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电影剧本

来源:噗噗影视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4 11:07:27人气:0
普通人

视频普通人状态:更新至第34集已完结年代:2020

主演唐纳德·萨瑟兰玛丽·泰勒·摩尔贾德·赫希蒂莫西·赫顿更新时间:2022-09-28 18:18:48

和大部分家庭一样,杰瑞特一家人过着稳定而又平静的生活,卡尔文(唐纳德·萨瑟兰DonaldSutherland)不仅是一个工作上矜矜业业的正直律师,同时也将父亲和丈夫的角色扮演得十分出色,和妻子贝丝(玛丽·泰勒·摩尔MaryTylerMoore饰)结婚二十余载,两人的感情分外稳定。 身为杰瑞特家的大儿子,伯克(ScottDoebler饰)享受着更多的关心与爱,身为小儿子的康纳德(蒂莫西·赫顿Timot…

《普通人》电影剧本文/[美国]艾·萨金特译/林思铮淡入1.内景,中学礼堂二十五人的学生合唱队。2.全景,从礼堂后面向前拍摄合唱队分成四行排在舞台上,面对摄影机。一个短小精悍的指挥站在合唱队对面。歌声:啊,祖国,我们向您宣誓,全心全意地永远忠于您。3.特写镜头,合唱队员的脸摄影机缓慢地移过合唱队员的面部,向我们显示了这些精神焕发的美国人的面貌。歌声继续着:教导我们时刻不忘洁身自好、严以律己,若无必要决不残害他人或作无谓牺牲。4.从合唱队背后拍的镜头歌声在继续。我们看到。藏在裤子后兜里的梳子、手帕;忐忑不安的手,镇定的手,触摸着别人的手。一只脚在小腿肚子上搔痒;一条已经打上了石膏的断腿,石膏上面还有朋友的签名;地上杂乱无章地放着吃剩了一半的三明治、一罐汽水、书籍、外套、拳击手套、运动鞋、钱包、以及心不在焉乱涂乱画的笔记本。歌声:教导我们要乐于简朴,充满欢乐而永无愁苦。5.对着合唱队的镜头偏向康拉德·贾瑞特康拉德十七岁,留着怪里怪气的平顶头,刚开始准备蓄发。我们也注意到了珍妮妮,她站在康拉德下面一行的左方,是一位单纯而非常美丽的姑娘。6.外景,芝加哥铁路车场,晚六时一列火车正在开出车场,背景是芝加哥黑黝黝的钢架和砖头的建筑物。7.内景,贾瑞特的住房,贝思·贾瑞特的特写镜头,白天贝思三十九岁,身材是典型的美国上层家庭善于保养的优美体型。镜头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她俯视着什么东西,突然,她转身走出了镜头。8.电冰箱的镜头冰箱的门敞开着。在冷冷的、刺目的灯光下,我们看到冰箱内贮存丰富,井井有条。贝思进入画面,她把一碗盖着塑料薄膜的水果色拉放进了电冰箱,关上了电冰箱的门。9.从较远处拍贾瑞特家厨房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贝思走过去在便条本子上面写了些什么(购货单子)。接着向案板走去,拿起一杳折叠整齐的毛巾。她衣着随便,身材苗条,动作优美、矜持。10.镜头对着楼梯口贝思手里捧着毛巾走上楼梯。楼梯平台上方有个小窗户,阳光照进来,窗前花架上放着一盆花草。贝思在它面前停下来看看,轻轻地把它挪动了一下,观察着它的位置,然后继续向楼上走去。11.内景,二楼的走廊贝思穿过走廊,经过两间关着门的房间,进入他们的卧室。12.内景,贾瑞特夫妇的卧室贝思捧着毛巾走进了浴室,然后空着手出来了。13.换一个角度拍卧室贝思走向壁橱,拉开了滑门,里面有几件网球运动衣,她伸手去拿其中的一件,突然住了手。她记起了什么事,就转身走开了。14.贝思的镜头贝思走到放在屋角的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桌旁。她从一个放着各式各样漂亮铅笔的铅笔盒里拿出一枝铅笔,在便笺本上记了些什么,然后就走开了。15.特写镜头,记在使笺上的那一句话“在圣诞节的名单上添上汤普森家。”16.贝思的镜头在壁橱旁。她取出了网球运动衣。突然,她听到楼下有什么响声。开门的声音,门轻轻关上……17.内景,在上下班的火车上火车在行驶。车厢里大部分乘客是商人;公事提包,晚报。卡尔文·贾瑞特,四十岁,正通过车厢通道。他是个中产阶级商人,看起来仪表堂堂,聪明机智,和蔼可亲。他看见一个熟人。一个过去的女同学——米琪。她捧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包裹。卡尔文:米琪。米琪:卡尔文。卡尔文:一切都好吗?米琪:好,非常好。卡尔文:巴特好吗?夏天怎么过的?米琪:我们去了穆利尼尔。姬波居然摔坏了胳膊。下个月我们要搬家了。卡尔文:往哪儿搬?米琪:搬到威斯兰那边。你一定要带贝思来玩。她的网球打得怎么样了?卡尔文:还是那样。米琪:请代我问她好。卡尔文:好的,也问巴特好。米琪:你气色真好。卡尔文:姬波的胳膊摔坏了,我很难过。米琪:哟,我知道。我真想知道为孩子们花那么多时间是否值得。她突然住口,两人相对而视。米琪感到很窘。卡尔文:我懂。你凡事要小心。卡尔文转过脸去。米琪:卡尔文。卡尔文转回身来。米琪:我们对那一切心里都感到难过。卡尔文(微微一笑表示理解):谢谢你,米琪。卡尔文继续往前走去。最后坐到一群准备打牌的人中间。他们都是商人,也都是老车友了。他们把座位转了过来,面对面地,以便玩牌。他们的膝盖上放着一张大大的许立兹啤酒广告牌,把它充当桌子。一个人在发牌,卡尔文拿起了牌。他们这样干已经连续好多年了。听到:某甲:这个礼拜天我得去换副新车胎了。某乙:是不是到山姆·奥伏那儿去呀?某甲:他那儿我还没有试过呢。我跟他打交道合算吗?18.外景,上下班火车在行驶中,白天驰过那些生活上比芝加哥来得安逸的地方。19.外景,网球场,贝思她把网球往地上拍了一下,看了看她的对手,把球往上抛起,准备发球。20.外景,普莱豪斯剧院,夜一家本地剧院的大门罩上的字:“《高产量》——埃里克·雷诺兹的最新闹剧”剧院散场,观众慢悠悠地从剧院出来走到街上。21.偏向卡尔文和贝思的镜头卡尔文和她手挽着手和另外一对夫妻布赖斯和鲁思一起在人行道上走。卡尔文:这出戏怎么样?贝思:我爱看这出戏。我认为贝夫·沃尔许太棒了。鲁思:我都喜欢。布赖斯(打着呵欠):它挺逗的,这是一出喜剧吧,是不是?基本上是吧?鲁思:尽管这样,我们还得面对现实,克莱德·班纳越来越胖了,他不应该侧面对着观众。卡尔文:咱们大部分人都不应该让人看到侧面。22.内景,酒吧间这是一个装饰得有点过分的酒吧间,有一闪一闪的彩色灯光,钢琴手,而所有的座灯都是劣等货。他们四人都在酒柜跟前,女人们在一起聊天,男的在一起闲扯。男人们已经很疲劳了。贝思:似乎那个角色的思想不是……唉,她不可能那么机灵。南希:对,她太机灵了,她不会那么做的,她会吗?雷伊:嗨,我偶然碰见了比利·怀特。他说鲍勃·麦克林丢了饭碗。卡尔文:他现在打算上哪儿去?雷伊:他也不知道。卡尔文:天啊!贝思(靠着卡尔文):可惜这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呼呼大睡了。卡尔文:不,我没有睡着,我是在思索。贝思:你还打鼾呢。卡尔文:我刚想告诉你一件事,可是现在却忘了。南希:我可知道我要告诉你们什么。鲁宾逊家的房子要搞成一万三千平方英尺。卡尔文(打着呵欠):英尺?雷伊:一万三千平方英尺,我得去看看。南希:布赖斯要是再老一点,他每家人家的房子都要去看过。雷伊:那房子不值钱。卡尔文:有多少个壁炉?南希:你怎么能说那房子不值钱呢?雷伊:因为我知道安迪·鲁宾逊一辈子没有搞过一笔好的投资,至少他没有给我搞过。南希(对侍者):你们有花生米吗?23.内景,在蓝色的克脱勒斯牌汽车里,卡尔文和贝思卡尔文在开车。贝思仰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24.一系列的镜头在他们驾车回家时,可以在汽车内仔细地观察他们。他们的手、珠宝饰物和衣着,以及过了一天以后脸上显出的皱纹。卡尔文的声音:怎么会那样的呢?贝思的声音:你说什么呀?卡尔文的声音:鲍勃·麦克林失业的事。汽车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卡尔文瞧着贝思,靠过去吻了她的面颊。她闭着眼睛莞尔一笑,吻吻自己的手指尖,再用手指触摸着卡尔文的脸。25.内景,车库车库的门落下,关了。克脱勒斯牌汽车引擎灭了火。26.内景,厨房,夜贝思在桌子旁。27.便笺本的特写镜头购货单子。她在单子上添上了“蛋黄酱”几个字。28.钥匙在匙孔中的镜头钥匙在转动。一系列其他的锁也都锁上了,整幢房子安顿下来过夜。29.报警器的镜头报警器也打开了。一扇扇门的门栓都拴上了。30.内景,楼梯,走廊贝思走上一级级的楼梯。她直接走向走廊尽头的卧室。31.换一个角度拍楼梯卡尔文走上了楼梯。他经过走廊,看到康拉德的灯还亮着。32.卡尔文在康拉德门口的镜头他轻轻地叩了叩门。没有回答。他转动门把手,朝里看。以看到康拉德坐在床沿上。康拉德漠然地看着卡尔文。卡尔文:你没有事吧?康拉德:没事。卡尔文:睡不塌实?康拉德:嗯。卡尔文:真的?康拉德点点头。卡尔文:你睡着了吗?康拉德:嗯。卡尔文(轻叩自己的脑袋):开夜车了吧?康拉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卡尔文:睡吧。他关上了门,等了一会儿,又把门打开,再次往里瞧。卡尔文:你打不打算去看那个医生?康拉德”没想过。卡尔文:这个月快过去了……我想我们应该坚持计划。康拉德:计划的出发点是:假如我需要去看他的话才去。卡尔文:好吧。不必再为那个操心了,去睡吧。顺便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做那些密执安州的计划。他顺着嘴发出卡嗒卡嗒的声音,然后眨眨眼睛关上了门。33.内景,康拉德的房间他坐在那里,镜头对着他。镜头向前推得更近了,他的呼吸更重,身上冒汗。他伸手把灯关掉,继续坐在床沿上。34.内景,过道卡尔文缓慢地走向他们的卧室。35.内景,贾瑞特夫妇的卧室贝思早已上床,侧身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她的床头灯已熄灭,卡尔文的床头灯还亮着。卡尔文走近看着她,开始脱衬衣。36.内景,康拉德的房间康拉德的剪影,他还坐在床边。37.内景,贾瑞特夫妇的卧室卡尔文穿着睡裤上了床,关上床头灯,挪到贝思身边,紧紧地靠着她。她转过身来,伸出了胳膊。他们拥抱、亲吻,并将行房。38.外景,贾瑞特家的车道,白天(晨)扔进他家的一份报纸啪的一声落在车道上,发出很响的回声。39.早餐桌子的镜头垂直向下拍摄。餐桌布置得色调明快,都摆好了。最后放上三杯桔子汁。40.内景,厨房贝思正在做炸面包片。卡尔文在读晨报。卡尔文(在读报):大家来瞧瞧这些人吧,和我一起长大的人全上了报。乔埃·乔治拉已经成为特立尼蒂队的足球教练了。关于密执安州的计划要和简·奥尔茨核对一下,你办了没有?贝思(把炸面包片放在碟里):她会和约翰谈这件事的。康尼哪儿去了,面包片要冷了。卡尔文(叫唤):康?41.内景,康拉德的卧室他还躺在床上,冒着汗,吓得要命。卡尔文的声音:康尼?他心惊肉跳,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卡尔文的声音(更近了):康拉德?康拉德(敏捷地从床上坐起):好,我马上就来。他坐在床沿上。他站起来,对自己心中无数。他喘着气,走向门边,开了门,然后又回来从桌子上取了几本书。照照镜子,把平顶头发往后拢了一下,向室外走去。他的臀部把门撞了一下。42.楼梯的镜头康拉德往下走。现在他“心情偷快”……“信心十足”。43.内景,厨房卡尔文吃着炸面包片,喝着咖啡。康拉德进入厨房,他尽量使自己显得很正常。卡尔文(情绪很高):他来了。康拉德:早上好。贝思(满脸笑容):早上好。卡尔文:睡着了吗?康拉德(鼓足了劲):睡着了。卡尔文:饿吗?康拉德:饿吗?……嗳……贝思把炸面包片放在康拉德面前。他端详着碟子。贝思:这是炸面包片。康拉德:嗳,嗳。贝思:这是你最爱吃的。卡尔文:伙计,你记得早餐是最要紧的那顿饭吧?要有能量。来吧,吃得胖一点。康拉德:为什么?我是合唱队的。卡尔文:你是一个游泳运动员。康拉德:对……(耸耸肩)……但是我不饿。贝思:要是你不饿就算了……贝思拿起碟子朝着洗涤槽走去。卡尔文(笑嘻嘻地):等一等,他会吃的。康!这是炸面包片。贝思把碟子里的面包片刮到垃圾通道里去。贝思:康拉德,你从学校里回家时给你留着新鲜水果。她打开了垃圾处理机。卡尔文(笑嘻嘻地):你干什么?贝思:炸面包片是留不住的。(她瞧了瞧钟)唉哟,我得走了。我们约好在九点打球。她伸手把垃圾处理机关上了。贝思:亲爱的,关于百叶窗的事还是请你打个电话给赫曼先生,我真是拿他没办法。她走出去。卡尔文(在她身后嚷道):你得讨好赫曼先生,使他喜欢才行。你讨好他没有?(对康拉德)她从来不喜欢去讨好赫曼先生。静默无言。康拉德和卡尔文还坐在桌子旁。康拉德在看书,喝着桔子汁。卡尔文:你得吃东西。我们要你壮起来,胖一点。康拉德:爸,我不饿。卡尔文(端详着他):你没有病吧?康拉德:没有,我很好。他又开始看书,手里拿一只杯子。卡尔文:怎么啦?要测验啦?康拉德:是读书报告。卡尔文:什么书?康拉德:《微贱的朱迪》。卡尔文:这本书怎么样?康拉德(迟疑了一会儿,耸耸肩):晦涩难懂。他喝完了桔子汁,瞧了一眼钟,合上书,站了起来。康拉德(继续说):得走了。拉泽比来接我。卡尔文:噢,那太棒了!康拉德(走开):有什么棒的?他走出了厨房。卡尔文(大声叫喊):很久没有见拉泽比了。我惦着这伙老来玩的人……卡尔文(继续嚷嚷,声音更高了):……为什么不把他们带来玩玩?菲尔、唐和狄克·范·伯兰。我们可以在草地上玩玩橄榄球。康拉德:再见。桌旁只剩下卡尔文。沉默。接着他手里拿着报纸站了起来。卡尔文(再次大喊):康?我们听到前门关上了。卡尔文还站在厨房里。44.外景,贾瑞特家的房子康拉德站在房角的灌木丛边,几乎被灌木丛遮住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45.从他的视角看到——一辆红色大产牌旅行车车子正从街上开来。它在康拉德家房子跟前放慢了速度,响了几声喇叭。车里是几个十几岁的青年:拉泽比、斯蒂尔曼和范·伯兰。开车的是拉泽比,他身旁坐的是斯蒂尔曼。46.镜头回到康拉德身上他向画外望去,但没有移动。47.镜头对准汽车斯蒂尔曼把脑袋伸出车窗叫喊。斯蒂尔曼:贾瑞特,咱们走吧,已经晚了。48.内景,大产牌旅行车车在开动康拉德和范·伯兰坐在后座。范·伯兰抽着香烟。康拉德在看书。收音机的声音很响。斯蒂尔曼神经质地不停地在调换电台。车里气氛十分紧张,车里还放着书、活页本、篮球、旧的包装纸和一两只纸口袋。斯蒂尔曼:我们晚了。这是因为小狄基的母亲得给她儿子拾掇午饭。范·伯兰:只花了两分钟!天哪,你到我家的时候就晚了!我熬了个通宵,拼命准备政治学的考试。斯蒂尔曼:这家伙还想对它来个该死的个人分析。你是怎么从废话堆里找出有意义的东西的?拉泽比:斯蒂尔曼,你也读这“废话”。范·伯兰:那你说说。斯蒂尔曼:拉泽比,要有点现实感,好不好?妈的,我们每天游泳游得都快累死了,哪有时间学习?(朝后瞧着康拉德)贾瑞特,你在读什么?康拉德:哈代的书。范·伯兰:初级英语?斯蒂尔曼:今年开的都是初级班吗?他们不能让你们学点别的?拉泽比:他们不让,除非你通过了期末考试,不然那个垃圾堆是不让你闲着的。斯蒂尔曼,你应该知道。斯蒂尔曼继续调换电台。范·伯兰:斯蒂尔曼,你能不能不拧那调频旋钮了,找点别的干干,不要再碰它了。斯蒂尔曼把收音机开得更响了。康拉德内心感到压力加大。我们听到火车的声音。汽车停了下来。49.透过汽车的挡风玻璃看到的上下班火车的镜头火车在摄影机前面飞驶,使人感到颠簸震动。50.公墓大门的镜头,从汽车的角度拍汽车朝大门驶去。51.镜头回到上下班火车火车驶过去了。看见了眼前道路的景色。52.外景,中学,白天拉泽比的汽车开进了停车场。珍妮妮·普拉特朝着学校大楼走去。她很吸引人。但是还有甚于吸引人的东西。53.内景,车里斯蒂尔曼对珍妮妮的反应。斯蒂尔曼:哟,普拉特来了,让我出去,我要跳出去。他们都在看。54.珍妮妮的镜头从他们的视角看55.镜头回到原景他们都在朝外看。范·伯兰:瞧那头发。拉泽比:不要对窗外说脏话,好不好?斯蒂尔曼:贾瑞特,那就是所谓的“非常逗人的屁股”。56.学校入口处的内景和外景康拉德进了门口,消失在拥进门去的一群学生中间。铃响了。他们都走得更快了,康拉德也一样。57.内景,走廊康拉德站在他的存物柜前。他打开存物柜,往里瞧了一眼,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逃避人群。58.内景,教室,康拉德,曼伦小姐,学生们曼伦小姐:康拉德,你对朱迪·弗劳利有什么见解?康拉德:什么?曼伦小姐(微微一笑):你认为他在环境的支配之下是无能为力的,还是能够自拔的?康拉德:我不知道……无能为力?……我猜想他以为自己是这样的。他茫然地瞧着她。然后坐在教室另一边的一个学生乔尔说:乔尔:他是一个怪人,他鬼迷心窍,要做合乎道德的事情,这有什么意思。曼伦小姐(注视着乔尔):这话说得太轻率了吧,乔尔。康拉德这会儿暂时松了一口气。59.内景,教室,事后教室里除曼伦小姐和康拉德以外已空无一人。他俩站在门旁。曼伦小姐:你不要为了报告感到有压力。你要不要缓交?康拉德:不要。我能交出来。他退出门去。曼伦小姐:真的吗?用不着给自己增加压力。康拉德(已在门外):不,我很好,我能交。60.内景,走廊,康拉德他很快走开。61.外景,学校的操场康拉德独自一人坐在露天看台上吃午餐。他垂着头,他的三明治只咬了一口。62.内景,体育馆的更衣室,电话间康拉德在打电话,他说得很轻。伯杰的声音:喂……?康拉德:伯杰医生?伯杰的声音:对,什么事?康拉德:我是康拉德·贾瑞特,你的电话号码是希尔斯博罗医院的克劳福医生给我的。伯杰的声音:现在我有病人,你能不能在两点十五分再给我打电话?康拉德:那时候我没有空。伯杰的声音:那就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今晚我给你回电话……喂!康拉德:那不用了,还是我想办法再给你去电话吧,对不起,谢谢。他挂上电话,站在那里。63.内景,网球场,白天贝思和她的对手正在进行一局网球。长时间的来回抽杀到现在还没完。贝思控制着比赛。她是一个强健的、聪明的网球手。64.她的对手的特写镜头一个难度很大的回球。65.贝思回球的镜头贝思咬紧牙关奋力把球抽回到网对面去。球网上传来了呼呼的球声。每当贝思击球时,她脸上都显得表情坚定。对手的声音:打得漂亮。贝思绷紧的脸松弛了下来,转为亲切诱人的微笑。她朝毛巾走去。她的动作“熟练”。拿起了毛巾,但没有用它。66.内景,游泳池四名游泳者跳入池中,康拉德是其中的一名。当男孩子们向前游时,康拉德落在两个人的后面。67.教练的镜头注视着游泳的人。68.康拉德的镜头到达了比赛道的尽头。69.教练的镜头教练(施加压力):推着边转身!贾瑞特!推着边转身!镜头转到康拉德的转身。他推着边转了身。70.内景,学校的走廊,康拉德他砰地关上了存物柜的门,把它锁上了。71.内景,贾瑞特家的餐厅康拉德、贝思、卡尔文在吃晚餐。贝思:鱼太干了吧?卡尔文:不算太干。贝思:“西埃斯”来了一个新的技工。康拉德:小哈里怎么了?贝思:我不知道。我想他在斯考基找到了工作。这个新来的人很不熟练。康尼,你那衬衣是不是撕破了?把它放在大厅里的长凳上吧。卡尔文(对康拉德):你在医院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住在斯考基?她叫什么名字?贝思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康拉德:嗯,叫卡伦。贝思(朝厨房走去):康拉德,要不要我给你报名参加俱乐部的循环淘汰赛?康拉德:我已经一年没玩了。贝思:可能现在该开始玩了。72.内景,厨房贝思从电冰箱里取出奶酪饼。贝思(喊道):卡尔文,星期六晚上我们得到默里家去。这事我推不掉。73.外景,贾瑞特家的房子,夜贝思(画外音):星期六是克拉克的生日。我给他买了一本关于法国酒的书。卡尔文(画外音):别去默里家,行不行。贝思(画外音):上次我们就没有去。卡尔文(画外音):是的,那不是很好吗?镜头继续对着房子。寂静。在一扇窗户上透出了电视机的蓝光。74.内景,贝思的浴室,夜她穿着睡袍。她的头发系了起来垂在脑后。她俯身在大理石脸盆上轻轻地用水泼脸。然后她擦干了脸,下一个程序是把手指伸进一罐擦脸膏,取出了一点点,象做电视广告似的,仔细地把擦脸膏抹在脸上,再把它抹匀。75.卡尔文的镜头在小客厅里,他握着一杯酒在看电视。他伸手一把抓住自己的肚皮,揪住肚皮上的脂肪,眼睛仍盯着电视。他的手放开了肚皮。他的眼皮耷拉下来。他打呵欠。76.外景,房子,拂晓晨光照耀着房子。突然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的恐怖的声音。77.内景,康拉德的卧室,康拉德的特写镜头,晨康拉德在床上翻来复去。康拉德(纯真地):布克?他坐了起来,又迷惘了,又害怕了。78.外景,办公大楼,镜头对准康拉德,白天这是一幢古老的、饱受风雨剥蚀的大楼。他抬头看拱道口上的字,依稀可辨认出几个刻着的字:“伊文思顿专业大楼”康拉德走进大楼。79.内景,办公大楼狭窄而有霉臭味。康拉德看着房间姓名指示牌。在指示牌和墙之间贴着一张白卡片,上面写着:“我爱你,行吗,耶稣·基督。”他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钮,然后等着。他转身看看四周,没有人。电梯的门开了,走出一个拿着文件夹的持有执照的会计师。康拉德进了电梯。80.内景,电梯他瞧着按钮,按了一下写着伯杰/罗斯曼字样的按钮。电梯的门缓慢地关上了,就象一张嘴合上准备吞噬东西一样。当电梯上升时,康拉德做鬼脸。他嘟嚷着。电梯猛地一震就停止了。他走进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外间。81.办公室的外间两扇门、两个电铃。他按了一个电铃,站在门前等着,另外一扇门却开了。一位衣着很不讲究,大腹便便的人出现在门口。他就是T.C.伯杰,医学博士,将近五十岁。伯杰:没事,两扇门都一样。康拉德端详着这个穿着旧的套头毛衣和衬衫、太短的牛仔裤和短袜、凉鞋的家伙。他还戴着眼镜,手指甲都是牙齿啃过的。伯杰:贾瑞特吗?康拉德:是的。伯杰:进来,进来。康拉德走进办公室,伯杰跟着进来,随手关上了门。82.内景,伯杰的办公室办公室很旧。房间相当大,角落里放了一张很大的办公桌。窗户上挂着窗帘和百叶帘。墙上挂着画。伯杰把一张桌子的抽屉拉出一半,从一条萨兰姆牌香烟里拿出来两盒。伯杰:坐下。康拉德坐在椅子上细细地察着着这个地方。墙角里放着一件满是尘土的很旧的雕塑品。这一定是伯杰爱慕的人的作品,不然不会有人保留它。伯杰:这个地方不难找吧?康拉德:不难……不算难。伯杰转过身去,想了想什么,拿着口香糖、香烟和火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他坐在一把陈旧不堪的椅子里,他虽然肥胖,但还有一定的风度。他从一沓信封、维生素丙、老香牌刮脸水和电话机的旁边,拿起了一个小的档案卡片箱。伯杰(在寻找档案卡片):贾瑞特……贾瑞特……他找到了那张卡片,瞧了一眼,接着瞧着康拉德。伯杰:你离开医院有多久了?康拉德:一个半月。伯杰:感到压抑吗?康拉德:没有。伯杰:觉着象众矢之的吗?康拉德:对不起,听不太懂。伯杰:人们和你相处是不是有点紧张不安?对待你就象你是个危险人物似的?康拉德:是的,我想他们多少有一点这样。伯杰:你自己觉得有点危险吗?康拉德:我不知道。康拉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家伙,打量着这间办公室。伯杰注视着康拉德,康拉德也回看伯杰。伯杰的目光锐利,但是令人感到温暖。最后:伯杰:你在医院里呆了多久?康拉德:四个月。伯杰:那是为了什么呢?康拉德:我企图自杀(手指卡片)。那不是写在那儿了吗?伯杰:但是没有说你用的是什么方法。康拉德(迟疑了一会):用吉利牌刀片。伯杰:你回家感到怎么样?家里人都乐意见到你吗?康拉德:是的,当然啰。伯杰:你的朋友也都是这样吗?康拉德:当然。伯杰:好啦,看起来一切都很好,那你为什么还到这里来呢?康拉德:我想更好地控制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活。伯杰:为什么?康拉德:这样别人就不用再为我担心发愁了。伯杰:谁在为你担心发愁呢?康拉德:主要是我父亲。我到这里来也是他的主意。伯杰:你母亲呢,她不发愁?康拉德:我不知道。喂,既然你是克劳福医生的朋友,你这人也许还可以,但是我要和你直话直说,我已经不喜欢你这地方了。伯杰:为什么?康拉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伯杰:你只要直话直说就行。康拉德:你对我了解多少?你和克劳福谈过没有?伯杰:他给我打过电话。他告诉我你的姓名,要我去找你。他还说你哥哥死了。小船失事,是不是?康拉德:对。康拉德瞧着窗户,然后又瞧那古怪的雕塑品,最后视线又落在伯杰身上。伯杰:你想告诉我他的事吗?康拉德:我们在湖上航行。他淹死了。伯杰:什么时候。康拉德:两年前的夏天。他不往下说了。看着书架。这些书架上堆得满满的,但是没有贝思的书架整齐。伯杰:我想你和克劳福在医院里谈过这件事。康拉德:对。谈得很多。伯杰:结果怎么样?康拉德:没引起什么变化。伯杰:你要改变的是什么呢?康拉德: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想更好地控制自己,掌握自己的生活。伯杰:为什么?康拉德:我也告诉过你了。为了不使别人为我担心发愁。伯杰:好吧,我告诉你。我和你坦率谈,好不好?康拉德:当然好。伯杰:我对控制什么的不感兴趣,不过,反正是你出钱。康拉德:那就是说……伯杰:那就是说,我遵命(伸手去拿预约薄)。星期二和星期五怎么样?同一时间。康拉德:每星期两次吗?伯杰:控制自己是个难题呀。康拉德:我每天晚上都得练习游泳。伯杰:嗯,那倒是个问题。我们怎么解决呢?难堪的沉默。皮球现在踢到了康拉德那边。康拉德:我想那只能每周减少两次练习,这可不太容易。很长时间的沉默,最后:伯杰:这得由你决定。沉默。康拉德十分紧张。康拉德:我不喜欢上这里来。我必须告诉你,我不喜欢上这里来。83.镜头对着抽屉那儿有三只套餐巾用的小环。贝思的手伸进抽屉往银色小环中放入了三条餐巾。我们还能看到贝思窄窄的结婚戒指和小小的订婚钻戒。抽屉合上了。84.内景,餐厅,全景,康拉德、卡尔文和贝思卡尔文和康拉德坐在餐桌边。贝思在后景中的厨房里。勉强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卡尔文:我碰见了莫特·斯旺尼。他的姐姐死了。贝思:那个爱达荷人?卡尔文:那个开餐厅的人。贝思:她是不是死在爱达荷?卡尔文:我想是的。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贝思:他说过她老是到处旅行。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死在爱达荷。卡尔文:我不知道。她可能是死在爱达荷。(笑)也可能是死在堪萨斯城。贝思开了洗碗机。康拉德:我去看了伯杰医生。卡尔文:伯杰!真的!嗯!好望你说下去呀。好。康拉德:我去了。卡尔文:好。什么时候?康拉德:今天。贝思(走近了餐厅的门):我不知道你已经预约了时间。卡尔文:那么结果怎么样呢?康拉德:如果花钱太多,我就不必去了、这不是非去不可的……卡尔文:不要为钱发愁,那没有问题。康拉德:一小时要五十元,每周两次。卡尔文(吃了一惊,但是):行呀。这是必要的。你说了些什么呢?康拉德:不多。只是些……废话。贝思:康拉德,求求你,不要用那种腔调说话。康拉德对贝思的话起了反应,他有点紧张了。贝思回到厨房,走到洗涤槽倒了一杯水。卡尔文:你时间怎么安排的?行不行?康拉德:我得减少游泳练习。贝思:他的办公室在哪儿?康拉德:在海兰公园。镜头停在他们三人身上。背景中的音响是洗碗机的声音。85.内景,小客厅,夜这是万圣节前夕。在进行下列谈话之间,化了装的儿童曾数次来敲门讨吃的东西。贝思:伦敦就象狄更斯小说里所描写的那样。我们从来没有在伦敦过圣诞节。卡尔文:也许我们根本不该打算出去。贝思:可是我们曾经说好,并且已经作了决定。卡尔文:我知道。但是这件事越说我越觉得时间选择得似乎不合适。贝思:我们从来没有为时间发愁过。时间的选择就是那么回事,不用管它。该是我们过正常生活的时候了。我们总是在圣诞节时出门的。我想康尼就象我们一样需要出门。这对他有好处。卡尔文:他刚刚开始找这个医生看病。贝思:那就让他误上三个星期。卡尔文:为什么要打断他看病。贝思:就是为了我们都能松弛一下。你是知道的,我们都需要松弛一下。卡尔文:对,可是……假如他现在不开始治,他可能会改变主意。贝思:他不会改变主意的。卡尔文:我们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使他走出屋子,你有什么办法能使他去伦敦呢?贝思:就象人们要别人做他们认为别人不想做的事那样。卡尔文(微笑地转向贝思):我做了什么你要我做而我又不想做的事?贝思:买下这所你所喜欢的房子。卡尔文:打从我们搬进来的那天起我就喜欢这幢房子。当初我只是对抵押借款买房有点顾虑。贝思:喂,结果很好,是不是?卡尔文:嗯,嗯。贝思:好啦,去伦敦也会这样。卡尔文:我让你做了什么你不想做的事呢?贝思:砍倒了那些榆树。卡尔文:那是些病树。贝思:那些树看起来不象有病。我仍然认为那些树是可以救活的。我还听到过病树可以不死的说法。卡尔文,我不过是比你更有信心。可能孤儿更难有信心。(她吻了他的额)所以你对我应该有信心。卡尔文(温柔地):我确实对你有信心。我也是想出门的。但是我知道现在时间不合适。我们可以在春天出去。到什么地方去都行……为什么你不能对我的直觉有点信心呢?他搂住了她。她一动也不动,也没有回答。86.内景,游泳池,近景游泳比赛。划水的胳膊。87.教练的近景教练在叫嚷。教练:金瑟,把左胳膊伸直了。我真懒得再对你说了。88.镜头对着教练和康拉德教练在池边面向着游泳的人。康拉德站在教练面前,背向着游泳的人。他穿着游泳衣,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里发抖。教练注视着比赛,然后又看着牙齿打寒战的康拉德。教练:我都瞧见了。我看出来你在打呵欠。我瞧见你迟到了。我看出来你并不觉得这儿有什么乐趣。你睡眠够不够?康拉德:够。教练:你觉得这儿有什么乐趣吗?康拉德:乐趣?教练:如果没有乐趣就没有意义了……对不对?康拉德:我想是这样。教练:你想。(大声叫嚷)狄更生,脑袋低下去,把脑袋低下去。他继续瞧了一会,然后又转过来对康拉德。教练:贾瑞特,你是在服药治疗?吃镇静剂了?还是别的什么?康拉德:没有。教练:我以前问过你没有?他们在那里给你做了电击疗法了?康拉德:是的。教练:什么是的?康拉德(垂下了他的眼睛):是的,你以前问过我。是的,他们做过。教练注视着康拉德,接着摇了摇他的脑袋,他咂着嘴表示不赞成,最后:教练(停了一会儿,向远处看去):拉泽比!不要瞧我们!看着池底!把屁股往下沉!贾瑞特,我不是医生,但是我决不会让他们往我脑袋里过电。89.内景,学校走廊,拉泽比、斯蒂尔曼、范·伯兰、康拉德在走着范·伯兰:萨兰是个该死的、好吹毛求疵的家伙。他搞得我手足无措。斯蒂尔曼:一切事情都使你手足无措,范·伯兰,你要不对别人说这个世界是多么糟,就一天也不得过,对吗?你怎么想的,贾瑞特?丹诺夫和埃奇看起来很不差,对吧?康拉德:他们看来都很好。范·伯兰:萨兰对你厉害吧?拉泽比:他对谁都厉害。他们在学生布告栏附近停了下来。盖尔·努南和珍妮妮进入了镜头。他们向布告板走去。盖尔正要往布告板上钉什么。盖尔:嗨,康。康拉德:嗨。盖尔(在布告栏上为她的三英寸长五英寸宽的卡片找块空地方):你们这几个小伙子有没有需要单簧管的?斯蒂尔曼:有要的。范·伯兰想玩单簧管,范·伯兰,对不对?范·伯兰:谁出卖单簧管?盖尔(找到了一块地方):我的兄弟。他需要一辆摩托车。镜头以康拉德为中心。珍妮妮靠近他站着。她的目光和他的相遇了。珍妮妮:我觉着在合唱的时候我站在你的前面。康拉德:是吗?是你吗?珍妮妮:你真是精力充沛。康拉德:是吗?盖尔〔准备走了):来吧,我们走吧。珍妮妮:我的名字叫珍妮妮·普拉特。康拉德:噢,嗯……他迟疑不决。盖尔:康拉德,你是“康拉德·贾瑞特”?康拉德(一捻手指发出声音):对!谢谢你!珍妮妮:再见。康拉德:对,再见。盖尔和珍妮妮走开了。康拉德看着她们离开。90.康拉德的特写镜头他向画外看,斯蒂尔曼进入画面。斯蒂尔曼(向远处看去):嗨,那怎么样?你可能会成功的。91.外景,贾瑞特的房子,全景,下午贝思的汽车驶进了车道。收音机播放着音乐。她一直听完。关掉引擎,疲乏地坐在那儿。92.内景,贾瑞特的房子贝思缓慢地上楼梯,肩上挂着挎包,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她进了康拉德的房间,把包着一件新毛衣的那个包放在他的床上。这间屋子又脏又乱,使她发怵。她关上了门,走入过道,在布克的门外站住了。她瞧了瞧门,又向她自己的房间走去。她又站住了,转过身来,走向那扇关住的门,把门打开,往里瞧了瞧。她呆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进房间。93.内景,布克的房间贝思站在房间当中。房间整洁。书籍、照片、三角锦旗还都在。她在床边坐下,闭上眼睛。康拉德突然出现在房门口。贝思睁开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气。康拉德:对不起。贝思(严厉地):别这样说!康拉德:对不起。贝思(站起来):我投想到你在这儿。康拉德:对不起。我刚回来。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贝思:我没有玩高尔夫球。天气太冷了。康拉德:你高尔失球打得怎么样?贝思:我没有玩球。康拉德:今天真是有点冷。贝思:不,我的意思是作为今年来说是冷了一点。康拉德:是的。贝思离开房间,带上了门。94.内景,走廊贝思:你游泳了吗?康拉德:嗯嗯,对不起我吓了你。贝思(转身走向卧室):今儿游得怎么样?康拉德:很好。今天我游得很好。贝思:那就好。要坚持下去。康拉德:就我个人来说,我想我可以参加五十米的比赛,只要我的速度再快一点就好了。目前我比我原来的速度稍慢一些。贝思:好,一定要坚持下去。她在她的卧室门口,想要进去。康拉德:我三角测验得了七十四分。贝思(正要进入卧室):七十四分。康拉德:嗯。贝思:我的三角糟透了。康拉德:你也学过三角?贝思:我想是的……我学过没有呢?她踌躇了一下,耸耸肩,走进了她的房间。康拉德在过道里站了一会儿。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他关上了门。95.内景,康拉德的房间康拉德坐在他床边。他突然转过身来,双臂交叉,压在腰部。他倒下来仰卧在床上。他凝视着天花板。他闭上了眼睛,抑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睁开了眼睛。96.内景,卡尔文的汽车,车在行驶,贝思和卡尔文卡尔文穿着颜色协调的裤子和运动衫。贝思穿着一套白色针织上衣和裤子,黑色的长袖衬衣,用一条黑绸巾把头发结在脑后。卡尔文:今晚还有谁到那里去?贝思(唱着歌):噢,有默里两口子、凯恩两口子和根瑟两口子,还我们老两口。卡尔文:我不知道为什么讨庆默里这两口子。97.镜头对着车窗里的贝思她转过来,朝外看去又转回过来。贝思:他们喜欢你。98.从她的视角看到在角上有一幢漂亮的维多利亚式老房子,在草地上有块“出售”的牌子。99.内景,汽车贝思:那幢古老的圣克莱尔房子要出卖了。她又对房子瞧了一眼,想要它,然后再往前看。卡尔文:我们还是去看电影吧。贝思:不要言而无信。卡尔文:这不叫言而无信,这叫估计不足。来吧,我们真的去看场电影。停了一会儿。贝思:好吧。卡尔文:真的?贝思:真的。快点。我们找什么借口呢?卡尔文:贝思要去看电影。贝思只得笑了。100.外景,默里家的房子,俯拍卡尔文的车子驶入了车道。已经有几辆汽车停在那里了。一辆卡迪拉克牌,一辆别克牌,还有一辆新的双人美洲虎牌赛车。贝思(画外音):现在要笑容满面,但是不要多喝马提尼酒。瞧那儿,马德琳买了辆美洲虎牌赛车。101.内景,默里家的前门萨拉·默里站在门口,身着女主人穿的长裙,微笑着。萨拉:才隔着三条马路却最后才到。从拱门道看进去,可以见到其他的客人。102.宴会的一系列镜头十六位客人和一名端着一盘松饼的怕羞的西班牙女仆。菲尔·默里在酒水柜台那儿。麦克·凯恩在卡尔文的身边,卡尔文拿着一杯马提尼酒。另外一个叫丹尼斯的也喝着同样的酒。背景中是布赖斯和鲁思以及贝思和其他人。麦克:你参加了律师的邀请赛?卡尔文:我不够资格。麦克:有一年你曾经赢过,是不是?卡尔文:开玩笑,你知道玩高尔夫球的律师有多少?103.另一个镜头——斯隆和麦克在一个角落。斯隆:如果我能够以每股一百一十三元七角五分买到四千股的话,我知道有不对头的地方了……我就搞试验性认购,以便看看市场的反映,但是考虑到买那四千股定货时,价格是……104.另一个镜头,餐桌,贝思和琳达琳达:你们还想去伦敦过圣诞节吗?贝思:我还不能肯定,很可能改到明年春天去。你们在那里的时候住在什么地方?琳达:勃朗旅馆。贝思:勃朗,我听说他们的茶好极了。105.斯隆和丹尼斯的镜头斯隆:我以一百一十四元一股的价格买进了二千股,一百一十四元五角的价格买进了五百股,以后价格逐步上升,所以最后的五百股……106.菲尔的镜头他拿了一双新的牛仔靴走进房间。他朝埃德走去。菲尔:大家看,很棒吧?我是在圣安东尼订做的。这种皮靴在全国不会超过六双。107.南希和卡尔文的镜头贝思处于后景。卡尔文拿着马提尼酒,目光有点呆滞。他站在炉边,感到太热了,但是南希拿着酒步履轻盈地走到他的身边。南希:替我转告贝思,她真走运,行吗?卡尔文(天真地笑着):为什么?南希:因为你属于她,而且你永远也不会使她伤心。卡尔文:嗯,一个人一生中难免会犯点错误的,南希。南希(耳语,她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等他把她玩腻味了甩掉,我连知都不知道才好呢。卡尔文:其实你们的婚姻现在是更巩固了,南希。南希:你别信这一套,要是你作过调查的话,就会发现人们宁可要幻想而不要现实,十比一。甚至是二十比一。你要有不同看法,我敢和你争论,伙计。她走开了。卡尔文转身看看安妮,她独自待在壁炉旁边。卡尔文:你的孩子最近干什么呢,安妮?安妮:谁知道呢。他们谁也不对我说。康拉德怎么样?卡尔文:他很好。安妮:我问过唐纳德。可是他说他们两人没说过几句话,我说他可能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卡尔文:噢,不,不,不。海兰公园有个医生。他每星期去找他两次。你知道,这就占掉了他的业余时间,不过他很好。安妮:真的吗?他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卡尔文:不,不,不,不是这么回事。只不过是找个人谈谈而已。把那些不痛快的事忘掉。贝思突然出现。贝思:你好吗,亲爱的?(把卡尔文的头发向后拢拢;看着安妮)他冲着你打磕睡了吗?安妮:没有,他挺有趣。卡尔文(唱):“有趣先生——就是鄙人——”。他拥抱贝思,她笑着,安妮对他们两人微笑。108.内景,卡尔文的汽车,正在行驶,夜贝思开车。卡尔文半睡半醒。卡尔文:提起菲尔·默里……他真是个讨厌鬼,又一桩骗子手律师的丑闻,活该我倒霉。贝思不作声。卡尔文发现有些不妙。卡尔文(看着她):嘿?(微笑)嗨!贝思:你在晚会上喝得太多了,卡尔文。卡尔文:我没喝醉。贝思:你为什么告诉安妮·马歇尔说康拉德在看精神分析医生?卡尔文:我不知道……怎么了?贝思:因为我认为人家听了这种事情不会觉得好受。卡尔文:哎,去他的,有的人以为这是一种有身份的标志,就跟去欧洲那么时髦。贝思:我认为你把这事这样脱口而出是很不得体的。卡尔文:我认为没什么不得体。贝思:不用说这还泄露了个人的私事。沉默。他们继续开车。最后:卡尔文:谁的私事?贝思:我们的私事。我们家庭的私事。我认为这是不宜宣扬的私事。他点点头。继续开车。谁也不说话。最后:卡尔文:也许你说对了。109.内景,贾瑞特家,夜卡尔文和贝思已经关了灯。她登上楼梯。卡尔文跟着,上衣搭在肩上。110.楼梯顶端的镜头贝思继续向卧室走去。卡尔文往前看。在康拉德的门底下看不见灯光。111.内景,贾瑞特失妇的卧室,镜头对着贝思她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112.内景,浴室卡尔文,穿着睡裤在刷牙。113.内景,贾瑞特失妇的卧室,偏向贝思她在等待着。卡尔文关掉浴室的灯,走进室内。他上了床。贝思伸手关上床头灯,然后伸手过去抱着他。他们在黑暗中行房。114.内景,康拉德的浴室,康拉德的大特写,夜他光着身子,坐在浴缸边上,双腿交叉放在镜子前面。他拿着铅笔和速写簿,用细线画一幅自画像。可以看到他画的是自己奇形怪状的姿势;他闭着左眼,拧着眉毛,睁着的那只眼睛里闪出锐利而苦闷的目光。115.镜头回到贾瑞特失妇的卧室卡尔文面向贝思躺着。动手动脚的。他的脸贴着她的后脖颈,他躺了很长时间,吻她的头发。她不动,卡尔文睁开一只眼睛。116.卡尔文的近景他的目光望着画外。开始传来过去的声音,两个男孩子,一场精力充沛的争论。康拉德的声音:这是我的毛衣。布克的声音:这事真麻烦,八成是霸占。嗨,爸,什么叫霸占?117.外景后院白天(卡尔文的回忆)康拉德和布克,十几岁,厮打着。康拉德:霸占就是叫你这个傻瓜变成穷光蛋,还给我。布克:我不,我已经穿上了。康拉德:脱下来,布克,爸爸,叫他脱下来。布克:好吧,伙计,把我的袜子,护身和我的滑雪靴拿来。别忘了滑雪靴。他们突然笑了起来,真有意思。118.镜头回到卡尔文他静静地、忧伤地躺着。笑声消失以后,孤孤单单地躺在那里。119.镜头从另一个角度偏向贝思卡尔文转向她,盯着她看。卡尔文(温柔地):晚安。贝思:晚安。120.内景,伯杰办公室,伯杰和康拉德康拉德这次在认真地打量房间,房间又脏又乱,实际上除伯杰以外,他哪儿都看遍。有心迥避伯杰。康拉德:你是怎样掌握事态发展线索的?伯杰:你想组织我的生活还是自己的生活。康拉德:别这样说。你的生活看起来和我的一样糟,你知道。伯杰:可是我并不难过。长时间的停顿。康拉德:我觉得我只要求别去想它……也许我需要某种镇静剂。我总觉得心神不安。我睡不着觉。伯杰:什么事情使你这样不安呢?康拉德:我不知道。(稍停)你的天花板脏了。伯杰只是望着他。康拉德:啊,上帝,我觉得我只是想要一切事情都停顿一下。连早晨起床都费劲得要命。伯杰:也许你的课程表太重了,也许你想做的事情太多了。也许你应该减掉一两门课。康拉德:不行。伯杰:为什么不行?康拉德:因为我已经落后了。伯杰:落后于什么了?落后于太空的大日程表吗?长时间的停顿。接着:康拉德:也许我再也不想游泳了。我的记录糟透了。有两个家伙游五十米比我好。再说我也不在乎那些家伙,他们是一帮讨厌鬼,我受不了他们,他们是狗养的杂种。他住了口,害怕自己发火。伯杰等待着。伯杰:你考虑过退出吗?康拉德:你叫我退出?伯杰:没有。康拉德:那样面子上不好看。伯杰:不要去管面子,你觉得怎么样吧。康拉德:去年就干过一次了。我今年就干了这么一回蠢事。伯杰:你现在还和去年一个样吗?康拉德:我不知道。伯杰:这就是你需要镇静剂的原因吗?康拉德:你说呢?伯杰:要由你来决定。康拉德:每小时五十美元。你还不能决定我是不是应当吃药。你是医生。我应该自我感觉得好一些,对不对?伯杰:不需要。沉默。康拉德闭上眼睛。康拉德:……有时我心中无数,你知道,闹不清我应该干什么,我早晨拿不定主意应该穿什么。这使我感到害怕。伯杰:小伙子,我想这倒真是个问题,真正的问题有真正解决的办法,懂不懂?康拉德(呻吟):听起来象是针对着我来的。伯杰:好了,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别人谈过你的感觉吗?康拉德:不好开口呀!伯杰:有好开口的地方吗?康拉德:医院。伯杰:为什么?康拉德:人们在那里什么都不隐瞒。伯杰:你在那里和什么人谈过吗?康拉德:嗯。伯杰:我是说除了克劳福医生。康拉德:嗯。121.内景,冷饮店,康拉德和卡伦在一个小隔间里,她欢快热情。她对他微笑,但她显然心神不宁,一阵令人窘迫的沉默。卡伦: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康拉德:八月底,(稍停)看见你真高兴。卡伦:看见你我也高兴。(看表)对不起,我不能久留。我在学校有一个聚会。我们的戏剧俱乐部正要上演《土佬成群》——你知道这出戏吗?我们正忙着设法排练。今年我当秘书,可能这就是我们特别忙乱的原因。……康拉德:那末,别让我耽搁了你。卡伦:不,不要紧。我真想见见你。虽然我有点害怕。从电话里听起来你好象很消沉。康拉德(很快的):啊,嗯,那天天气不好,其实,一切都很好。我回到学校了,我在游泳……卡伦:噢,真的吗,我很高兴。康拉德:我们还没比赛过呢,我可能整年都得坐冷板凳。卡伦:啊,不,你会搞好的,我敢肯定。你家里的人也会高兴的。侍者端着他们的饮料来了。他放下可口可乐,走开。康拉德盯着他,然后凑近卡伦。康拉德(指侍者):肯定他今天情绪不好。卡伦咯咯地笑,康拉德对她微笑。然后他喝饮料,端详着她。康拉德:你很漂亮。卡伦:你也是。康拉德:你没有去吗?卡伦:没有去哪儿?康拉德:医院。卡伦:是的。康拉德:连明诺夫先生和金角的把戏也不看了?卡伦(笑):噢,天啊!康拉德:你那天真高明,你把所有的人全支使了,连法官在内。卡伦:我都没想到我会那样办。康拉德:你办到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后来我们溜进厨房谈了一夜,还记得吗?卡伦:是的……噢……康拉德:是的……卡伦:那末后来呢?你找过医生吗?康拉德:找过。我找了一个真正的牛皮大王。你怎么样?卡伦:克劳福医生给我介绍了一个人,我去了一阵,可是后来,我就没主意了。最后我认定这对我没什么好处。他告诉我的事其实我自己也能弄明白。不管怎样,那是我爸说的,爸相信我,我知道他是对的。唯一真正能够帮助我的人是我自己,这家伙在埃尔克·格罗夫村,贵得要死。我并不是说一点好处也没有,假如你需要的话,我的意思是说对有些人可能很不错。假如对你有用,康拉德,那就值得。康德拉:噢,真的,我不知道我还要坚持多久,我就是给卷了进去……我父亲……沉默。最后:卡伦:你的头发长好了。康拉德:你一直画画吗?卡伦:不,我不干了,它们太稀奇古怪了,我是说那些画。康拉德:你不该放弃它。你教给我好多东西,你让我不再画直线。你教我用蕃茄酱画画。她笑了。康拉德(继续):记得吗?如果我们卖不掉,我们就吃掉它们。笑得更厉害了。然后沉默。卡伦:你母亲好吗?康拉德:我母亲?好。好极了。卡伦:那好。康拉德:是的。(稍停)那末你不再用蕃茄酱画画了,啊?卡伦:是的,可是我参加了教堂唱诗班。康拉德:嘿!我在学校也参加了。很有趣,是不是?卡伦:是的,很有趣。康拉德(唱):“我有一头驴,名字叫萨尔。在埃瑞运河上,一走十五英里。”我是个男高音。卡伦:挺好听的。稍停。她从杯子里拿出几块冰。康拉德盯着她,她开始嚼冰块。卡伦:他们都挺好,你知道吗?康拉德:谁?卡伦:咱们的父母。他们懂的比我们多。康拉德:懂什么呢?卡伦:噢……怎样克服困难啦,怎样成名啦,我想是这些吧。康拉德:就象《沃尔顿家的人》啊?她嚼着冰块。康拉德:你还是喜欢冰块。卡伦:啊,天啊,对不起,这是个可怕的习惯。康拉德:嗨,满不错,我不在乎。我喜欢这样,它能使我想起你。稍停。她用力嚼着冰块,发出很大的声音,两个人又笑起来了。康拉德:我不知道。我有时候还挺怀念医院的。卡伦:我知道,康尼,但是情况是要改变的。康拉德:可是在医院里,有多少有趣的事啊。卡伦:但是现在我们不在那里了,现在应该过不同的生活。那儿并没有真正的生活。康拉德:是的,我想你说得对。她看看她的表。卡伦:我真得走了。我在学校里有个聚会。我们的戏剧俱乐部正要上演《土佬成群》。康拉德:我知道,你对我说过了。卡伦:啊!我说过……好了,我得快一点。康拉德:是的,好,谢谢你来看我,卡伦。卡伦:康尼……让我们过一次一生中最美妙的圣诞节吧。我们能办到,你知道,我们可以过一个好年。它可以成为最好的一年。康拉德:是的,好吧。卡伦(站起身来):你还来找我吗?我喜欢看见你。真的,我是当真的。你愿意吗?康拉德:我很愿意。卡伦把她的上衣披在肩上。她有点尴尬。卡伦:我真想多呆一会儿。看见你真好,康,真的。康拉德:看见你也是。卡伦:再见。康拉德:再见。卡伦扬长而去,连头也没回。康拉德坐在那里,手里来回搓动可口可乐的空瓶,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122.外景,穿过树木拍到贾瑞特家的后院,白天寒风凛冽,康拉德穿着一件太大的旧军大衣。他在一张躺椅上半睡半醒。123.贝思的镜头在起居室的门口,从玻璃窗向外望着康拉德。她拿着几本书和一块抹布。后景中,地板上和咖啡桌上还堆着别的书。屋里还有一架金属小梯子。124.从她的角度拍康拉德他在躺椅上睡着了。125.镜头回到贝思她通过玻璃门向外看。126.贝思的近镜头,她带着怜悯的神色端详着他,使人感到她想走近他127.康拉德的镜头他好象被什么东西打扰,醒了过来,他坐起来,环顾四周,象是一只小鸟,弄不清惊扰他的是什么。128.贝思的镜头她还在看着康拉德,然后开门出去,走到他跟前。(康拉德和贝思的场面待写)129.内景,起居室,书架,贝思的近景她在擦书,把书放到书架上。她突然转身,吃了一惊。130.从她的角度看康拉德他在房间的一端,正注视着她。131.另一个角度贝思:啊!康拉德:你好!贝思:我以为你在外面呢。康拉德:我冷。贝思:噢……唉,小心不要咳嗽。康拉德:书够脏的,嗯?贝思:我正按字母顺序把它们摆好。康拉德:我以为它们本来就是这样摆的。贝思:原来是这样摆的,可是大家就是不按次序放回去。他盯着她,等待,最后:康拉德:我能帮你的忙吗?贝思:不用,我行。我快弄完了。我跟你说,告诉你能干什么;你可以清理一下你的壁橱。他慢慢地走向贝思。康拉德:我能按字母排好。贝思(故作轻松地):我知道你能按字母排。你向来是我们家的大拚字家。康拉德:来,让我帮忙。贝思:你要想帮忙,还是帮我打扫你的房间,你的壁橱简直不象话,我真不知道你那里都放了些什么。康拉德(手放在她的胳臂上):来,你递给我书。电话铃响。贝思(往下爬):这是简尼丝·摩根来的电话。康拉德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贝思:康拉德,我得出去接电话。康拉德(抱住她):唔——贝思:康拉德!康拉德:妈妈?她挣脱开,走向电话。贝思(对话筒):哈罗?……啊,你好,我正占着手离不开。怎么样……不,没什么,我不过是在整理书。康拉德盯着她,她继续交谈并且笑起来,康拉德慢慢走开,听着贝思讲话……她的热情活泼的笑声。132.康拉德的近景133.外景,码头,夜(康拉德的回忆)康拉德在雾雨中出现,裹着一条海滨救生员的毛毯。他向摄影机走来。一个海滨救生员出现在他旁边,两人都向摄影机走来,贝思入画。卡尔文在后景。摇拍表现贝思看见康拉德时的面部表情,她看见那是康拉德以后,目光里流露出来的那一线希望似乎破灭了。康拉德见到她的目光,不由得表示反感。134.镜头回到现在的康拉德脸上带着和在码头时一样的那种表情。135.内景游泳池(翻腾的水面)康拉德在游泳。拚命地游。到了池子的尽头,转身,游回;很卖力气。他吃力地换气。看来他已经训练了好长时间。136.从另一个角度拍康拉德他离开游泳池。他用一条毛巾擦着头。他经过教练办公室,隔着玻璃窗可以看到教练坐在桌旁。康拉德继续走到通向更衣室的楼梯旁。137.康拉德在楼梯上的镜头他开始下楼时听到笑声和:斯蒂尔曼的声音:拉泽比,天啊,你怎么这样胆小怕事,不过说声“是”或者“不是”嘛。138.内景,更衣室,拉泽比、斯蒂尔曼、金瑟、范·伯兰、特鲁安他们在穿衣服。拉泽比:那可是费钱啊,就这缘故。为了三块钱,我真愿意知道我看见了什么。范·伯兰:那是一部该死的法国色情片,你还想知道什么?拉泽比:好了,好了。斯蒂尔曼:我带你搭车。拉泽比:我招呼一下贾瑞特怎么样?139.康拉德的镇头在楼梯上,他站住了,把毛巾缠在脖子上。倾听。斯蒂尔曼的声音:你干什么事能丢开贾瑞特呀?拉泽比的声音:我只不过想我们应当招呼他,凯文,行吗?斯蒂尔曼的声音:你知道你和怪人在一起混会怎么样,你也会变成怪人的。拉泽比的声音:伙计,你留点神,他可是我的朋友。斯蒂尔曼的声音:他是个怪物。140.康拉德的大特写他转身走上楼梯。141.内景,体育馆办公室,双人镜头,康拉德和教练康拉德站在教练的桌前。教练:你要什么?我不知道还要为你做些什么。康拉德:我并不要求你做什么。教练:你和我开玩笑。我可不明白。我免去你每周两次训练,好让你去看什么精神分析医生。我为了你的方便在该死的晚上陪着你练习,现在见他妈的鬼,还要让我为你做什么?康拉德:不做什么。教练:象你这样一个伶俐的小家伙,事事都要去请教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康拉德:我想不会因为我不游泳了就会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沉默。教练注视着他。最后:教练:好吧。就这样。你现在是个大孩子了,你自己去考虑行动的后果。我再也不收你了。你记住。康拉德:是的,先生,我也不来求你了,先生。142.内景,学校走廊,康拉德和拉泽比下课了。其他的学生。康拉德站在他的存物柜前面。拉泽比走来。拉泽比:怎么回事?萨兰说你退出了。康拉德爱理不理地点点头。拉泽比(接着说):为什么?康拉德:我自愿的,我腻味了。拉泽比:好了不起的理由。康拉德不答。在存物柜内翻找什么。拉泽比:你倒是怎么了?康拉德看着他。微笑,耸肩,回头翻存物拒,找出一本书,关上存物柜。拉泽比(感到为难):嗨,来。对我说说好吗?康拉德看着他。康拉德:游泳让人腻味,就是这么回事。他沿着走廊走去。拉泽比跟着他。拉泽比:我和萨兰谈过了。我对他说麻烦出在你有点神经质,你应当有空去……康拉德(急速转身):你少议论人,别惹我好不好?拉泽比:哼,讨厌,见你的鬼去吧。铃响的时候,康拉德转过墙角,拉泽比朝另一个方向走去。143.内景,伯杰的办公室,白天伯杰坐在书桌后面,康拉德无精打采地坐在书桌前面的椅子上。伯杰:那么你爸爸怎么说?康拉德:我还没有告诉他呢。伯杰:怎么搞的?康拉德:我不知道。时机不合适。他什么都要刨根问底。他会担心的。他们觉得我是个游泳能手。这是祖传的。伯杰:那么你没有对任何人说?康拉德:没有。伯杰:你母亲呢?康拉德:我母亲和我互不通气。你没有听说吗?我告诉过你了。不管怎么说,一个人和母亲能有什么共同点呢?肤浅的废话。刷牙呀,打扫你的房间呀,考好分数呀,哈啰,母亲,哈啰,康拉德,吃烤面包呀,我们上外婆家呀,又开了一家新面包房呀,比尔·斯特茨减肥了呀。比尔·斯特茨胖得要死又干我屁事!看,我今天什么感觉也没有。我想应该回家了。伯杰:我觉得你的感觉挺丰富嘛。康拉德:几点钟了?伯杰:你忙什么?康拉德:今天我是白费钱。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好吧……对不起……伯杰:记得我们签订的合同吗?你需要更多的自我控制。可能在控制与没有感觉之间有点联系。康拉德:我没有说我对事情从来没有感觉。我能有感觉。伯杰:我记得你告诉我你不喜欢兜圈子。康拉德:我不喜欢。我也没兜圈子。我不知道你要怎样。伯杰:那末,我来告诉你我要怎样。我要你把“我不知道”和那些杂志一起留在外边桌上,行吗?康拉德:你从哪里弄来这些杂志的呢?有人自愿给你留下的吗?我如果没有感觉又怎么样?你要我装出什么感觉吗?伯杰:是的,那倒不错。现在就给我装一次吧,说说你怎样想表白自己、倾吐衷肠,而结果还是以压倒优势证明你心里边什么感觉也没有。康拉德: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没有感觉。伯杰:一会儿你有感觉了,一会儿你没有感觉,你怎么自圆其说呢。康拉德:你何必和我争辩?你何必惹我生气?伯杰:你生气了吗?康拉德:没有!伯杰:那末你心里想什么?康拉德:哪方面的?伯杰:少说废话,你气得要命,可是你不喜欢被人惹火了,那么你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康拉德:滚开吧,你!见鬼去吧!伯杰:真妙,感情多么丰富!你上次真正发脾气是什么时候?康拉德:我没有发脾气。发脾气需要时间和精力。伯杰:你想过没有,象你这样闷声不响又需要多少精力呢?康拉德:我为什么要发脾气呢?我发脾气的时候感觉厌烦极了。伯杰:也许你有时需要感到厌烦,这样你反倒会好受一点。关于感觉的一点小小建议:别以为感觉总是让你不舒服的东西。康拉德(发火):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了我说,伙计,你以为我不知道?!天呀!144.内景,康拉德的房间,白天康拉德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脚搭在窗台上,腿上有一本速写簿,他穿着牛仔裤,旧衬衫,没有穿鞋。他望着庭院。他在生气,火气很大。145.住宅,外景,庭院卡尔文在花盆里种花草。贝思在后门出现。贝思:你看见我的钳子吗?卡尔文:没有在工具抽屉里吗?贝思:我敢打赌康拉德用了。钳子应该在专用抽屉里,但是那里没有,我存不住工具。我存不住铅笔……什么都找不到……146.内景,康拉德的房间康拉德坐在窗前,卡尔文进去。卡尔文:你母亲的钳子没有在这里吧?康拉德:嗯?卡尔文(一笑):你母亲的钳子不见了。倒霉,倒霉——!康拉德:我没有用过。卡尔文:嗯,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对不对?康拉德(画速写):人人都在什么地方。卡尔文:等一会去投几个篮吧?康拉德:我不想去,不过,谢谢。卡尔文:你用车吧,你想用就用。康拉德:我很好,真的我很好。卡尔文(审视房间):嗳,老房间象个样子了。看起来又有生气了。(向窗外看)漂亮的景色。从你的窗户总能看到漂亮的景色。他向窗外看,他轻松地抚着康拉德的背部看他在画什么,但是康拉德合上了速写簿。卡尔文往出走。卡尔文:哼,我还得找那大名鼎鼎的钳子。(笑了一下)你知道,如果东西不各就各位的话,你母亲会闹得人心烦意乱的。顿了一下,然后:康拉德(没有转身):你为什么不把这话告诉她呢?卡尔文:什么话?康拉德:她闹得人心烦意乱。去告诉她嘛。沉默。卡尔文走出去。147.康拉德近景他显得很反感。148.内景,卡尔文的办公室一间陈设考究、装饰得体的办公室。年长日久。家庭的照片。一幅是康拉德和布克;另一幅是贝思在海滨愉快地招手,身穿比基尼浴装,看上去很漂亮。还有一幅贝思雍容华贵的肖像照片。卡尔文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着要干的工作。雷进入,他是卡尔文的同事。四十一岁。穿着衬衫,面带倦容。手里拿着一杯苏格兰威士忌。雷:我们这里要的是一位每周能够记录三封信以上的秘书。我们到底为什么要雇她?雪利!怎么能有人给人起名叫做“雪利酒”?卡尔文:嗯……起码她有个男朋友在上西北大学。他们笑了,然后沉默。雷看着卡尔文,卡尔文凝视着空间。最后:雷:那末最近你在干点什么呢,伙计?卡尔文:嗯?雷:你最近有点神出鬼没的,你自己不觉得吗?卡尔文:不是天天在这里嘛,从九点到六点。雷:喂,我认识你二十年了,你想想,你出了事我能觉不出来吗?康尼怎么样?卡尔文:康尼很好。确实很好。他很好。雷:你看,对不起。我是多管闲事。不过你过分操心了,你为他提心吊胆的时候太长了。现在成了瘾了,你有时候少往心里去一些。卡尔文:我没有为他提心吊胆的。雷:事情是,再过一两年他会离开你们的,到密执安或哈佛或者随便什么他一心要去的鬼地方。也许他决定到欧洲去转一年,学也不上了。谁知道呢?卡尔文:我不想为“谁知道呢”进行争论。雷:我这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卡尔文:谢谢。雷:我是说,比如瓦莱莉吧,事情比她搬出家去生活还要严重些。她走了。自谋生路,有她自己的朋友。假期里忽然回来待上几天——女孩子也许要不同些,我不知道。或者也许是她对于南希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太清楚了。但是孩子们是要走掉的,卡尔。所有那些担心全是废话,白白浪费精力,所以我们怕失去我们的孩子。到头来无论如何还是会失去他们的。那末又有什么意义呢……?到明年三月南希和我在一起就二十三年了。孩子总要走的……天啊……为了避免痛苦我们得忍受多少痛苦啊。沉默。镜头静止。149.内景,火车,偏向卡尔文,傍晚他靠着车窗。车厢里坐满乘客。他向外凝视。可以看到他的反应。他的报纸摊开来落在他的腿上。他戴着眼镜。他看上去老了一些,倒显得聪明了。他取下眼镜……想起:150.外景,大学生联谊会的晚会平台上(回忆)卡尔文和贝思年青的时候。他们正随着乐曲《嗨,那边……》跳舞。这是一个非常浪漫的回忆。他们继续跳舞,靠得更紧……互相爱慕……直到我们听见:男人的声音:湖滨森林站。151.内景,火车,卡尔文近景列车员的声音:湖滨森林站,湖滨森林站。卡尔文看着乘客把他们的公事包和报纸收拾起来。卡尔文回过头来看窗外。152.外景,后院(回忆)贝思向外走,穿着家常服装,系着围裙。她茫然地走着,手里拿着一把抹刀。她看着在风中摇摆的旧秋千,她抱着它开始哭泣。卡尔文跟出来在她后面,他拥抱她,但是她挣开了,他继续跟着她,最后她抽泣得更厉害了。贝思的声音(勉强听到):布克。153.内景,贾瑞特夫妇的卧室,夜哗啦一声巨响。卡尔文站起来时想抓住床头柜,床头柜倒了,贝思坐起来。笑声。贝思:怎么回事?卡尔文:没什么,我从床上掉下来了。(从地板上坐起来,笑着)我没事,真奇怪,我从床上掉下来,我从来没从床上掉下来过。154.外景,外祖父母家正门,白天康拉德走出来,他的外祖父用胳臂搂着他。他们在谈话。其他的人跟在后面,大家都穿得暖暖和和,全家站在一起请外祖母照相,康拉德挨着贝思和外祖母照相。外祖母:好,现在轮到卡尔和贝思拍。康拉德走开,只有卡尔文和贝思。外祖母拍照,卡尔文用力吻贝思的面颊。卡尔文:康拉德,你和你母亲拍。贝思:不,外公来吧,我给你们三个男人拍……卡尔文:等一等,先拍完这张,康拉德,别动。卡尔文从外祖母手里接过相机,后退取景。155.康拉德和贝思的镜头彼此挨着。156.通过相机看见康拉德和贝思卡尔文的声音:好!我的又一张得奖作品。可以上《湖滨森林报》头版。贝思:拍吧!157.卡尔文的特写望了一下然后看镜头。他按动快门。卡尔文:再拍一张,我动了!贝思:卡尔文!卡尔文:注意!贝思:卡尔文!卡尔文:笑一笑。贝思停止摆姿势,向卡尔文走来。贝思:来,给我相机。卡尔文:我还没有拍呢!她想拿过相机。贝思:卡尔文,给我相机。康拉德(勉强听到):爸,给她相机。卡尔文:我要给你们俩拍一张好照片。贝思:爹,到台阶上去。卡尔文,到爹和康拉德那儿去。康拉德搀着你外公。(伸手要相机)亲爱的,给我相机。康拉德(叫喊,发怒):爸,给她那个该死的相机!刹那间一切都停顿了。卡尔文不动,贝思踌躇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拿过相机。卡尔文看看康拉德又看看贝思,她正在摆弄相机。康拉德站在一棵树旁。贝思:去,卡尔文,到那边去。外祖母转身进入房子。外祖母:我一会儿就回来。我要去准备一点夹肉面包。贝思:我马上就去。她把相机调好。158.卡尔文的近景他望着贝思,困惑不解。159.内景,外祖母的厨房,贝思和外祖母在做三明治和汤。贝思:我想他在学校里并不高兴,我想别人不会愿意和他呆在一起。他讨人嫌。他可不是好相处的。外祖母:也许你说得对,也许他应该出门去读书……(稍停)……由谁来做这个决定呢?贝思:我不知道。我想是他的那个医生吧。外祖母(一面干活):这个家又不是他作主,他能作主吗?贝思:当然不能。外祖母:你和那位医生谈过吗?贝思:没有,我们有什么要谈的?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这只盘子坏了。外祖母(细看裂纹):你也许应当和那个医生谈谈,他叫什么名字?她拿着盘子。贝思:伯杰。外祖母:犹太医生?贝思:我不知道,我想他可能是个犹太人……也许只是个德国人。外祖母:唔,也许你应该跟这个人谈谈,看看现在是不是要考虑他出门读书。这可能对他有好处。当初对你的弟弟华德就有好处。沉默。外祖母:卡尔对这件事情怎么看了你能和他谈这件事吗?卡尔认识这个医生吗?贝思:不认识。她端详着破盘子。贝思(看着洗碗池那边):你能补好吗?那个碎片还找得着吗?160.内景,学校音乐室,合唱队声音(唱):我主全知全能,恩宠无边。哈里路亚,哈里路亚。哈一里一路一亚。161.内景,音乐室,新的镜头合唱队解散。人们从梯级上下来,拿起各人的书,等等。162.康拉德在前景他环视全室找寻珍妮妮。他在等待时机。163.珍妮妮在前景她用眼角瞟着康拉德。显然他们都在等待时机设法接近。珍妮妮向门口走去。康拉德看见她走向门口,便尾随着她。164.内景,学校走廊学生们正在课间休息,珍妮妮在前景,康拉德在她后面十英尺。珍妮妮在一个饮水器前停住。康拉德擦身而过。她喝完水,在他后面走,他们继续走着,最后,珍妮妮走到他旁边。珍妮妮:你是唯一能跟上调的男高音,你真应该在那首俄国曲子里担任领唱。他微笑,接着他笑出声来。康拉德:你真滑稽,你实在滑稽。珍妮妮:我是当真的,你唱得好。我认出你的声音了。康拉德:你一边唱怎么还能听到我唱呢?珍妮妮:我并不总在唱。有时候我光听。玛西娅·布莱尔一个音符也唱不出来。珍妮特·福克斯光念词不唱音符。康拉德(点点头):侦探。165.外景,公共汽车站,康拉德和珍妮妮珍妮妮:你喜欢哪种音乐?康拉德(耸耸肩):我不知道。现代爵士、民间摇摆……玻璃杯上的羹匙……珍妮妮:玻璃杯上的羹匙。汤匙?康拉德:茶匙,汤匙,随便,没有关系。珍妮妮:我怎么净问些傻事?我不过是在卖弄自己。第一次和人谈话,为什么总是这样费劲?康拉德: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掉了五磅肉。他们笑了。公共汽车开过来。珍妮妮:该走了。(上车)谢谢你的谈话。还有,你真是个了不起的男高音。康拉德(用高音):啊——,这是你说的——车门关好,车开走了。康拉德盯着它走远。然后,非常平静地唱着:康拉德(用勉强可以听到的声音):哈一里一路一亚……(他开始走。边走边轻径地唱)哈里路亚……166.内景,康拉德的房间康拉德进来,关好门,把书扔到床上。他走到书桌跟前,桌上有许多漫画和速写。他坐了一会儿,然后起来开门。167.内景,门厅康拉德在放电话的小几前,翻电话簿。168.电话薄里名单的镜头“D.普莱特”169.镜头回到康拉德他记下号码。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170.内景,康拉德的房间他走到书桌边,又坐下了。他看着记下来的号码。但他的目光落到记在一张漫画纸上的另一个号码上面。171.镜头移近写着“卡伦”的名字,一个号码和“格伦考”字样。他把这张纸拿过来。在康拉德犹豫的时候,镜头向后拉。然后他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开门,进入门厅,拿了电话机走回来。关好门。他拿着电话机站在桌前。他拨号。等候。女人的声音(通过话筒):喂?康拉德:卡伦在家吗?女人的声音:你是谁?康拉德:我是……我是她的朋友。在希尔斯勃罗。女人的声音:希尔斯勃罗。(稍停)噢,现在她不在家,她在学校。康拉德:请您告诉她我来电话了。我叫康拉德。请告诉她我很好。向她问好。女人的声音:我会告诉她的。康拉德:谢谢您。电话挂断了。康拉德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然后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康(轻轻地唱):哈一里一路一亚……他突然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写着“珍·普莱特”的那张纸。他陷人了沉思。康拉德:你好,珍妮妮,我是康拉德·贾瑞特……(稍低的声音)你好,我是康拉德。(更低的声音)你好,珍妮妮,我是康拉德。(很低的声音,法国腔的)唯,冉妮,吾似康拉德。(顿了一下,然后突然用比米老鼠还高的声音)你好,我是康拉德。(很快地唱)康一拉一德一老一鼠!他拿起话筒,拨号。珍妮妮的声音:喂?康拉德:你好,我是康拉德·贾瑞特。珍妮妮的声音:噢,噢,你好。康拉德:听着,我在琢磨你有没有兴趣找个时间和我出去?珍妮妮的声音:你说我和你出去?象赴约会那样?康拉德:是的。噢,不必象真正的约会。可以不算约会。走着瞧,到时候再说。珍妮妮的声音:好吧,就算是碰上的。我同意了,就算我什么也没有说过,从头来吧。康拉德(清清他的嗓子):你好,我是康拉德·贾瑞特。珍妮妮的声音:我愿意。什么时候?切到172.内景,贾瑞特家康拉德和卡尔文开车过来,旅行车顶上绑着一棵圣诞树。173.内景,起居室卡尔文举着树,朝不同的方向转动。他转身,看画外的反应。175.从他的角度拍贝思站在楼梯上,打量这棵树。176.全景卡尔文:嗨!我看不见你。你看怎么样?贝思(冷淡地):看来不错。卡尔文:他们今年太马虎了,劳林斯往年都淮备着整棵的大苏格兰松。今年那里的树就象秃杆一样。康拉德拿着金属的树座回到室内。康拉德(看着贝思):嗨,你看怎么样?贝思:非常好。卡尔文(意识到她的冷淡):怎么啦?贝思:怎么啦?你为什么不问问他怎么啦?这样你就用不着靠卡罗尔·拉泽比告诉你了。卡尔文:告诉什么?贝思:他退出了游泳队。卡尔文:什么?贝思:卡罗尔·拉泽比以为我知道。说起来,为什么我不应该知道呢?这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卡尔文:退出?什么时候?康拉德十分平静地站着。卡尔文:你每天晚上在哪里?康拉德:没有一定。哪里都去。多半是图书馆。卡尔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康拉德:我不知道。我认为没有关系。卡尔文:你说什么,怎么没有关系,当然有关系,我是说有关系,你——贝思:这是冲我来的,卡尔文。卡尔文:跟你有什么关系?贝思:主要还是想法刺激我,对不对?康拉德:反过来说你没有这样对待过别人吗?卡尔文:等一等,这是干什么?贝思:我怎么刺激你了?让你在朋友面前象个傻瓜吗?可怜的贝思,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他撒谎她还信以为真。康拉德:我没有撒谎!贝思:你撒谎了。你每天六点半一走进这个家,你就编谎话。(两手捧住头部)要是老来这一套,说谎、一走几个小时,回来遮遮掩掩——我不愿忍受这个!我受不了这个,我实在受不了!康拉德:那就算了!到欧洲去,你为什么不去呀?那是你想去的地方,是不是?要不然你怎么不到地狱里去呢!卡尔文:康尼!康拉德(背过脸去):她只在乎一件事,她关心这件事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别人先知道了,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让我离她远点。好,我不打扰你,行了吧?六点半回家,这应该使你高兴了吧。卡尔文:别说了,康尼。康拉德:叫她别说了!你从来什么该死的事也不说她!我明白她为什么那会儿不上医院去,她是想上该死的西班牙和该死的葡萄牙去,她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在那该死的地方让人吊了起来。贝思:也许他们在医院里坐在一起就是这样谈话的,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在医院里。康拉德:你从来没有去过医院,你怎么会知道医院里的事呢?卡尔文:她去过医院,康拉德,这你是知道的。康拉德:她从来没有到医院里去看过我!卡尔文:她晕车了。你母亲患了流行感冒。我们问那里的医生,他说你母亲如果得的是流行感冒就不应该进去。康拉德:如果是布克在医院里,她就会到医院去的,如果是布克在医院里,她就不会得什么“流行感冒”了。贝思(急速地,高声):布克根本不会进医院。沉默。然后很快地:卡尔文:够了!够了!康拉德用愤恨的目光瞪着他们两人。然后他急速地上楼去。他卧室的门砰然关上,震耳欲聋。176.贝思和卡尔文的双人近景贝思背向卡尔文。贝思:可别,可别再这样了!卡尔文:出了什么事?出了什么该死的事了?贝思扭过身去。卡尔文:最好有人上去一趟。贝思:是的!就是这么一套做法。让他踩在我们头上,然后上去向他道歉。你上去,我不去。卡尔文:我不是要去道歉。贝思:你当然是!你一贯如此里他一回家你就道歉,只是你没有注意到!卡尔文:贝思,看在上帝的份上,算了吧,好不好?贝思:不要这样对我讲话!不要象他对你讲话那样对我讲话!卡尔文:对不起……我们不要吵嘴。他走向她。拥抱她。卡尔文:好吗?不吵嘴,好吗?(稍停)我求你,我们上楼去吧。贝思(挣开):你上去吧。让他去摆布你吧,卡尔文。停顿,然后卡尔文走向楼梯,上楼去。177.贝思的近景她坐在长沙发的扶手上。接着起身走开。178.内景,康拉德卧室康拉德趴在床上。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无力地放在旁边。卡尔文进来。卡尔文:我想和你谈谈。康拉德:我要睡觉。卡尔文:就一会儿。康拉德的头在枕头上一扭。他翻身仰面用胳臂遮住眼睛。康拉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抱歉。求求你,不要生气。卡尔文: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弄明白刚才在楼下是怎么回事。康拉德: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对这一切都很抱歉。我本来没想说那些话,请你告诉她好吗?告诉她我很抱歉。卡尔文: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告诉她呢?康拉德:不,上帝,我不。我不能和她谈话。卡尔文:为什么?康拉德突然坐起身来。目光冷漠。神经质地抹抹嘴。康拉德(凝视着窗外):因为这不解决任何问题。这改变不了她看我的那副样子。卡尔文:康,她心烦意乱。你退出游泳队刺激了她。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事。康拉德:我不是说现在,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说的不是今天。卡尔文:那么是什么呢?对我说说吧。康拉德:不,我没法讲。什么事情对你都无所谓,爸。我没法讲,你对什么事都视而不见。卡尔文:什么事情?康拉德继续凝视着窗外,身体轻轻前后摇晃,双臂抱膝。卡尔文:什么事情?我要你告诉我。你母亲并不恨你。康拉德的目光飘过卡尔文的脸,随即闪开去。康拉德(粗率而于脆,没有希望):好了,爸。她不恨我,你说得对。现在请你走开,让我一个人呆着。他跳起来走向壁橱,脱去衬衫。卡尔文:你对那个伯杰医生的印象怎么样?你认为他对你有帮助吗?康拉德:爸,这不能怪伯杰!这不是他的过错。康拉德脱掉衬衫回到床边,趴在床上。卡尔文站在他旁边,无可奈何地望着他。我们突然听到立体声唱机的声音,内特·金·科尔在唱一支圣诞歌(lt;lt;算火上烤着栗子》)。他们留在房间里,康拉德趴在床上,头陷在枕头里。卡尔文听着音乐,最后转身出门,关上门。179.内景,楼梯卡尔文慢慢走下楼梯。在楼梯中间停住,看看图画。180.从他的角度看贝思她取出盛圣诞树装饰物的匣子,把一串灯泡解开。181.远距离拍摄贝思看着卡尔文。贝思:托尼·贝内特唱的圣诞歌曲的旧唱片在哪里?卡尔文(打量着她):我不知道。贝思:我一张也找不到了。他站住凝视着她,然后看着圣诞树。贝思伸手在一只匣子里找什么。贝思(把装饰物递给卡尔文):你能修修这个天使吗?她的胳臂又掉了。卡尔文拿着天使,贝思又去弄那串灯泡。卡尔文看着天使。182.房屋的外景,黄昏可以听到内特·科尔的歌唱,烟囱冒着烟。183.内景,伯杰办公室,白天康拉德坐在椅子上,端详着他的手。康拉德:我真不该那样做,这很无聊,没有意义。伯杰:说不定太有意义了。效果强烈。现在你不让自己承认这个。星期二感觉很好。你去买了一棵圣诞树。诸事顺心,我说得对吧?康拉德:你是医生。伯杰(严峻地):不要用“你是医生”这样的话来搪塞,好不好?这使我感到厌恶,(稍停)在你突然和你母亲吵嘴以前一切都很好,后来就出了麻烦。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要对你母亲讲清楚呢?康拉德:天啊,不。伯杰:为什么呢?康拉德:我没法说。伯杰:真的吗?康拉德:是的,真的。伯杰:你试过了吗?没有回答。伯杰:要是还没有试过,你怎么能认为一定不行呢?康拉德:我说,你不了解她。她——简直拿她没办法。我并不责怪她——我不责怪她。我是说,她有理由。再说,我把一切都弄得一塌糊涂……伯杰:你把什么都弄得一塌糊涂呢?康拉德低头看他的手。伯杰:来,你至少应当能举出一个例子来说明。而我不想听你要自杀那个例子,这是老一套的废话了。你最近干了些什么?康拉德:最近!听着,如果你……听着!她决不原谅我那件事,决不会的!我永远也摆脱不掉,你知道!我弄在她的地毯和那该死的毛巾上我的那些血迹……后来全扔了!甚至浴室的磁砖也重铺过。天啊,她辞退过一个该死的女仆,就因为她打扫不干净起居室,如果你想我曾经……她什么时候会原谅我呢……起身走向窗口。康拉德(朝窗外凝视):嘿。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伯杰:明白了什么?康拉德:就是我们彼此谁也不能原谅谁。沉默。康拉德回身面向室内。康拉德:我累了。伯杰:是的,嗯,这可是你自己心里天大的秘密。康拉德:那么,现在我干什么呢?伯杰:你已经解决了一个问题。发现她不是完人。你要承认她的局限性。康拉德:你的意思是,比如说她不能爱我。伯杰:比如说她不能充分地爱你,也许是她不能用你喜欢的方法来表达这一点,有个视角的问题。懂得吗?也许是她害怕,也许她现在很难表示对你的爱。康拉德:她爱我父亲。我知道她也爱我哥哥,问题就在我。伯杰:啊,我们又回到这讨厌的孩子气的老一套来了。她不爱你是因为你并不可爱。你父亲对这事是怎么样的呢?他根据什么爱你的?你是个不中用的小伙子。他不知道这一点吗?康拉德:这不一样。他感到自己有责任。而且他爱一切人。伯杰:噢。我明白了,这位老兄没有鉴别力。他爱你,可是他错了。让他也缓冲一下,好不好?让你母亲和父亲放松一下吧。康拉德:你是什么意思?伯杰:我的意思是,也许你该原谅除你母亲以外的什么人,也许还有些别的人对你目前的状况是有责任的。康拉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伯杰:你自己又怎么样?也许是你自己陷人了困境。康拉德:因为什么?就因为和她吵嘴?你的意思是因为我想自杀?伯杰的目光使他无可逃遁,严峻的蓝眼睛光芒逼人。康拉德不自在地扭来扭去。康拉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干了什么?184.外景,湖滨,中全景,卡尔文他在跑,斯隆和他并肩跑。天气很冷。斯隆块头太大,直喘气。斯隆:喂,看涨以后又落回到一百一十二元两角五分,然后持平,在涨回到一百一十三元七角五分的时候,我发出指示要买四千股,当然按照行情。好啦,假使我以一百一十三元七角五分的价格把那四千股买到了手,那就有些不对头了。然后我就搞试验性认购,我先收买进一千股看看行情反映。但是假如我在价值一百一十三元七角五分买的四千股里用一百一十四元买两千股,用一百一十五元买五百股,剩余的用上面办法买进,那末最后的五百股我就付了一百一十五元五角,这就是我买进那四千股的办法,它能使我知道在哪个特定时间买进合算。斯隆跑远了,但是他的声音还在卡尔文的头脑里迥响,摄影机跟拍斯隆。185.卡尔文的近景他在奔跑。汗流浃背,十分艰苦。186.卡尔文的镜头他在奔跑,疲劳,但激励着自己。快些,他滑倒了,膝盖和手着地倒下。他环顾四周,恐惧,拚命喘气。他环顾四周,象一头负伤的野兽。187.内景,伯杰的办公室,伯杰的近景现在他身上的光线不同了。他处在半阴影中,显得颇有戏剧性。他态度更严肃、更一本正经些。他坐着,环视室内。他在等待。摄影机摇拍,可以看到卡尔文坐在康拉德常坐的地方。卡尔文:我要弄清楚。伯杰:好。卡尔文(不安地笑笑):我在车上一路想着要“弄清楚”。我想这是精神分析医生的特征,精确而清楚……当然,还有诚实。(稍停)我要对你开诚布公。我从来不是精神分析学的虔诚信徒。伯杰:那没关系。卡尔文:我希望这对他起作用,这起了作用。我明白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我乐意这样,也尊重这点。他好些了,我看得出来,我不是要贬低你,我只不过是不相信精神分析学是一切人的灵丹妙药。伯杰:我也不相信。沉默。卡尔文环视室内,然后低着头看他的手。他的手在膝上握成拳头。突然笑起来:卡尔文:但愿我知道我在这里搞什么鬼名堂。伯杰:你说过你想你能够帮助把事情弄清楚一些。你讲这话是什么意思?卡尔文:这个……实际上,我自己也拿不准,我想我指的是康拉德。你知道,甚至在他……想要自杀之前我就发现事情不妙,但是我总想……我是说,他显然是很聪明的。他从开始读书起就是优等学生。自然我认为聪明人应该能自己解决问题。伯杰:你还认为你也够聪明的,看出了那些迹象,对不对?卡尔文:总不能在发生这类意外以后感到没有责任吧!伯杰:看出那些迹象并不容易。卡尔文:是的,我想是这样。伯杰:但是你还是感到内疚。卡尔文:我没有这样想,我不感到内疚。我是说我到这里来并不是因为我感到内疚,也许是有这个感觉的,你认为我内疚吗?我很幸运,我知道这一点,他干的时候我在场。我本来可能在开会,我们两人可能都在开会。(稍停)可是也许生活全凭运气;你抓住什么就算抓住了,那你又怎么利用它,很难说你和谁是对头,也很难说最后的归宿是什么。他笑了起来。伯杰:这话与其说是税务律师的哲学,还不如说是流浪者的哲学。卡尔文:是啊,也许是那么回事。可是也许现在大家都随波逐流了。伯杰:你打算怎么办呢?卡尔文:我不知道。(停顿)我想还是听之任之吧。伯杰:那是你的作风吗?卡尔文:我现在才考虑,可能是的。我先前不认为是这样。有点随波逐流,有点骑墙观望。是啊,也许是这样。伯杰:那么,他们的态度呢?卡尔文:我不知道。(停顿)你看……(停顿,然后迅速地)……你看,贝思不会轻易原谅他的。伯杰:原谅他什么呀?卡尔文:噢,也许因为他幸存了下来?不对,不对,不是那么回事。见鬼,我不知道。她并不单纯,你知道。当然,贝思特殊的地方就在这儿。这是她的神秘之处。而她总是那样。她是坦率的,然而,她又是神秘莫测的。她是个特殊人物。绝对的特殊。(沉默,然后突然地)我不知道我见鬼胡说了些什么,我不是随大流的人,我也不是骑墙派。我不是那样的人,也许不过是个令人讨厌的丈夫和父亲罢了。伯杰:唔,也许不中用的儿子活该有个令人讨厌的父亲吧。你儿子每星期二和星期五都在告诉我,他是一个多么不中用的孩子。卡尔文:不对。不对。他不该这么说。上帝啊,这可真让我伤心。伯杰:他似乎天生就是那样的。卡尔文:不过他从来也没得到过……我不愿意承认……可是她没有,他的母亲没有给过他很多温暖。我不是故意贬低她……她是个非常出色的女人。伯杰:她给布克很多温暖吗?卡尔文:噢,上帝,她爱布克。布克得天独厚,你知道,我认为她对他非常特殊。你想,头生孩子,可不一般,是吗?伯杰:你呢?卡尔文:我?噢,我爱布克。伯杰:我指的是你妻子的爱。卡尔文:你指的是对我?伯杰:是的。卡尔文:噢,对了,她是非常爱我的,她和我之间毫无问题,我们结婚将近二十一年,大家都爱贝思。不过对康拉德嘛,那是,呃……那是非常别扭的。他提起过吗?我们不知道他在这儿说过些什么。从来没提起过这个问题。……不过事情就是那样。这个地方都是私下谈话吧?伯杰:完全是私下谈话。沉默。卡尔文看着伯杰。后来他又看手表,然后又看伯杰。他们互相看着。伯杰等待着。终于:卡尔文(不自然地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上这儿来为的是谈自己?伯杰:可能。卡尔文:我认为我谈的是自己。伯杰:可以嘛。为什么不可以谈呢?188.内景,贾瑞特家的汽车房门关着。漆黑一片。待了片刻之后,门缓慢升起。这是黄昏时分。一辆克脱勒斯牌汽车迎面开来。它停了下来。卡尔文在驾驶座上。189.内景,克脱勒斯牌汽车,卡尔文他没动弹。他看看仪表板,按了一下电钮,车房的门在他身后降下。现在是黑洞洞的,汽车房里只留下一丁点儿亮光。卡尔文留在那儿。通向厨房的门开了。贝思出现。她围着一条围裙。她看看汽车。贝思:嗨!卡尔文没动。贝思:卡尔文?卡尔文抬头望她。然后他打开门,从汽车里出来。190.内景,汽车房贝思在厨房门口。卡尔文站在汽车旁边。贝思.怎么回事啊?卡尔文(轻轻地):全都那么奇怪。(停顿)我要说出来的事会叫你奇怪的。贝思(叮了一跳):出什么事啦?到里面来吧。卡尔文:我们谈谈布克的葬礼好吗?贝思:什么?卡尔文:我知道这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可这是我一桩心事,或者说曾经是一桩心事,我只不过想说说而已。贝思:为什么?卡尔文:当我穿好衣服去参加布克的葬礼的时候……贝思:你是怎么回事呀,卡尔文?卡尔文:就让我把心事说出来吧。贝思:难道布克葬礼的穿戴问题,和这会儿还有什么关系吗?卡尔文:我穿了一件蓝衬衣,你说该穿一件白衬衣和另外一双鞋。当时没当一回事……贝思:你这是出了什么毛病啦?卡尔文:这件事总搁在我心上,我因为某种原因想起了它。它使我想到:我穿什么样衣服去参加布克的葬礼,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贝思迅速地转过身去,走进厨房。卡尔文跟着她。卡尔文:听我讲完。你听听没坏处。191.内景,厨房正在准备晚饭。贝思走到炉灶旁,关了一个火。贝思:我不想听,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听。卡尔文:我只不过想说出耿耿于怀的事情。贝思:你提醒我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呢?卡尔文:因为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的穿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那天我真是纳闷,……我们去参加儿子的葬礼,而你却关心我脚上穿什么鞋。我知道这事对你是无所谓的,可是这事总缠着我,我非得跟你说说不可。我倒不是埋怨你。贝思:很好。现在你已经告诉我了。她望着卡尔文。等了片刻。然后向他走去。她搂他。他抱着她,他们站在一起。互相拥抱。她吻他的面颊。贝思(温柔地):现在没事啦。她继续抱着他。192.内景,贝思的汽车她开车的时候,打开收音机。音乐。她找新的电台。每个台只听了一会儿,随后突然把收音机关掉了。她很烦躁。又打开收音机。193.外景,镇上,贝思采购圣诞节的商品。194.内景,百货公司,贝思她在买东西,不去看别人的眼睛。195.(贝思和妇科医生的场面待写)196.内景,康拉德的卧室他把一条标语钉到墙上:“生活是头等严肃的大事”。镜头摇拍到墙上,可以看到墙上用图钉钉了一大堆蒐集来的标语、杂志上的照片、新闻剪报,等等。他的墙上开始表现出一种新的面貌。康拉德(画外音):布克!布克,坚持住!197.康拉德和布克的镜头,在水里湖上风暴的虚景。这两个孩子抓住那艘打翻了的帆船。康拉德(哭,尖叫):布克?我不想一个人干,布克?布克:坚持下去,弟弟,我们能够顶得住,弟弟,这是个小风浪!198.镜头回到康拉德的卧室,康拉德的近景他躺在床上,沉沉入睡。梦魇。康拉德(睡梦中):布克!199.内景,主要卧室,卡尔文和贝思他们睁开眼睛躺着。康拉德(画外音):布克!沉默。他们躺在床上听见了。贝思闭上眼睛。卡尔文转身向她。她转身躲开。听到一声枪响。200.内景,体育馆,游泳池,拍摄角度偏向游泳的人正在进行潜泳比赛,有拉泽比、斯蒂尔曼和特鲁安。他们在游泳,可以听到群众的欢呼声。201.角度对着看台男孩子和女孩子都在看游泳。女孩子们转身整理衣服,把围巾和手套塞进大衣袖子里,瞪大眼睛看。男孩子们看比赛。人人都带着书。202.镜头偏向康拉德他独自坐在一群一年级学生的后面,矮个儿的男孩,高个儿的女孩。他把书放在腿上。203.比赛,镜头偏向康拉德他在看比赛,听前面的男孩说话。男孩:天啊,我们倒霉,我们真倒霉!这种评论似乎刺痛了康拉德。他转眼看着别处。204.从他的角度看人群一片欢呼喝采声。人群生气勃勃,兴高采烈。205.镜头回到康拉德他在看另一个方向。206.从他的角度看着教练教练待在一旁。207.比赛尾声的镜头208.内景,学校,走廊康拉德向那排低矮的门慢慢地走去,经过通向存物柜的楼梯。人群稀疏下来。他在楼梯上听到楼梯井传上来的笑声。康拉德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向门口走去。他把书挎在腰下。209.外景,停车场,角度对准康拉德,白天天色渐渐暗下来。康拉德穿越停车场。在他身后,一扇门被撞开了,传来喧嚷欢笑声。210.镜头偏向康拉德的另一个镜头在后景里,可以看到拉泽比、斯蒂尔曼、特鲁安和金瑟拿着他们的用具从门里出来。斯蒂尔曼:亏你还笑得出来,金瑟,可他妈的实在不是好玩的。金瑟:啊,算啦,我们还不算太坏嘛。特鲁安:眼看着我们彻底完蛋了,名誉扫地了。金瑟:特鲁安,不是开玩笑,我不明白你怎么还能听得进关于布克·贾瑞特的演讲。211.康拉德的近景斯蒂尔曼的声音:我知道他是世界上最高明的游泳家,可是,天啊,当他这么干的时候,真让我腻味死了。特鲁安的声音(轻声地):斯蒂尔曼,别说了……斯蒂尔曼的声音:你以为他这辈子还有不吻那家伙照片的那天吗?拉泽比的声音:闭上你的狗嘴,行不行?突然的沉默。康拉德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212.镜头偏向康拉德,距离拉远其余的人在后景中。拉泽比走到康拉德后面。拉泽比:嗨,康,要搭一趟车吗?康拉德回转身去,对他淡然一笑。特鲁安:要不然今天就用得着你了,伙计。康拉德:我看我不行。拉泽比:他说得对。今天没有人能帮我们的忙。斯蒂尔曼:搞得怎么样呀,贾瑞特?拉泽比:要坐车吗?康拉德:不,谢谢。斯蒂尔曼:听说这些日子你看上了普拉特。康拉德没有回答。斯蒂尔曼:你钻进她的裤子了吧?康拉德(转身):行点好,尽量别那么叫人讨厌。我知道让你办到这点可不容易。他们停下脚步,互相阴森地看着。范·伯兰赶紧跟过来,意识到这儿可能会出事。拉泽比:嗨,小伙子们……斯蒂尔曼:哼,你才叫人讨厌呢。象你这样的家伙,走来逛去的,自以为是幸运之王。你弄得我屁股上都他妈的好疼,就因为你认为我们欠了你什么吗,就因为你去逛过什么地方吗!康拉德怒发冲冠,突然按捺不住。他飞快地冲向斯蒂尔曼,往他的脸上猛挥一拳。213.打架的近镜头手揪衣服,推来搡去,拳打脚踢,摔在砾石地上,斯蒂尔曼的胳臂勾住他的脖子,他用手捅,在他背上狠揍。斯蒂尔曼:……你他妈的,贾瑞特!!斯蒂尔曼一次又一次地打他,拉泽比走过去,想把他们拉开。拉泽比:康!康!康尼!斯蒂尔曼再次揪住康拉德,往出抡他,康拉德使劲揍他,你来我往地越打越激烈。拉泽比:别打了。别打了!康拉德的心窝挨了猛烈的一拳之后,他猝然蜷曲了身子。拉泽比这才抓住了他,把他扶到一旁。范·伯兰和另外几个人按住斯蒂尔曼,斯蒂尔曼躺在地上,摊开两条腿,一只胳臂弯着搭在脸上。他拿着一块手绢,擦拭从鼻子和嘴里涌出来的血。斯蒂尔曼(吼叫):你疯了,这家伙。这小子是疯子。214.拉泽比和康拉德的镜头拉泽比把他搀到一旁。康拉德疼得弯下腰,使劲透过这口气来,忍住辛酸和愤怒的眼泪。拉泽比:来吧,来吧,来吧……他们走到停车场内一排汽车的后面。康拉德捧着心口,坐下来粗声喘气。拉泽比:那家伙不是个东西。脑袋里没货。从这么一个全班都公认是不成器的人身上,还能盼出个好来吗?听着,你一直是了解他的嘛,康尼。从四年级开始,你就领教过。康拉德:那又怎么样呢?拉泽比:所以,让他把你打成这样,就显得你傻了。康拉德:这么说,我象个傻瓜。就这个意思吗?拉泽比:不,不是的。(停顿)你是怎么回事啊,老弟。我们过去一直是朋友嘛。康拉德:我们现在仍然是朋友。拉泽比:是吗?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觉着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也想念布克嘛。康拉德抬头看。他有点出乎意料,然后又看着别处。康拉德:我办不到。和你们在一起我太伤心了。拉泽比:布克也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是朋友。康拉德等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来。康拉德:我该走了。康拉德在那儿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开。他竭力伸直腰,控制住自己。拉泽比目送他走。斯蒂尔曼在背景中,还在料理他的伤。215.内景,康拉德的房间康拉德坐在房间一角的椅子里。他象一名在两局间歇中的拳击手,面颊破了,眼睛肿了。他照照镜子,端详他的脸和破了的嘴唇。216.内景,小客厅中景,贝思的镜头,晚上她盘腿坐在地上,周围是圣诞节的礼物、包装纸、缎带、剪子和透明胶条。她的目光越过镜头往前看的时候,显得很漂亮。她脸上有一种奇特的、慌乱的表情。贝思:你是什么意思,去见他的医生?我不知道你去见了那个医生。你为什么要去见他的医生呢?217.卡尔文和贝思的双人镜头卡尔文:我跟你说过,去谈谈康的情况。贝思:你为什么对我保密?卡尔文:因为怕惹你心烦。贝思:我心烦意乱是因为你认为我应该去见那个医生。今年这个圣诞节就是这么个劲头吗?卡尔文:是我们一块去见医生,贝思。一起去。不单是你。他认为这可能……贝思:卡尔文,你别想改变我的主意。卡尔文:我不想改变你的主意。贝思:别想用伯杰医生来影响我。你和康拉德可以去见医生,互相拥抱……卡尔文:听我把话说完好吗?贝思:……互诉衷肠,不过别把我算在内。卡尔文:我们只不过聊聊这件事。贝思:聊什么呢?我就是我,我在这件事上没问题。我不需要去看医生或请顾问。卡尔文:要是我们一起谈谈,大家会不会轻松一些呢?贝思:我们谈什么呢?来个大变样吗?我们的生活变动得还不够吗?卡尔文:正好就要谈这件事。贝思:我不需要再变样了。看上帝的份上,就让我们保持这样吧。我们过去曾经有过平静安逸的生活。我们是个家。我喜欢大家在一起吃饭,我喜欢我们星期天去教堂。要是我不能象你那样同每个人都很亲近,那我承认我为人不是完美无缺的。卡尔文:贝思,我不是要求你去和任何人亲近。去他妈的,你肯让我把要说的话说完吗?贝思:我有我的原则,卡尔文,就象伯杰医生有他的原则一样。这是我的家,卡尔文,要是我们两人还有机会使这个家融洽和睦的话,就必须说清楚要在家里解决我们家的私事,不是一碰到问题就跑去请教什么专家。沉默。她低下头,改变她的声调。贝思:我知道你是好意……(她摸摸他的手)我希望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卡尔文:我也一样。我希望大家都过得好。贝思:我们需要呆在一起,卡尔文。你和我。我们应该出去走走。我不是指伦敦。只是去过新年。我们到休斯敦去。和我弟弟,还有奥德丽一起消磨一段时间,玩高尔夫球。我已经和母亲说过了。康拉德可以和他们待在一起,请你……不用为他操心。为了他的缘故,不要娇惯他。她往前靠,把头靠在他的膝上。她拥抱他的时候眼睛往别处看。他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她似乎是受惊了。贝思:我们需要呆在一起,好吗?卡尔文:好吧。贝思:我爱你。让时间去解决问题吧。218.内景,飞机,飞机内,镜头偏向贝思和卡尔文,圣诞节的歌继续响着贝思在看书,卡尔文往窗外看,沉思。他继续望着窗外。然后他转过头来向贝思看。她继续看书。他环视机舱,看见一对夫妇,那个女的蜷缩起来,靠在自己的腿上睡着了;其余的人,有的在聊天,有的默不作声,有的聚在一起,有的独个儿呆着。他又回过头去着窗外。沉思。贝思从眼角瞧了他片刻,随后又继续看她的书。圣诞歌结束。219.外景,休斯教机场镜头固定不动。一辆白色的别克牌轿车开出去。220.内景,白色别克牌轿车,华德、奥德丽、卡尔文和贝思卡尔文和贝思坐在后座,华德(贝思的弟弟)和他的妻子奥德丽在前面。汽车从飞机场开出去。华德(得克萨斯的慢腔调):这飞机场够可以的,呃?二万英亩水泥地。我们到家以后,拿出柯尔酒,欢迎客人。明天是个好天气,你会美美地得一次七十一分。奥德丽:从他搬到得克萨斯以来,就想打中一次七十一分。你的气色挺好,你们俩都好。华德:我来一次八十一分吧!近来你的生意怎么样,卡尔文?卡尔文:比早先好点。贝思:华德,你哪儿学来的慢腔慢调?奥德丽:他加人了乡间俱乐部以后就学会了。贝思:一年比一年糟。华德:看到你那么轻松愉快,我很高兴,丽沙贝丝。奥德丽:康尼好吗?都安排妥当了吗?贝思:他住在母亲那里。我怎么那么饿呀?华德:因为你在得克萨斯州。到家以后,我们就把牛排支在烤炉架上,奥德丽拌她拿手的凉菜,我们就都有事可干了。奥德丽:啊呀,你们这两个家伙,看见你们很高兴。卡尔文好象累了。卡尔文:飞机反应。这块地方实在平坦得叫我受不了。华德:是啊,这儿实在是够平坦的。奥德丽和我决心要让你们爱上这个地方。奥德丽:他想让大家都搬到这儿来。你们再从头开始。华德:考虑一下吧,这主意不错。221.镜头偏向贝思和卡尔文他们各自看两边的窗户。222.内景,卡尔文的汽车,康拉德(驾驶车)和珍妮妮,夜间镇上僻静的地段。沉默了片刻,然后:珍妮妮(突然……坦率地):我是个鳖脚的投球手。康拉德:这没关系。珍妮妮:才不是呢。你还没看到过。要知道,我是个可笑的投球手。康拉德:要是你不喜欢,我们就别去玩木球好啦。我也不是木球迷。(停顿)你有多可笑呢?珍妮妮:咱们分成十级吧,我就是第十级的。康拉德:真是够逗的。珍妮妮:呃——呃。康拉德:你可以正经点儿吗?珍妮妮:不。好吧。我想要说的,就是我不愿意第一次出去玩就出洋相。嗨,这次算碰上的。我们还是去玩吧。康拉德:我能想到的就是去玩木球。珍妮妮:我要玩木球!我要玩木球!好吗?康拉德:我们还可以玩些别的什么呢?你玩什么在行?去看电影好吗?珍妮妮:不好,不好,我要玩木球。行了吧?我要玩木球。就这样。康拉德:我保证不会让你出洋相。珍妮妮:能保证吗?康拉德:保证。223.内景,木球场,珍妮妮和康拉德珍妮妮上场,拿着球。当她的球弹起来碰到她的脚的时候,康拉德缩了一下身子。她往下瞧了瞧,球甚至没动。她用脚拨了一下,球滚到槽里。她转过身去看康拉德。他拿起他们的外套和围巾,挽起她的手,他们走了。224.内景,快餐餐厅他们坐在餐桌旁吃饭。珍妮妮:我以为我会把球摔碎了。康拉德:你不会把球摔碎的,在木球场里,什么都打不破。这就是我喜欢木球场的原因。你连记录都打不破。她向他微笑。他们吃肉饼和炸土豆条。珍妮妮:唔,肉饼和炸土豆条。有时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里,我最信得过的就是它们了。康拉德:真的吗?珍妮妮:你信什么呢?康拉德:哦,……墙纸。迈阿密海滨。弗罗西姆的鞋。她笑了。他们吃饭。康拉德:总而言之……珍妮妮:什么?康拉德:不知道。就说总而言之。这是一种话头。珍妮妮:小滑头。康拉德:这可叫你高兴了。为这个我练了一天了。(昨常严肃……戏剧性地)总而言之!他们两人互相欣赏着。她看着他,又看看他手腕上的伤疤。珍妮妮:疼吗?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他对此没有思想准备。终于:康拉德:不,不疼。我忘了。珍妮妮:对不起。你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吧?康拉德:我不知道。我从来不提起它。只对医生说,对别人都不说。你是第一个问起的人。珍妮妮:你为什么要那么干呢?康拉德:我不知道。就象掉进一个洞,洞越来越大,你爬不出来。突然之间,洞跑到人里面去了。你成了那个洞。你陷进去了,全都完了。就是那么一回事。珍妮妮:为什么有时候我们伤害自己,却又觉得这似乎是合理的呢?康拉德:我不知道。沉默。终于:珍妮妮:你相信人们的所作所为会受到惩罚吗?康拉德:你指的是上帝的惩罚?珍妮妮:是的。康拉德:我不相信上帝。珍妮妮:一点儿都不信吗?康拉德:这不是程度的问题。是你或者信或者不信。珍妮妮:我才言仰上帝。康拉德:所以你怕上帝会为什么事而惩罚你?珍妮妮:我干过很多难以为情的事情。他看着她。康拉德:你指类似……玩木球的事吗?她笑了。他们俩都笑了。225.内景,卡尔文的汽车,晚上康拉德和珍妮妮,汽车停在她的房子前面。他的手放在座位上,不过没有搂她。这会儿稍稍往那边挪动了一点,但是没有一点准主意。她抬眼看了看他。他向她微笑。现在他的胳臂伸出去了,可是仍旧放在靠背上,没有碰到她的肩膀。她比他更大方。珍妮妮:唔……你在想什么?康拉德:好。很好。结果很好。你想再试试吗?珍妮妮:当然罗。康拉德:你有把握吗?珍妮妮:当然啦。康拉德:我明天给你打电话,行吗?珍妮妮:好的。他的手碰到她的肩膀。动作很轻微,几乎看不到。不过,她向他挨近了些。他们互相看着。过了好长时间,他们终于亲吻了。然后,互相拥抱。康拉德(当他拥抱她的时候,悄声……认真地):谢谢。226.内景,外祖父母的房子,外祖父母的卧室他们都睡着了。突然听到一个深沉而响亮的声音。声音在房子里迥荡。他们俩都坐起来了,吓了一跳。他们下了床,外祖母走在前头。外祖父慢慢地跟在后面。227.康拉德的卧室(在外祖父母的房子里)他的外祖母在房门口。康拉德站在镜子旁,他的外祖父也被摄入背景。外祖母:康拉德,是你弄出来的声音吗?康拉德:是的,外婆。外祖母:出什么岔子啦?康拉德:没有,外婆,没出什么岔子。我挺好的,你知道吗?这将会是最好的一年……228.内景,外祖母的厨房,晚上康拉德穿了一条灯芯绒裤子,做了一个特别大的三明治。他把它端到厨房的桌子上,看见桌上有一份报纸。他一面吃三明治,一面翻报纸。229.近景镜头,偏向报纸他查了一下报上的他的星相,又开始翻报纸,可是在他翻过这页之前,他看到下半版有一个标题:《女孩自杀》。230.近景镜头,偏向那篇报道当康拉德读报的时候,可以看到这些字:“一氧化碳中毒……十八岁的斯考基市女孩……星期六清晨在她的汽车内死亡。前一天晚上,她的父亲雷蒙·阿尔里奇曾报告她失踪……卡伦·苏珊·阿尔里奇,住在伊利诺州斯考基市赛来斯脱三一三三号……在送到斯考基市综合医院时死亡……从汽车后窗接出一条管子连到汽车的排气管上……”231.康拉德的近景天旋地转。他发抖。他再看看那篇报道。他看看周围,似乎要求救。可是那儿没有人。他看上去似乎要呕吐。232.内景,康拉德的浴室他站在盥洗池边,用温水洗脸,可是不关水龙头就走进卧室。他的脸和手仍然是湿的。他在打哆嗦。233.康拉德的特写他站在那儿,越来越心神不安。他缩起肩膀,呼吸短促。然后,回忆:卡伦的声音:我认为你应该做的是相信自己,了解自己。成为某种事业的一部分……,今年将会是最好的一年。234.近景镜头一只手腕上渗出一点血。用刀片割的,然后是另外一条切痕,又另外一条,血流出来了。在血的涓流上,听到湖面上的波涛声。布克的声音:放下来!把该死的帆放下来!235.风浪中帆船的镜头船在倾覆。康拉德的声音:布克!布克,桅杆啪的一声折断了……船翻了。看到几只手要抓船壳的镜头,浪花在脸上飞溅,哗啦啦地响。布克的声音:把你的鞋子踢掉。兄弟,这回我们可是搞糟了。这次爸爸可要打屁股啦。236.布克面部的镜头他在微笑。布克:你有什么主意吗?康拉德:这不是他妈的好玩的。布克:抓住吧,兄弟。别把自己累坏了。答应我吗?康拉德:你也别搞累了。你觉得我们已经呆了多久啦?布克:保重吧,伙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康拉德:布克……布克!抓住!你在哪儿?听得见我说话吗?布克——!237.外景,湖畔森林街道,康拉德的镜头,晚上他在奔跑,在寻找。声音继续。康拉德的声音:布克!布克!238.公用电话间,康拉德他泪流满面。康拉德:我是康拉德。伯杰的声音(被弄醒):什么事啊?康拉德:我需要见你。伯杰的声音:现在是几点?康拉德:我不知道。伯杰的声音:你在哪儿?康拉德:我不知道。伯杰的声音(停顿,然后):那就到办公室去吧。从后门进来。要是我先到的话,我会给你把门打开的。伯杰挂上电话……康拉德(害怕起来,可是已经太迟了):我能好起来的吧?听到电话的蜂音。239.伯杰的办公室,伯杰他比以前更邋遢。没有刮胡子,由于睡觉头发乱成一团,穿一件皮夹克,戴着防寒耳套。他摆弄着空调器。他听到办公室外间的门开了。伯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可以看到康拉德站在那儿,含着眼泪。伯杰:进来,进来,进来。康拉德进去了,走到沙发那儿,坐下。伯杰又摆弄恒温器。伯杰(指空调器):你想,难道它也会预计到不时来个急诊吗?他不弄它了,坐下来,仍然穿着外套,摘下耳套。康拉德盯视着地板。康拉德(用勉强听得到的声音):谢谢。伯杰:出什么事啦?康拉德(抬眼看他,要哭出来):我需要点什么。伯杰:告诉我吧。康拉德:我说不出来。(开始哭泣)它老是冒出来。我制止不了。伯杰:不要去克制嘛。康拉德:我办不到!我受不了!它老在我脑子里转。伯杰:什么东西老在你脑子里转呀?康拉德(抽泣):我不知道。我需要点什么。伯杰:你需要什么呢?康拉德:我需要,我需要摆脱这个困境。伯杰:什么困境?康拉德(突然一面哭泣,一面怒不可遇):你知道是什么困境!(害怕起来)很抱歉,很抱歉。我不是有意发火。伯杰:你在船的那一面。你们俩甚至互相看不见。他游泳比你强。他身体比你壮。他耐力比你持久。这没有任何困境。康拉德: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伯杰:你认为你当时能怎么办呢?康拉德:我不知道。总该干点什么。他为什么撒手了呢?伯杰:可能他累了。康拉德:布克从来不会累的。他不会比我先累。他叫我不要嫌累,他叫我要坚持,然后他撒手了。伯杰:可能你愿意坚持的时间比他长久些。也许他一向比你更容易疲倦。康拉德:这是胡说。他有更多的理由要坚持,那样讲没意义。伯杰:你怎么判断什么事情对别人是有意义的呢?关键的问题是事情发生了。康拉德:不是那么回事。这样说太简单了。伯杰:你需要简单明了。让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十全十美的孩子的非常简单的故事。他有个弟弟,一个不是那么十全十美的弟弟,他们在一起长大。这个不是十全十美的弟弟处处以他那十全十美的哥哥为榜样。也确实很见效。再说,他们有许多相象之处。那个不是十全十美的孩子是个很好的演员,听我说!后来,发生了这件航海事故,你在听我讲吗?康拉德:在听呐。伯杰:然后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个不是十全十美的孩子脱险了,另外那个孩子,就是那个他终生以之为榜样的孩子,不那么走运。所以,哪里有什么意义呢?哪里有正义呢?康拉德:什么都没有。伯杰:显然,正义就是让那个不那么十全十美的孩子变成另外一个孩子,变成一个十全十美的孩子,为每一个人,为他的父母,为他的祖父母,他的朋友,首先是为自己。不过这是一个沉重的义务,明白了吧?终于,他决定,他承担不起这个义务。可是,又该怎样推卸掉呢?没有办法。这是一个不能解决的问题。因为他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他决定消灭这个问题。(停顿,身体向前倾)这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吗?康拉德:我不知道,什么东西都没意义。我害怕。伯杰:这是一种完全脱离实际的保护自己的理由……康拉德,明白了吗?你明白事实上你自己就是你自己,反而没事了。康拉德:我连这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明白了。伯杰:嗳,你会明白的。你的那个自我竭力想冒出来,他永远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吧。让他讲吧。把你的那个自我从该死的密室里放出来,让他跟你说你干的事有多么糟糕。听着,你猜他会对你说什么。他说,你坚持下来了。就是这样。这就成了你的罪过。你能和你的那个自我共存,能吗?你坚持下来了。康拉德:为了这件事,她不喜欢我。伯杰:不要把她扯进去。你是为了你自己把我从床上叫起来的,不是为了她。是你!你要万事从头起,你有了生机,不要说你没觉察到。康拉德:就是觉着不怎么样嘛。伯杰:噢,很好嘛。因为你出色,漂亮,和别人一样好。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我爱你。你是好的。你活着。康拉德(又开始抽泣):我是刚刚开始这么想了。伯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是怎么开的头呀?康拉德(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卡伦……报纸上说,她自杀了。伯杰:噢,天啊。康拉德:不过她觉着挺好。伯杰(温和地):不对,她没好。康拉德(含着泪):她说她好了。伯杰:她没好。康拉德:她已经回到了学校生活里,快快活活地在排《土佬成群》的戏,她告诉我说好点儿了。她是好点儿了。我相信她。这是不公道的。伯杰:对了。这是不公道的。康拉德:那么,这算什么,一个玩笑吗?他低下头去,嚎陶大哭。伯杰瞧着他。康拉德抬眼看,继续哭,然后半哭半笑地耸耸肩,表示他没法止住眼泪。伯杰还看着他,坐到他身边。当康拉德不停地哭的时候,他用胳臂搂着他,拥抱他。康拉德(流着泪):我知道已经晚了,你很累……可是我要谈……我要谈谈她。伯杰:好吧。我们谈谈她。康拉德:还有布克。伯杰:还有布克。康拉德:和所有的人。伯杰:所有的人。康拉德:我真伤心。我害怕……伤心……(突然之间非常愤怒)我也非常生气。伯杰:一切,什么都找上你了。康拉德(还在哭):要是你不在的话,我真不知道我会干出点什么事来。伯杰:不用客气。康拉德继续哭,伯杰抱着他。康拉德:你是真的爱我吗?伯杰(抱他):我爱你,我的朋友。你可以指望我。240.伯杰的大特写他的充满同情和怜悯的脸。241.外景,第十八个洞,休斯敦的乡间俱乐部卡尔文、贝思、华德、奥德丽和两个僱来背高尔夫球棒的小孩。天气寒冷而晴朗。华德在打球,当他轻轻击球的时候,别人都屏息静观。这是个长距离球,球进洞了,他们全都鼓掌欢呼,等等。华德(神气活现地):全部都叫华德·迈凯包啦。242.镜头拍摄他们全都走回俱乐部。243.镜头偏向卡尔文和贝思她兴致勃勃,他穿了一条黄色裤子、铁锈色的衬衣、短上衣,戴帽子。奥德丽和华德在后景中。贝思:第十五个洞打得真漂亮,是吧?奥德丽干得真出色,你说是吗?卡尔文:她是打得很好。贝思:真遗憾,你没赢。这回比赛华德可是有点儿反常。卡尔文:嗯。他们默默地走着。然后:贝思:我在想,咱们应当在一起多玩玩高尔夫球。也许我们的下个假期光打高尔夫球。到潘赫斯特或者梅耳陶海滩去。卡尔文:潘赫斯特这个地方很好。贝思:或者到南美。南美的人也玩高尔夫球吗?卡尔文:也许我们能让康也对高尔夫感兴趣。他们继续走。过了一会儿以后:贝思(挽起他的胳臂):条件反射吧,呃?卡尔文:什么意思?贝思:不管什么时候,我一提起咱们一起干点什么事……就得有他。卡尔文:对不起。你说的是假期。我以为你把他也包括在内。贝思:我说是一起。她放下他的胳臂。沉默。他们继续走。卡尔文:瞧,我不是想干什么,只不过想保持……贝思;没什么可讨论。我们从来达不成协议。卡尔文:我认为是有的可谈的。贝思:我懒得说了。总而言之,尽管你们相隔两千英里,他还是在牵制你。她回转身去,招呼华德和奥德丽。贝思:我们回去之前,先喝一点儿什么好吗?华德(在后景中叫道):“喝”,好,“一点儿”,不好。他们继续走。终于:卡尔文:不过,他总不是问题所在吧,是吗?贝思:他不是吗?卡尔文:不是。贝思:这就是使你愁眉苦脸,灰心丧气的原因。你都习以为常了。自己半死不活,把别人都跟你一起拖垮,好象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似的。卡尔文:你在说些什么呀?贝思:说去年的事。去年春天,你接电话、拆信都要起疑心,生怕从医院那儿传来更坏的消息。卡尔文:我怎么可能不灰心丧气呢?贝思:而且不管什么事都责怪我。卡尔文:唉,算了。贝思:好吧,我跟你说吧,他竭力装成病病歪歪的,这是不能原谅的。他想把我也杀了,你是知道的,他冲着我说:“看哪,看,你让我干的什么啊!”她提高了嗓门。奥德丽和华德也都注意到了。贝思:我知道人们是怎么样捉摸着去摆布别人的,卡尔文。卡尔文:除开对你产生的影响之外,你还能看到别的事情吗?贝思:他想要我干什么呢?难道说他通过化学考试了,我就得搂搂他?我办不到。我不能听到谁说一句:“看呀,我刚完成这件伟大的事,为此来爱我吧!”我就照办。我不干这个。这不是我的特性,难道要我去装腔作势吗?卡尔文:我不认为他需要这个。他所需要的,不过是要知道你不恨他。贝思停下脚步,他们己经走近俱乐部的房子了。奥德丽和华德在后面不远,能听得见他们说话。贝思(转向卡尔文):你从哪儿得出这种印象?他在楼上房间里告诉你的就是这个吗?我怎么会恨他呢?做母亲的不会恨她们的儿子。我不恨他。瞧你,你毫不怀疑地盲目接受他的感情。你对我可做不到这点,对吗?现在,华德和奥德丽走到他们跟前了。贝思看见他们,可是除了卡尔文之外,她就象旁若无人似的。贝思:我不知道你还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卡尔文。我不知道别人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华德:亲爱的,没有人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我们只要卡尔文和康拉德,还有所有的人,我们只不过要使你们快活。贝思:快活?华德,你给我下个定义,好吗?可是首先,你最好每天都查看一下你的孩子,知道他们安然无恙,没有从马上摔下来,没有被车子碰伤,没有掉进你那引以为荣的游泳池里。奥德丽:贝思!贝思:然后你再来告诉我怎样才能快活。不,我只能看到事后对我产生的影响,除此而外,我看不到别的,你也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可能就因为我比你们都更诚实,可能我比较地愿意正视我的所作所为。沉默。她站在那儿。然后转身走向俱乐部的房子,他们都一起慢慢地走。244.内景,飞机贝思和卡尔文飞回家。245.内景,乡间俱乐部,舞厅,卡尔文和贝思跳舞的近景,晚上看来贝思和往常一样活跃。她和卡尔文跳舞的时候挨得很近。这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其他人双双对对地从她身旁跳过,在向前移动之前都停留片刻,简单地打个招呼。贝思:巴尼,哈啰……我以为这些日子你要闭门谢客哩。哈啰,埃利……星期四下午去基吉,是吗?埃利:菲利斯去,我上芝加哥。贝思(对别人):贝弗利,你干得真漂亮,你星期二的演讲。我们会赢得这些年轻人的。你看着吧,就用这种威胁。在这当儿,贝弗利的丈夫用胳臂搂着贝思的腰,他的手指头“天真无邪地”轻轻捏她的腰。贝思:你在芝加哥要是看见马卡斯逊,告诉他,他答应三月份讲的。(对一个把手放在她身上的人)你吃点素吧,弗雷迪。她推开他的手。她和卡尔文继续跳舞。246.内景,蓝色的克脱勒斯牌汽车,贝思和卡尔文驾车回家,晚上他们默默地坐着。247.内景,贾瑞特的家,楼梯或门厅,康拉德的近景,晚上248.内景,厨房,从他的视点,晚上卡尔文打开冰箱往里面看,贝思翻阅桌子上的一堆信件。他们仍然穿着晚礼服。卡尔文突然抬起头。249.从较远的距离拍厨房康拉德站在房间的入口。卡尔文:你回来挺早啊。康拉德:我累了。这个星期够难过的。卡尔文:怎么回事?我们走了以后,外婆弄得你不好受吗?康拉德:不,不是那么回事。她很好,我不过……你们回来我很高兴,就这些。康拉德毫不犹豫地走到贝思跟前。他低下头,用一只胳臂从容地、笨拙地拥抱她。他吻她。康拉德:晚安。他的声音沙哑。他很快地走出去了,把脸转到一边。他没有往回看。贝思没动。她望着别处。卡尔文目送康拉德,然后看看贝思,她的目光仍然是冰冷的、视而不见。250.内景,贾瑞特夫妇的卧室贝思躺在床上。她睁开眼睛,看到卡尔文不在。她心神不定地躺在那里。终于起来,走到门口,看着走廊。没有他的踪影。康拉德的房间里也没有亮光。251.内景,餐厅,拍摄角度向卡尔文,夜卡尔文的剪影。他耷拉着脑袋。252.卡尔文的近景他在哭泣。253.镜头转向贝思她穿着长袍,站在餐厅外的角道里。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心平气和地:贝思:卡尔文?254.较远的距离卡尔文没动。贝思往里走了几步,站在放着香烟的面包架旁。她拿了一支香烟,点烟。用打火机第一下就把烟点着了。她感到出乎意外,深深吸了一口烟。贝思:你为什么哭啊?他还在哭。她吐出烟雾,看看房间四周,看看他的脚,他穿着没结带的网球鞋。贝思:给你拿点什么好吗?卡尔文:我觉得那么……他耸耸肩膀。贝思:好,告诉我吧。卡尔文(温和地,声音听不见):我不……他说了点什么。但是听不清楚。贝思(凑近):你说什么?他继续哭了好一会儿。贝思:卡尔文,你说什么?卡尔文止住了眼泪,他抬头看她。打量着她。卡尔文:噢,你是漂亮的……你是深不可测的……不过你是如此小心谨慎……意志坚决。但是,你知道吗,贝思?你并不坚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给……跟我说说吧。你爱我吗?你是真心爱我吗?贝思:你喝了酒啦。卡尔文:要是没有发生那件糟心的事,我们是平安无事的……可是你不会处理乱糟糟的事……你需要悠闲,有条不紊。我不了解。也许你谁都不爱。一切都是布克。布克死了以后,我认为你把全部的爱连同布克一起埋葬了,我就不能理解,我就是不明白。也许你甚至连布克也不爱,可能只有你,可能最后你把你最好的东西都埋葬了。可是不管这些是什么,我不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们演什么戏……因此我哭了……(又开始哭起来)因为我不再爱你了。我不知道没有了这个我该怎么办。当他低下脑袋抽泣的时候,贝思盯着他看。有那么一会儿功夫,她觉得非常害怕,那个时刻很动人。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直起身来,她看看身边的桌子,看看烟灰碟,捻灭了香烟。她看了看那根难看的香烟。然后她转过身子,走向楼梯。走上楼。255.内景,楼上的走廊贝思走向卧室。康拉德的门是敞开的,康拉德站在那儿。康拉德:发生什么事啦?贝思盯着康拉德看,怒火中烧。有那么一会儿她似乎要打康拉德,可是她控制住了。贝思(低声):你父亲在哭。康拉德:为什么?贝思:问他去。他会告诉你的。她走向她的房门,停下,转向康拉德。贝思:今天我要出门。下午我要回休斯敦,到奥德丽和你舅舅那儿再住一段时间。康拉德:你什么时候回来?贝思(扰豫,然后):我不知道。康拉德:为什么?出什么事啦?她盯了他一阵子,然后走进她的房间。关上门。康拉德穿着牛仔裤,经过走廊向楼梯走去。256.内景,贾瑞特夫妇的卧室,贝思她感到震惊,木然地站在房间正中。她看看摆着家庭照片的桌子,那是家庭里值得纪念的东西。她看看周围所有的东西。如今,她在这里失去了安全感,她要寻求保护。她开始哭。257.内景,楼下的门厅康拉德进入镜头,当他走向起居室时,镜头跟拍。他找他的父亲,没有在那儿。他走向餐厅,看见卡尔文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天快要亮了。康拉德看看父亲。他父亲没有看见他,又开始哭。康拉德走进餐厅时默不作声。当他父亲继续哭的时候,他坐在房间的另一边看着。然后他站起来,走向卡尔文身边。卡尔文抬头看康拉德的眼睛。他们之间的这个光景,恰似伯杰和康拉德曾经历过的一样。康拉德伸出胳臂,拥抱他的父亲。镜头停留片刻。258.外景,房子,白天(早上)轻便货车慢慢地在街上行驶。一个男人站在后面,把一卷卷晨报扔在汽车道上。货车开过贾瑞特家,报纸沿着柏油路飞转。轻便货车继续前进,分发报纸,开始听到唱诗班唱这首赞美诗:合唱我们生长的上地,我们向您发誓,在未来的年代中,我们劳动生息,当我们成年以后,我们将会继承本族男男女女的事业。天父热爱众人,倾听您的子民的呼吁,愿他们世世代代建立起不可站污的传统卡车消失不见了。镜头停在房子上。淡出(全剧终)(据1979年9月第二稿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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