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是否存在？

　　imdb上这部片子只有4.9分。我想要么导演真的什么都没有讲，要么大家没有看懂。　　　　有个说明让我感兴趣：　　InPascalLaugierspreviousfilmHouseofVoices(2004),themaincharacteriscalledAnnaJurin.InMartyrs,Annaisoneofthefemaleleadscharacternames,whilstLucieJurinistheother.　　　　　　知道PascalLaugier是从他的Martyrs开始的。在我看来那是一部唯一可用深刻来形容的电影。当然，按照我朋友的说法，youmightthinkthatsomefictionisprofound,butitsonlyprofoundbecauseotherfictionhasblindedsociety。很久之后又看了TheTallMan,我仍然为导演尖锐的批判所感动。为什么说感动呢？因为持有这种观点的作品太少见了；而我不能理解为何大家对此视而不见，所幸有人大胆地揭露了出来。　　　　PascalLaugier的作品似乎普遍评分不高。不过我相信他在拍片的时候，也压根没想要取悦“大部分”观众。　　　　会把故事讲好的导演并不少，翻开电影史里的大师级人物，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特的办法把一个故事讲得新颖有趣；然而会讲好故事的导演却罕见。PascalLaugier就是难得的一位。　　　　怀着这种期待，我看了SaintAnge。我想，如果这部电影里依然没有任何看起来愚蠢的points，那我就可以找到一位偶像大导了。　　　　　　在刚刚看完，我是有些茫然的，但根据他另外两部作品的判断，我更相信是自己理解力不够，而不是导演费那么大力气却讲了一个不知所云的故事。　　　　我翻看了imdb的一些评论试图找到线索。除了恶评如潮之外，也惊喜地发现了一些同好，忍不住引贴在这里：　　　　**ThisisafilmthatmademequestiontheexistenceofIMDbusercomments.SeeingthatitwasthesamedirectorasMartyrsIdecidedtoseekthisfilmout,butthenconsiderednotbotheringwhenIsawhowgenerallybadthereviewshereandelsewherewere.ImreallygladIignoredthemanddidwatchitintheend.TheproblemwithHouseofVoicesisthatitaskstheaudiencetodoabitofthework.Thestoryandthemeaningbehinditarenotimmediatelyobvious,thereisanelementofthefilmthatisopentointerpretation.Itrequiresabitofpatienceandanaudiencewillingtothinkaboutwhattheyrewatching.Forsomepeople,themajorityitseems,thisclearlydrainsanypotentialenjoymentfromthefilm.Forme,andforafewotherswhohavepostedreviewshere,itsnotaproblematall,itswhatmakesthefilmsogood.**　　　　**DidIwatchanothermovie?Forthelifeofme,Icannotunderstandthefierceandalmostresentfulnatureofmanyoftheopinionsgivenhere.Iwasfullypreparedtoseeanotheroneofthoseover-blownaffairsthatputstyleoversubstanceandusuallyboremetobitsafter15minutesorsooftheir„Améliequot;-typesmugnessandundeservedself-confidence.Infact.SAINTANGEisaverycareful,verysensitivestoryofayoungwomanwhostruggleswithherfeelingsaboutherimpendingmotherhood.Theendingmadeperfectsensetome,whetherreadasaghoststoryofsortsoraparanoidfantasy.**　　　　　　**Ipersonallyenjoywatchingfilmsthatdonttellthewholestoryandwhereyouhavetofiguresomepartsoutyourself.PeopleliketobeentertainedandthatswhySaintAngeisnotforeveryone.Iveheardpeoplesaythatitwasnotscaryatall...ITSNOTMEANTTOBESCARY(atleastnotintheusualway),ITSAPSYCHOLOGICALTHRILLERRATHERTHANAHORRORFILM,ITSSupposedTOMAKEYOUTHINK!!!IadmitthatSaintAngeisnotthebestfilmofitskind,butitsaprettygoodone.**　　　　　　**ExcellentFilm,HoweveritmightnotbesuitableforaverageAmericanaudiences.Firstoff,Idliketoestablishmyqualificationsforwritingthiscomment.IamafilmproductionmajoratWebsterUniversityinSt.Louis,MO.TheendingmaynotbesuitableforAmericanaudiences,however,becausegenerallyAmericanaudiencesenjoygratificationandnotbittersweetplotdevices.**　　　　　　**Andheresmytheory:Itispreciselybecausethismovieturnsitscharactersupsidedownthatsomepeopleseemtodislikeitso.Faceit,peoplelikeHollywoodfilmsthatserveupthepredictable,hotandjuicyfullofjumpscareswithbigcrashingsoundtracks.Wedontwanttoseeunendurablepainendinginmisery—lefin.Yes,maybeAnnadoeseventuallylearntoquot;lovequot;herbabyassomeoffinalquot;nursingquot;shotsseemtosuggest—butshesdeadatthatpoint!!Dead!!ThatsnotaHappyMealkindamovie.ThatsthekindofmovieIlike.Anna,thecharacterwearesupposedtoidentifywith,endsuplosinghermindthroughherself-tormentandkillsherselfandherbaby.Whatagreat,sad,spookystory!Gottaloveit.**　　　　然而以上似乎都没有具体解释出它的underlyingmeanings到底是什么。但它们鼓励了我再重看一遍。而似乎终于明白了它的寓意。　　　　　　　　Anna显然是一个下层的、被侮辱被损害的身份。从她的被迫受孕、背上的创伤、被流离的命运（因为怀孕而只能呆在一个几乎要废弃了的孤儿院）、噩梦中的老人（很可能便是她曾服侍过的）可见一二。　　Judith是在恶劣的环境中残存的孤儿。(两名lousy护士照顾300名孤儿；五年战争的惨烈)　　Helenka是一个年轻时被损害过的已经年老的厨子（Anna说“对我做的就是曾对你做的”。），并在战中受到严重创痛（Francard说她试图忘记这一切。）　　Francard是一个较为专断却渐渐失去权势的修女首领。　　　　她们似乎分属两个阵营，并彼此有所对立。而影片的情节波荡在于，谁，是恶人？　　　　恶人的角色似乎在不断变动。而解题的关键就在于，“黑暗的秘密”是否存在？如果孤儿院确实发生了一些惨绝的事情，Francard和Helenka试图隐瞒，给Judith的药也是毒药，以使她忘记真相；影片的前半部分也似乎是这样暗示的。然而，在末尾，却清晰地展示了地狱中的鬼娃并不存在，我们甚至无法判定电梯的switch是否如第一次扳动时所暗示的，已经失效，Anna也没有乘着一个通向地狱之门的电梯进入白色天堂（对，电梯的下降暗示了其所是地狱；而白色的医院却是天堂；这个矛盾颇有寓意），她其实只是死于生产大出血，那么，鬼娃的存在便是她和Judith的幻觉。　　　　故事的真相更可能是，在战争中和条件恶劣的孤儿院里丧失的生命，使得鬼娃传说开始出现（可能是Judith的肇始）；同时，孤儿院的死亡率也很高（譬如Alex的意外死亡）。传说和真实混合在一起，使得传说似真似假，也是Judith心理疾病的由来或加剧的原因。　　　　从技术手段上，这既是影片的高出一般之处，也是它不被大众所理解之处；它通过大量的悬念和情节使得观众认同Anna的观点，而最后的结局，却似乎暗示了Anna的视角并不客观。观众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而如果不深入思索，似乎就很难理解这种反差的设置到底有何目的，于是很容易得出影片讲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故事的结论。　　　　如果这个秘密并不存在，只是由于Judith的心理创伤，那Anna听到和看到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她也发生了幻听和幻视？——这个鬼娃传说到底寓意着什么？是什么样的心结使Anna也相信了它？　　　　这部影片的高妙便在于它没有把一个关键的线索展示出来而需要观众自行思考，那就是，Anna腹子和孤儿的关联。显而易见，如果Anna在未来此修道院之前生产了这个婴儿，那它的命运很可能就是和修道院中猝死的孤儿命运一样！鬼娃传说的寓意是什么？它们需要母亲（最后Anna做了它们的母亲，鬼娃安静下来）；而是什么是悲剧的罪魁祸首？是Anna吗？也许是，但也许更是迫使Anna受孕的人。但仅此而已吗？　　　　影片没有点名Anna的欺辱者具体是谁，这使得这个故事有着强烈的象征意味。而在战后劫生的大背景下，这个矛头就直指整个社会。（2个医生照顾300个孤儿，导致仅有一个存活下来且身患神经病。）　　　　Anna即是罪恶的制造者（她对腹子的捶打、对将要出生的孩子的愤恨、溺杀猫仔），又是罪恶的受害者（她是被迫怀孕的；她背上的创伤暗示了她受到的虐待，修女boss不对她任何同情而视之以咎由自取。）这个难以解决的心理矛盾使她偏执地相信了Judith的幻觉。请注意到她以为真相可以被忘记时，音乐烘托出的她和Judith的快乐时光；请注意到她开始捶打孕体时她突然转为恐怖阴森的面孔。请注意到她恰好在捶打孕体之后产生了幻听。请注意到她发现了战时死亡儿童信息表后幻觉加剧（她找到的表格是ficheindividuellederenseignementsanthropométriques）请注意到她在浴室迎接Judith时像圣母又像魔鬼的张开的手臂。在她知道痛苦的真相是无法摆脱之后（她的痛苦，她未来孩子的痛苦，所有孩子的痛苦），她才开始固执地寻找一个“真相”来为她想象中的鬼娃伸冤，既是从痛苦中解脱的过程，也是赎清罪恶的过程。　　　　这是一个无限悲伤的故事。请注意最后的镜头，起初展现的是一副圣母育婴的美好画面，随着镜头缓慢的推近，她却赫然出现了无眼珠的面孔。这不仅是出于恐怖效果，更是有着实际的象征意味：天使却是死亡的，天堂却只能在地狱。而造就这一切的社会，却要用一个母亲自己和自己孩子的性命代为偿还。而甚至这种偿还——却只能是一个想象而根本无法实现。（影片的最后一桢，定格在空无一物的房间之内。）这种批判的尖锐，这种悲观的力度，难道还不够吗？　　　　　　如果我们对比后来的Martyrs，“itistooeasytocreatevictims.”我们可以看到导演在三部电影中始终贯穿的主题便是“孩子”，而他对人类悲观主义的态度也越发明显。我相信这两部作品的名字设定是导演有所影射的。在SaintAnge里，更侧重与AnnaJulie的迫害者身份，而在Martyrs中，却直指她的受害者身份。(如果说SaintAnge是悲观的，而Martyrs就是彻底虚无主义的。)　　　　有批判性和悲观主义的作品一向是不讨大众喜欢的，甚至是不为大众所理解的；他作品的争议不断、恶评如潮，也是情理之中。　　　　　　再回到刚才问题，便更容易理解，鬼天使中两组人物的对立，与其说是恶与善的交锋，不若说是反抗与妥协的交锋。年轻的侍女和年老的厨子，都曾是被侮辱被损害的对象（对话），而二人对现实的态度却既然不同；至于修女administer，在保卫社会正义的同时（战胜战中磨难），也渐渐与社会融为一体而成为加害者（重视权威，谴责Anna）。根据电影惯常的语言，精神病患者往往象征着对社会的不甘妥协，药丸的寓意便显而易见。Judith癫疯的根本原因并不是鬼娃的传说，而是她自身被社会抛弃的悲苦命运。如果她能够在幻觉中看到天堂（她认为SaintAnge是天堂的原因便是她幻觉那里有很多孩子；最后两组镜头的虚实对比），那就让她丢掉药丸吧！善良的Helenka也无法改变这一切，而只能用药丸的方式试图掩盖痛苦的真相；现实的悲苦无可逆转，而只能在幻觉中得以实现。孩子的生命和猫咪的幼崽一样，“theywereborninthewrongplaces.”我们不知道哪一种方式更适合慰藉Judith和像她一样的被出生而又被社会所抛弃的生命，影片留下了希望，也留下了绝望。