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谍网（二）：不存在的团队，不可能的任务——《虎胆妙算》

在1996年汤姆•克鲁斯主演的《碟中谍》上映之前，《Mission:Impossible》有另一个更机智而贴切的翻译：《虎胆妙算》。《虎胆妙算》是一部美国间谍剧，1966年开始在CBS播放，这个译名之所以传神，在于它充分强调了剧集中两个最重要的卖点：“虎胆”代表主角团队执行的是高风险的任务，一经暴露就被遭遇杀身之祸，须得借助出众的胆识和非凡的应变能力；而“妙算”更突出了该剧和此前以及同期的间谍美剧最大的区别——主角并不是依靠枪战、追逐、打斗等暴力达成任务，而更多依靠周密的计划、精巧的布局、高度欺骗性的伪装、以及密切无间的团队合作，极少诉诸暴力手段，是一部主打脑力交锋的高智商剧集。由于观众都很清楚，真正的间谍并不像007那么高调爱打架，因此《虎胆妙算》中低调隐秘、手段出奇的精英特工，就完成他们对现实中谍报世界的想象投射。说到《虎胆妙算》，就不能不提“M:I之父”、著名的美剧制片人布鲁斯•盖勒（BruceGeller）。盖勒以编剧身份进入电视网，50年代和60年代初创作了不少警匪剧的剧本，1960年中期，在电视圈混出了名堂的他，开始筹划创作一部“匕首与斗篷”风格的谍战剧。他起初计划该剧每集半小时，故事围绕一群退休的特工精英展开。但他很快发现，当时时长半小时的严肃剧已经不再吃香，于是修改了创意，虚构出一个名为“不可能任务团队（impossiblemissionforce，简称IMF）”的秘密组织，团队中一群各具所长的谍战高手，在领队丹•布里格斯（DanBriggs）的统筹下，凭借高科技道具的武装，渗透入防卫森严的敌对地区，有惊无险的完成任务。盖勒自编、自导、亲自制片完成了一小时的试播集，CBS高层看了之后赞不绝口，他们甚至担心，首集如此出色，之后要何以为继。当然我们现在可以看到，这种担心是多么的荒唐和多余，日后《虎胆妙算》将展现出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逼停心跳的抓人悬念、峰回路转的叙事张力，以及其必将红遍全球、成为谍战代名词的传奇命运，此时还露出了冰山一角。1996年的电影版交代，IMF是中情局的下属机构，但在剧集中，IMF并不和任何间谍组织有关联，是一个独立机构，直接授命于美国政府。每次丹•布里格斯接受任务后，便制定行动计划，并据此召集相应技能的人手。每集故事中的团队成员并不固定，少则两人，多则十几人，很多成员只出现一次，他们通常具有某种特殊技能，比如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出色的杂技才能，某一领域的医学知识等，偶尔还有非人类成员加入，比如第四季14集中，一头训练有素的鹰帮助团队避开安全警报，17集中从密室偷窃邮票的重任，落在了一只小狗身上。除了丹•布里格斯外，第一季《虎胆妙算》还有四名固定成员，几乎每一集都会参加行动。他们分别是：洛林•汉德（RollinHand），一个语言天才，伪造大师，精通偷窃、开保险箱和魔术技能，最擅长制作人皮面具，并在戴上后惟妙惟肖的模仿成另一个人。其扮演者是曾获得奥斯卡最佳男配角的马丁•兰道。布鲁斯•盖勒最早将角色命名为和演员相似的马丁•兰德，但出于修改剧本方便考虑，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兰道最初并不是《虎胆妙算》的签约演员，盖勒只打算让他客串出演几集，因此在整个第一季，片头打出他的名字时都会加上“特别出演”的字样，但汉德那一手人皮面具伪装术在剧情中越来越不可或缺，他也因此成为常驻角色，兰道在拍完第一季后和剧组签约，之后又演了两季。人皮面具也成为《虎胆妙算》最具标志意义的文化遗产。辛娜蒙•卡特（CinnamonCarter），一个容貌出众的女模特，曾多次担任时尚杂志的封面女郎，有着过人的表演和语言才能，常在任务中大施美人计。饰演卡特的芭芭拉•贝恩是马丁•兰道的妻子，这一对贤伉俪也是六七十年代英美剧中“夫唱妇随”的楷模，在《虎胆妙算》后两人还合作出演多部剧集。当时35岁的贝恩非常胜任各种角色，从女公爵夫人、占星法师、家庭主妇到富豪女儿，都诠释的十分可信，偶尔装嫩演一回妙龄女郎，也看不出破绽，叫人赞叹她驻颜有术。巴尼•考莱尔（Barnardquot;Barneyquot;Collier），一名黑人工程师，精通电子仪器、计算机和建筑工程，是团队最坚实的技术后盾，小到监听电话、破坏冷气，大到安装并操纵遥控汽车、布置一场假地震，考莱尔都能应付的游刃有余，其理工科知识之丰富、应用技能之扎实，每每令观众咂舌。考莱尔是团队中的蓝领，几乎每次行动都要摸高爬低，钻进通风管道里安置机关，或是在电梯通道里上演蜘蛛侠，所有成员中，他被敌方识破的几率也最大，考莱尔的意志力和过人的心理素质，多年来一直为粉丝称道。此外，他的角色扮演和声音模仿也十分出色，会驾驶直升机，试过高空跳伞，也挑战过潜水，懂电影剪辑，在第六季还展示了一把不俗的歌喉，可谓是“咱们黑人有力量”的最佳代言人。考莱尔由格雷格•莫里斯扮演，这也是继1965年的《谍网威龙》后，第二次有黑人在美剧中担任主要角色。威廉•阿米蒂奇（Williamquot;Willyquot;Armitage），一个身高六尺四，体重250磅的肌肉大汉，其表演者彼得•鲁帕斯本人就是得过健美冠军的大力士。身材彪悍、力大无穷的阿米蒂奇却长着一张憨厚的脸，团队成员都亲切的称他为威利。阿米蒂奇壮硕的身材限制了他的伪装身份，通常为团队充当哨兵，或提供后勤，即使有角色扮演，也是空调维修工、大门守卫、道路施工员等不引人注目的角色，暗中为同伴提供掩护。阿米蒂奇的力量常被用作偷运，当着敌人的面，将装了大活人的柜子举重若轻的拎走，是他的拿手好戏。他的徒手格斗和枪法都十分出色，当团队陷入武力冲突时，通常需要他施以援手。布鲁斯•盖勒为《虎胆妙算》制定了十分精密的叙事公式，其中每一集开篇的既定流程，极具标志性意义。开篇段落一共分为四个步骤，首先是一只手划亮火柴的画面，伴随着诡异而激昂的主题曲响起，不断闪现该集的精彩画面，之后紧跟着主演亮相，最后伴随着曲终，定格在CreatedbyBruceGeller的大字。值得注意的是，划火柴的就是布鲁斯•盖勒的手，这片头不啻为对他一手打造《虎胆妙算》的最明确肯定。然后交代丹•布里格斯接任务，他驾车到都市中某个寻常所在，和一个普通人用看似闲聊的暗语交谈，得知档案所在，然后播放隐藏的录音带，听取任务指示。所有的指示都是由演员鲍勃•强森配音，录音带中人的身份在剧中从未交代。指示结尾，强森会说出《虎胆妙算》尽人皆知的经典台词：“如果团队的任何成员被捕或被杀，组织将否认对此行动的任何知情。这盘录音带将在五秒钟后自动销毁。”最初几集，这句台词是“请用寻常方式销毁录音。”布里格斯必须把录音带扔进水里，看着它腐蚀。后来出于成本考虑，也为了显示IMF的高科技，才改成自动销毁，从录音带中冒出烟来即可，道具仍可重复使用。并不是每一集都会有接任务场景，比如某些团队成员的私人任务，后期编剧也尝试打破规则，不接任务直接进入行动，但反响并不好。为了节省成本，所有的录音带场景都是一次性拍成，有些特写镜头还会在不同集重复使用。接受任务后，丹•布里格斯会回到公寓，打开一个文件夹选择成员照片，照片上都附有简单的身份和技能介绍，在剧集早期，这是视觉化的让观众熟悉角色的一种拍摄技巧。后来为了节省时间，镜头直接在已经选定的照片上扫过。这一幕常被主创们用来客串，布鲁斯•盖勒夫妇俩，以及好几位CBS的制片人都在文件夹中出现过，被布里格斯毫不留情的甩到“不予起用”的一堆中。到了第三季，由于成员相对固定，这一幕经常被跳过，第四季由于主角变动，又一度增加，但从第五季开始就被彻底抛弃了。电影版《碟中谍》中，每次都是组织提前替靓汤选好了人。最后是所有被选中的成员齐聚布里格斯的寓所，汇报各自对任务的理解，前期的准备工作，并（通常是由考莱尔）展示这次行动所需的特殊装备，比如演示一种伪造假象投影装置如何工作，如此一来，观众在观看具体执行时就不会迷惑。成员们也会表演对某项技能的熟练程度，比如对反派的语音模仿，某种魔术手法，杂技动作等。对于那些客串的成员，此时也会详细交代他们的身份。很多时候，这一幕也会通过误导观众，制造出特殊的悬念，比如有一集成员演示桌下换牌的道具，叫观众以为他们是要赌博作弊，却不料后来另有高明用途；另一集考莱尔演示了一个只能做一个动作的假人，并说“它只需要做这个动作就够了”，叫观众不断猜疑假人有何用途。《碟中谍》电影第一集介绍“红蓝口香糖”，第四集迪拜大厦中的任务简报，可以看做是这一幕的复现。《虎胆妙算》诞生之初，就被打上浓重的冷战烙印，“欧洲人民共和国”和“东欧共和国”是两个经常被提到的虚构国家，从剧中描述可以看出，明显是在影射当时铁幕后的强权。IMF小组经常要渗透进两国地界，任务包括获取机密，营救人质，挫败针对西方的阴谋，或是阻止某个变节特工吐露情报。IMF还活跃于许多第三世界国家，将自立为王的独裁者拉下马，扶持亲美的领袖上台，或阻止该国政客与铁幕势力结盟，都是他们在“维护世界自由和民主”指引下的秘密行动。作为文化产品，《虎胆妙算》也卓有成效的充当了西方世界的政治宣传。除了冷战敌对势力，IMF时而也要面对美国国内的黑帮组织、手段高超的珠宝大盗等政治色彩不浓的敌人，有一集还大胆假设希特勒未死，且在秘密筹划东山再起，需要IMF将之一举剿灭。走多了夜路难免撞鬼，IMF也时常处理成员遇上的私人麻烦，第一季8集中，布里格斯好友的女儿遭人绑架，需要他召集IMF小组展开营救，第四季24集中，考莱尔在异国度假时被诬陷为杀人凶手，需要IMF小组替他洗脱冤屈。《虎胆妙算》中有不少外国景观，其实都在好莱坞搭景拍摄，剧组经常要用到俄语、西班牙语等标识的军服、车辆和基础设施，以制造身处华约国家的假象，但由于检查不慎，经常出现穿帮，也成为剧迷津津乐道之处。《虎胆妙算》最令人难忘的是其中百无禁忌、精彩绝伦的连环妙计，团队成员借助表演天赋和带有科幻色彩（以当时的眼光）的高科技，大量采用身份伪装、障眼法、心理误导、环境欺骗来达成行动目的。人皮面具的广泛使用，使得成员可以毫无破绽的假扮成身材相仿的敌人，对电话线路的娴熟控制，使他们可以轻易监听、截获、伪造任何通话，假证件配合入侵电脑档案，保证他们在秘密区域畅行无阻，更可有恃无恐的呵斥敌方高官。制造假环境最是IMF的独门绝活，死人复生、时光倒流、青春永驻、地震、核爆、伪造的火车、飞机、潜艇失事，都在他们手中一一实现，即使是最狡猾的敌人，面对以假乱真的幻术，也不得不深信不疑，乖乖的堕入圈套。不过限于当时的特效水平，也有很多完成度并不如人意，比如人皮面具的揭晓从不在同一个镜头完成，跟踪器的地图指示通常只是拿个手电筒一照，最夸张的是第三季19集中那个悬浮器，飞行时旁边的钢丝线一目了然，令人哑然失笑。第二季《虎胆妙算》开播时，观众们惊讶的发现，丹•布里格斯不知去向，IMF领队换成了一名满头银发的中年人。电视网没有对外公布换人原因，但究其实质，是前者的扮演人史蒂文•希尔的所致。希尔在剧组是个很不好相处的家伙，脾气暴躁，碰到有难度的动作场面就怨声载道，一个劲的要求修改剧本，而且他不肯在周六工作，导致剧组为了想法避开他的戏，制作周期大大延长。熬过了一季之后，片方立刻送瘟神般将他送走，找来彼得•格雷夫斯出演新一任IMF领队吉姆•菲尔普斯（JimPhelps）。菲尔普斯一直演完了余下的六季，其温和、睿智、沉稳的气质深入人心，完全盖过了前任的光芒，以至于多年后，当《虎胆妙算》第一季重播时，很多观众还在狐疑，丹•布里格斯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虎胆妙算》第二季在收视率上缔造了辉煌，还斩获11项艾美奖提名，一时领谍战剧之风骚，风头无俩。但与此同时，矛盾也开始涌现。1967年，派拉蒙买下了戴斯鲁工作室，道格拉斯•克莱默掌控了预算大权，立刻和马丁•兰道陷入了片酬纷争，对片酬不满的兰道在第三季片约满后，愤然离去，妻子芭芭拉•贝恩也随他一同离开了剧组。接任兰道的是当时已凭《星际迷航》中史波克一角红透电视圈的莱纳德•尼莫伊，剧中的身份是一个名为帕里斯（quot;TheGreatParisquot;）的魔术师，有着高超的化妆、模仿、角色扮演功夫，人皮面具手艺也丝毫不逊前任。尼莫伊的表演比兰道更具幽默感，角色也更加多样化，但也正是这种多样化令他渐生不满，一些故事中，他要在毫无化妆下扮演机器人、19岁的学生和中国将军等伪装角色，他将之视为一种不负责任的侮辱。两季合约满后，尼莫伊辞别了《虎胆妙算》。芭芭拉•贝恩离开后，整个第四季中，团队没有固定的女性成员，经常是临时找人客串。第五季的接班人是比她年轻得多的莱斯利•安•沃顿，这是片方为了迎合年轻观众的选择。然而年龄却成了沃顿的限制，她无法令人信服的扮演需要资历的身份，比如国际贸易代表等，与其他主演同处一室时，他们也对她比所有人年轻上一大截羡慕嫉妒恨，一季之后，沃顿的离开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在第五季，片方还打算换掉大力士阿米蒂奇，改由萨姆•艾略特扮演的罗伯特医生（Dr.DougRobert）顶替他的位置。他们做的十分低调，罗伯特的出镜率慢慢增加，阿米蒂奇渐渐减少了出场时间。但眼尖的粉丝仍注意到了这一趋势，雪花般的信件飞向派拉蒙，抗议对换掉阿米蒂奇的不满。片方这才发现他是如此受欢迎，不仅重新将他扶正，还为他在第六七季安排律师、银行职员等更需演技的身份，在团队中作用更为显著。在第五季播映期间，布鲁斯•盖勒分身制作了一套警匪剧《无声行动组》，该剧在两个层面上影响了《虎胆妙算》，一是剧中提到的一个名为“辛迪加”的犯罪组织被移植到了《虎胆妙算》中，从第五季开始，IMF时不时与辛迪加旗下的犯罪大亨展开较量，电影《碟中谍4》结尾，伊森•汉特接到电话，上级指示他的新对手的正是这个“辛迪加”；二是出演了《无声行动组》的琳达•戴•乔治加盟第六季《虎胆妙算》，她扮演的凯西（Casey）包揽了美女和伪装大师两个角色，从此IMF的固定团队只需要四人。乔治虽然只比前任沃顿大两岁，却能相当逼真的演好谋杀犯、心理医生、精神病患者等十分具挑战性的角色，怀孕期间，剧中交代凯西“前往欧洲执行卧底任务”，由芭芭拉•安德森扮演的咪咪•戴维斯（MimiDavis）顶替了若干集。在整个第七季《虎胆妙算》，IMF都没有前往海外执行任务，对手局限于辛迪加组织和国内罪犯，这一方面是因为预算被削减，毕竟打造外国布景很花钱，更重要的是，受到当时臭名昭著的水门事件的影响。现实中的密探替尼克松政府干着掩盖丑闻的勾当，被抓捕后又遭到政府“否认”，简直和剧中的设定如出一辙，片方担心剧中的间谍行为会令观众产生联想。由于创作方向突变，剧组不得不从未拍摄的剧本和之前被否决的剧本中寻找素材，并增加了很多枪战、扭打、爆炸的动作场面，以弥补剧本的薄弱。但把IMF变成警察机构的附庸，毕竟远不如国际谍战那么刺激，第七季收视率一落千丈，1973年春天，《虎胆妙算》在经历了极盛到极衰后，黯然落幕。80年代初，一部《虎胆妙算》的电视电影开始筹备，但因为预算等种种问题，最终搁浅，眼看IMF团队的回归遥遥无期，谁能想到，《虎胆妙算》重生的契机，竟是1987-1988年的美国编剧大罢工。在新剧开发陷入瘫痪之际，ABC高层将目光投向了十几年后仍人气旺盛的《虎胆妙算》，决定开拍《新虎胆妙算》，仍然沿用1966版的剧本，经过与时俱进的润色后重新拍摄。笔者最初看到88版也十分惊讶，怎么竟有好多集和原版雷同，后来才了解到这前因后果。好在罢工很快结束，编剧开始创作新剧本，第二季开始就是完全原创了。年过六旬的彼得•格雷夫斯继续回归饰演IMF领队吉姆•菲尔普斯。剧中交代，菲尔普斯已经退休15年，在得知自己的继任者和学徒被杀害之后，毅然复出，带队追凶。他的团队焕然一新，借鉴原版的角色设定，分别是伪装大师尼可拉斯•布莱克（NicholasBlack），搏击高手和运动健将马克斯•哈特（MaxHarte），天才工程师格兰特•考莱尔（GrantCollier），以及美艳的设计师凯西•兰道（CaseyRandall）。格兰特•考莱尔是原版中黑人巴尼•考莱尔的儿子，有趣的是，其扮演者也是原版演员的儿子，父亲还在新版中客串出演了两集，荧屏上下父子同聚，也算是电视圈里难得一见的景象。凯西•兰道在第一季中被杀害，之后的美女一角换成香农•里德（ShannonReed），这也是荧屏上首次有IMF成员被“否认”。新版仍遵循原来的叙事模式，片头、接任务、任务简报等经典流程一样不缺，由于当时布鲁斯•盖勒已经去世，片头划火柴的人换成了彼得•格雷夫斯——作为跨越两部剧集的元老，他完全有这个资格。光盘中的指示仍由鲍勃•强森念。剧情也时常对范例做出有趣的调侃，比如某一集的敌人将IMF诱入陷阱后播报道：“此房间将在五秒钟后自动毁灭。”出于节省预算，《新虎胆妙算》全部在澳洲取景，壮阔的澳洲大陆也为剧组提供了在好莱坞拍不出的华丽景致。这是史上首部在澳洲制作的美剧，剧中经常可见澳洲演员的客串。时值80年代末，IMF的规模已比六七十年代大大扩张，剧情多次交代，除了菲尔普斯这一组人马外，全球还有其他IMF团队在执行任务。其科技装备也更新换代，菲尔普斯接任务的录音带换成了指纹开启的盒子，输入密码后弹出光盘，播放视频资料，菲尔普斯的寓所增添了多媒体设备，可以做更详实的任务简报，之前手工制作的人皮面具已经能用电脑代劳，团队继续利用高科技制造各种幻术，更为无懈可击。然而，《新虎胆妙算》没能复制原版的辉煌，当时已是冷战的尾声，谍战剧不如往日吃香是不争的事实，而观众也纷纷抱怨新版缺乏当年的神韵。此外，ABC不断调整该剧的播出时间，无法建立起固定的观众群，收视率始终不温不火。两季播完之后，《新虎胆妙算》宣布取消。1996年，靓汤亲自制片并主演了电影版《虎胆妙算》，即我国观众熟悉的《碟中谍》，片中的大反派竟是吉姆•菲尔普斯，在忠诚服务了祖国三十多年后，他为了利益背叛了IMF，陷害伊森•汉特为内奸，最后葬身与后者的较量中。这个编排令许多剧集粉丝极度愤怒，他们崇拜了多年的大英雄怎么可能摇身变成反派！最初派拉蒙邀请彼得•格雷夫斯继续出演，但他坚决拒绝演一个奸角，马丁•兰道也公开对电影版表示憎恶。后来片方又含糊其辞的表示，该菲尔普斯和原版并非同一人，好歹平息了一点怒火。但不论如何，经过这一次饱受争议的新老交替，《虎胆妙算》总算能在大银幕上延续生命，也数次成了靓汤事业的救命稻草。但每次四五年的间隔总是太漫长，我们希望，那个无所不能的团队，有一天能回到电视荧屏上，继续每周攻克一个个不可能的任务。文/方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