足是男主角台词功底欠佳，结尾处那么复杂的心理起伏竟然像背台词一般说完；在支线交代上的含糊不清，尤其是几出牵连之死没头没尾。另外所有悬念轻易被一个幸存者点破，这又过于照顾观众的理解能力。另外比较搞笑的是祠堂那些肖像，网上也有人议论过。它们完全不像印象中祠堂供放摆挂的肖像画，真正的画会给人一定的心理压力(寒...)。私下里我觉得真正意义上的恐怖片应该是偏离鬼怪之说，而以人心险恶来讲解，这也是对李少红即将拍摄恐怖片有所期待的原因。现在制作大环境似乎根本催促不了恐怖片的诞生（分级制），回头看僵尸片是那般可笑，在现实里你已经不相信还有人去掘墓挖坟，而且每每还是清朝民国的玩意，再者这些套路早被港片拍光用尽。很多人应该记得对《驱魔人》的不以为然，这其中除了文化背景差异之外实在找不到更多解释。中国有土生土长的道教，对于《宅变》的感受，没有类似的体验也许要弱上一些。现代社会鬼怪之谈已经被文化环境所淡化，确切说是人心叵测早已超越了鬼怪凶险。鬼怪之说来源除了无可抗拒的恐惧，一方面还是受教程度的影响，而中国人常讲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也是基于此。2006.03.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